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飾心里的慌亂,周小芒一把推開了穆聿琛,皺著眉搓著手臂:“拜托,穆聿琛,你是在哪個老掉牙的電視劇里學來的,惡心死了!”
穆聿琛沒有防備之下被她推了個踉蹌,腳下碰到幾根蠟燭,火焰一歪眼看就要燒到地毯。
周小芒當機立斷的端起一旁的水杯,嘩啦一下潑過去,地毯是保住了,但排好形狀的蠟燭也被澆熄了一大半,剩下幾個可憐兮兮的閃著微弱的光。
“早就說不要搞這套把戲,你不覺得無聊嗎?”
穆聿琛有些失落,又有些難堪的開口:“你,不喜歡嗎?”
周小芒雙手環胸,咧嘴一笑:“你做什么,我都不喜歡。”
一句話,瞬間沉了穆聿琛的俊臉,他抿了抿薄唇,感覺心臟突然一下被一只大手攥住,狠狠的擰著,難受的快要不能呼吸。
他費盡心思準備,甚至放下臉面做他從來不做的事情,卻換來她一句,無論他做什么都不喜歡?
穆聿琛緊緊的盯著周小芒,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能感受到他此時的冰冷和難過,連帶著連四周的空氣都凝固起來了。
周小芒毫不畏懼的迎著穆聿琛的目光,但她其實心里早已經剛剛因為怨氣,脫口而出的那一句傷人的話而心虛了。
她并不是不知好歹的女孩子,也知道穆聿琛能做到這一步是打破了多大的原則,但是想到他這幾天做的事情,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但是見穆聿琛那么受傷,她心里也難受,周小芒知道,穆聿琛對自己很好,甚至為了讓自己開心,放下臉面,做這種毛頭小子才會做的事情。
但她還是生氣,生氣穆聿琛總用著他自己的方式,從來不問她的意見,也生氣穆聿琛的霸道,為了達到目的,甚至將她囚禁。
兩人各懷心思,在黑暗中靜靜對視了許久,淺黃色的燭火輕輕搖曳,但卻少了剛才溫暖,浪漫的氣息,唯留下孤單。
周遭一片寂靜,靜得只剩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令人不由得心慌。
“周小芒……”最終還是穆聿琛先開口,他深深嘆了一口氣,看起來有些疲憊,從未有過的疲憊,“別鬧脾氣了!
“你放我出去,我就不鬧了。”周小芒咬了咬下唇,依舊堅持。雖然對穆聿琛有些愧疚,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線。
“不可能!”穆聿琛一口回絕,語氣依舊霸道堅定。
又來了,這種像是命令一般的霸道口氣。聽到穆聿琛的回答,周小芒的火氣瞬間又竄了上來。
她扯了扯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冷笑:“既然這樣,那您就放任我這個罪犯自己在這里吧,您就不用經常來探監了,我招待不起!”
周小芒故意將“罪犯”和“探監”兩個詞咬的極重,想讓穆聿琛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罪行。說罷,不再理會穆聿琛,氣哼哼的轉身,想要回到房間,卻被穆聿琛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只是不放心你!”穆聿琛有些著急的解釋在周小芒耳邊響起,但對于她來說,穆聿琛這句解釋就相當于屁。
“別說的這么好聽!”周小芒一把甩開穆聿琛的手,即便是黑夜也掩藏不住她眼眸中明亮的怒火:“你就是利用私權,強拆情侶,非法囚禁!”
說完,周小芒不再給穆聿琛任何機會,兩個跨步,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穆聿琛僵了一下,暗沉的眸子緊緊鎖在周小芒房間門上,黑夜中,那扇門看起來那么遙遠,又那么冰冷,就像周小芒對他緊鎖的心門一樣。
穆聿琛沉下眼眸,感覺心臟處一抽一抽的疼痛,大腦一片空白,只有周小芒冰冷的聲音在一遍一遍回響。
就這樣站了半晌,穆聿琛抿著嘴唇,隨手將花丟在沙發上,落寞離去。
他現在甚至沒有心思找張副官算賬,只覺得自己的頭疼,心疼,渾身每一處都疼,他現在急于尋找一個發泄的出口。
一輪彎月靜靜的掛在天空上,四周是漫無邊際的黑暗,顯得有些蕭瑟和孤冷。
在這輪彎月下的京都卻是另一番景象。
時間雖已然達至九點,但對于這座繁華的城市,才正是開始。
悠長的小巷燈紅酒綠,來往皆是形形色色的人,臉上掛著醉生夢死的笑容。這里便是京都最齊全的酒吧之地,喜愛夜生活的人大多都會聚集在此地。
而這其間,屬卡座最為熱鬧豪華?ㄗ幸粋不成文的規定,刷臉或是刷錢。換而言之,這里只招待有錢人和長得好看的人。
這里便是穆聿琛選擇發泄的地方。
“哇,那個新來的男人好帥啊,我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帥的男人!”
“是啊是啊,真的好有男人味啊,而且你看他的身材,簡直完美,有沒有?!!”
“帥到原地爆炸,卡座好久沒有這么帥的男人了,害得我以為當家的眼光都變差了呢!”
……
今晚,卡座里的女人們難得湊在了一起,討論同一個話題,她們的視線都直直的望向吧臺角落里,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眼泛亮光,就差流下口水了。
而她們望的男人,正是穆聿琛。
穆聿琛坐在吧臺的角落里,修長的雙腿,一只隨意的落在地上,另一只搭在吧椅上,因長期訓練而勻稱修長的身材,完全是行走的衣架子。
搭上這一身休閑又不失時尚的裝扮,自然是引來了眾多女生的花癡視線。
然而,他身上“生人勿近”的氣息實在太過濃烈,宛若來自地獄的修羅,即便是安靜的坐在那里喝酒,也能讓人感受到一股迫人的氣勢。
于是,那幫女人也只是在一旁著急的望著,否則按著她們的性子,早就爭搶著下手了。
穆聿琛的面前擺著一排威士忌,卡座對酒量沒有限制,只要有錢就隨便喝,當然,如果發生任何問題,卡座不負責任。
他就這么一杯接一杯的喝,仿佛像灌水一般。人們說,“借酒消愁”,但為什么喝了這么多久,他還是能感覺得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