“現，現在不冷了吧？”一陣寒風吹過，于曼麗不自覺打了一個機靈，搓著自己瞬間泛起雞皮疙瘩的胳膊。

但她卻顧不上自己的寒冷，眼睛牢牢的盯在高明君的身上，關心的詢問道。

于曼麗的衣服披在高明君的身上，略短的衣衫甚至遮不住他的后背，像一塊修補的布，看起來有幾分搞笑。

然而衣服上的體溫卻格外的溫暖，溫暖的令高明君不自覺彎起了唇角，在心中暗暗笑了一句：

白癡。

千里之外的江城。

聶麟沉默的坐在黑色的辦公桌后面，慢條斯理的把玩著手上的一根雪茄，聽著站在眼前下屬的匯報。

“聶總，果然不出您所料，前幾天有首都過來的人到江城調查周家的背景。”

“是誰？”

“是一家私人偵探社，不過我已經查出，是穆聿琛的母親莫琴芳委托他們來調查的。”

“嗯，他們調查到什么？”聶麟淡淡的開口。

下屬恭敬的回答：“周衛國的確是烈士不怕查，屬下并沒有刻意安排，只是派人協助了一下，讓他們盡快查到。”

“那個女人呢？”

“張雅華的情況有點特殊，她在江城的名聲實在太差了，所以屬下派人接近了那兩個調查的人，先是制造出張雅華是個白領的假象誤導，然后又是阻撓他們接觸真正知情的人，所以那兩人能調查的內容一定是我們想讓他們知道的內容。”

聶麟微微頷首：“嗯，做的不錯。”

他隨手將雪茄銜入嘴里，下屬很有眼色的立刻上前幫他點火，升騰的煙霧中，聶麟的眸色若隱若現，看不出情緒。

不過在他身邊呆的久了，下屬知道那一句做的不錯已經是很高的表揚了，一時有些得意，便順口問了句：“聶總，那個張雅華不過是個余娘半老的老女人，值得我們為她花這么多精力嗎？”

他跟在聶麟身邊也好幾年了，是他從國外帶回來的心腹，深知聶麟是個非常講究付出和回報的人，一般不會跟人講交情，只會談利益。

如果說只是因為張雅華是他以前認識的人，就為了她大費周章，又是給部門經理的職位，又是幫她隱瞞背景家世，有些說不過去啊。

聶麟勾了下唇角，緩緩吐出一陣青煙：“她當然是沒用，不過她那個女兒倒是用處不小。”

“周小芒？”下屬愣了一下，這幾天忙活張雅華的事，自然知道她有個女兒，今年十八歲，現在在首都讀軍校。

難道聶總看上了那個小女孩？

聶麟淡淡的看了一眼正在思索的下屬：“行了，做好你的事，不該問的別問。”

下屬一個激靈，從話語里聽出了警告，連忙彎腰：“對不起，聶總，我不會再犯了。”

聶麟不再說話，他身邊只需要有用能做事的人，不需要多嘴多舌太多想法的人。

他隨手拿過桌子上的一份資料，上面赫然是周小芒的照片和她從小到大的經歷。

那張照片是她高中開學時照的，臉龐十分青澀，但也隱約能看出精致秀氣的五官，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深邃而明亮，眼神里透著倔強。

聶麟難得的陷入了沉思，他看著周小芒的照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屬低眉順眼的轉身退出辦公室，剛走沒幾步，就看到張雅華從走廊那頭過來。

她穿著藍色的職業套裝，畫著一絲不茍的妝容，原先臉上的憔悴和頹唐都被一種神采奕奕所取代，步伐間腰桿挺的筆直，和前幾天在慕色里看到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王秘書，聶總在嗎？”還沒走到跟前，張雅華就主動開口。

“聶總就在辦公室，張經理真是越來越有氣質了。”王秘書臉上帶著笑，像個老熟人一樣和她打招呼。

雖然聶麟沒有告訴他事情，但王秘書也看出來，眼下張雅華是有大用處的，他可不能得罪她。

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聽贊美的，張雅華摸摸臉：“哎呀，我都這個年紀了，哪來什么氣質，王秘書真會開玩笑。”

嘴巴上是這么說，臉上的笑卻顯示她很受用。

“誰說的，就是成熟一點才更有韻味。”怎么拍馬屁，王秘書是信手拈來。

兩人寒暄了幾句之后，張雅華施施然走到聶麟的辦公室門口，門都沒敲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誰讓你進來的。”一道沒有起伏的聲音響起，把張雅華的笑凝固在臉上。

她有些尷尬的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聶麟在屋子里抽著雪茄，一雙厲眸絲毫沒有溫度的盯在她身上。

糟糕，太得意了，所以都忘了敲門。

張雅華趕緊收斂起表情：“對不起，聶總。”

聶麟的視線在她身上一繞而過，臉上浮現出諷刺的神情，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穿上好衣服打扮好，倒也算人模狗樣。

要是換做另一個人，只怕現在已經橫著被抬出辦公室了，但眼下張雅華還有用，且讓她再得意兩天。

打定主意，聶麟垂眸，不再追究：“有什么事？”

張雅華連忙進來，在辦公桌前站穩，把手里的一份文件交給聶麟：“聶總，您不是派我去麗都大酒店嗎，這是我這兩天了解酒店的一些營業情況，做的一個表格，請您過目。”

其實她哪懂什么酒店管理，只不過是迫切的想要做點成績，拍聶麟的馬屁，才找辦公室新來的小姑娘幫她做了份表格，就堂然皇之的拿來邀功。

誰知聶麟根本就不接文件，揚了下巴示意她把文件放下：“以后這種事情你自己看著辦，不用來向我匯報。”

他的產業眾多，麗都酒店只是里面很不起眼的一家小企業，經營的好壞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張雅華馬屁拍到馬腿上，訕訕的放下文件：“那……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等一下。”聶麟叫住她，“最近周小芒有沒有和你聯系過？”

張雅華愣了一下：“沒……沒有。”

“你不是說她和你的關系很好嗎？”聶麟犀利的眼神瞥來，把張雅華嚇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