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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聽到鐘韻秋如此說,陳太忠的心中禁不住微微一蕩,沒命地咳嗽兩聲,抬眼看看場的人,轉身走了出去,聲音也放低了,“那個……不穿好,問題是,晚上我還有別的事呢。”
“那我一直等你,”鐘韻秋很堅定地發話了,“實不行,早上你叫醒我,總是可以的吧?”
她的態度如此堅決,顯然是跟她下午去財政局要錢的事情有關。
原本,許純良是想陪她去財政局的,不過去了繃帶之后,許公子晃晃膀子,總覺得沉甸甸酸脹脹的,說不出堤旎舒服。說不得只能讓李英瑞陪她去了,“瑞姐招呼一下吧,那邊我都說好了。”
說實話,要是沒李英瑞作陪,再給鐘韻秋一個膽子,她也不敢一個人去找寧建中,只能聯系別人一同前往,否則的話,寧局長的辦公室關上了,沒人敢去亂敲門誰敢保證里面坐的不是章堯東?
李英瑞雖然也是女人,但是她的身手,卻是她極為放心的,再說,人家是許純良的朋友,一看也是很有來頭的那種,寧建中想要胡來,那肯定是要倒大霉的。
再次敲響寧局長的房門時,迎接她倆的,是一張和藹的笑臉,“哈,小鐘啊,來了?來來……里面坐,請問這位是?”鐘韻秋登時被寧建中地熱情眩暈了。她的印象中,似乎就沒見過寧局長的笑容當然,這是指工作中。
兩人酒桌上喝過兩次酒。第一次是常務副區長鄭區長作陪,第二次卻是呂主任和曲陽區財政局局長場地時候,那一次,寧局長喝多后笑了,一邊笑,一邊端著酒杯沒命地敬她酒,眼中充滿了攫取的**。
寧建中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上午。他就接到了省財政廳常務副廳長李御杰的電話,李廳長的口氣很平靜。
“寧局長,曲陽有同志抱怨說,你們市財政對當地經濟的發展,支持的力度不是很夠,情況反應到我這兒了,你跟相固煒門溝通一下,要不,我這里會很被動的。”
話聽起來中規中矩,可是寧建中一聽。汗登時就下來了,李御杰一向是很好說話地,性格也偏軟,今天這話講出來,那就很嚴重了。
不管是不是虛言恫嚇,只說能讓財政廳的常務副廳長親自打電話給他,又說出“我會很被動”這幾個字,就充分地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
李御杰就算再好說話,人家一旦被動了,他寧建中也只可能會“被動”。
財政局對哪個口子。支持的力度都不會“很夠”誰會嫌錢多?然而李廳長這話,就是說,曲陽有人向上面說小話了。
媽的,這年頭就是小人多。掛了電話之后,寧建中忿忿地想:這幫雜碎,辦正事誰也指望不上,吹陰風煽鬼火倒是一個比一個拿手。
可是,抱怨歸抱怨,他還不能不把這件事情當回事,曲陽那兒,壓著的款子很有幾筆。這到底是哪一筆款子出問題了呢?李御杰你多說一句會死人啊?
這幾筆款子里。寧建中擔心的,就是農業園這筆錢。因為他刁難鐘韻秋刁難得委實沒有什么道理,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可是他琢磨一下,發現還真是這筆款子嫌疑大,別的幾筆款子,都是老要款戶了,規矩什么的都懂。
那些人不但私下里會做,而且,多給點少給點早一點晚一點,誰也不可能太過計較,遑論跑到省里歪嘴了惹惱了財政局,成,這筆款子給你,下一筆……麻煩你再去省里歪一下嘴吧。
而且,農業園這筆錢,還真的是跟當地經濟發展有關,雖然李廳長那可能是套話,而切,省里也基本上不可能知道這個小小地農業園。
可是想到那個小美人勾魂奪魄的笑容,寧局長又不是很甘心就把這筆錢劃了,心說這女人天天來財政局報道,要不等下午見她了,問一聲算了。
果不其然,下午鐘韻秋又來了,不過,寧建中第一眼注意到的,卻是李英瑞……怎么不是小呂陪著,換了一個女人?
他趁著發問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打量李英瑞兩眼,登時一眼就判斷出來了,此女不是曲陽人,甚至估計都不是鳳凰人!
李英瑞穿的衣服,看上不是很起眼,勉強算得上時尚,跟流行沒什么太多交集,但是寧局長可是識貨的,他過手的女人不少,給女人花起錢來也不算吝嗇,自是一眼就看出,這女人一身衣服價格不菲。
李英瑞見他問自己,不等鐘韻秋回答,就主動報名了,她是代表許純良來的,當然不能輸了氣勢,笑著伸手出去,“寧局長你好,我叫李英瑞,來鳳凰投資的。”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一遛就知道了,一般人這種場合下,都是會靜等鐘韻秋的介紹,就算是許純良本人來,多半也是會如此,這原本就是個禮數地問題。
但是她這么做,就體現出了一種咄咄逼人的味道,寧建中馬上就判斷出來了,這人不但背景不凡,而且為人很強勢。
按說,投資商原本就可以不賣財政局的帳,天下間一物降一物,人家既然不指著財政撥款過日子,那你財政局再牛逼,能奈人家何?
可是理歸這么一個理,財政局的影響力是非常廣泛地,別的不說,那些吃財政地相關單位時不時拿捏你一下。日子也會過得磕磕絆絆的。
“哦,那歡迎啊,鳳凰市的經濟騰飛。可是全要靠你們帶動呢,”寧建中嘴上一邊不著調地應對,一邊琢磨,莫非,這就是那話兒了?
“不知道李小姐……來鳳凰做什么買賣?”他笑吟吟地試探對方地來路。
李英瑞自然知道,對方是盤自己的海底,稱自己的斤兩,這個時候。那是萬萬掉不得鏈子地,“就是跟甯家工業園,有點合作生意吧。”
“甯家工業園?”寧建中聽得就有點頭痛,這位地來頭看來實不小,盯著甯家的人多了,可是敢公然號稱合作地,有幾個人?
“能跟他們合作?那真不容易,”寧局長點點頭,笑嘻嘻地發問了,很關心的樣子。“聽說那邊不好說話呢,找人了吧?”
李英瑞笑著點點頭,卻是不肯出聲,心說這下面地市地人的素質,還真的差,這話,像是你一個局長該說的嗎?太冒失了吧?
誰想,冒失的話,馬上就從寧建中嘴里問出來了沒辦法,李御杰的話。是橫亙他心頭的一塊大石頭,該放低姿態的時候,必須放低姿態!
“那個,你找的是誰呢?”寧局長這口氣。$首發擱給不知就里的人來聽,十足就是一個財政所辦事員地樣子,哪有一局之長的氣魄?
“招商辦的秦主任和陳主任,”李英瑞也知道,該掀起底牌了,“還有省里跟甯家有關系的領導。”
她說“省里的領導”的意思,那就是你不要再問了,而且。這話一點也不假。想當初,甯瑞遠的爺爺甯天嘉。就是讓許紹輝一手拉來天南的,要不然許純良跟甯瑞遠的關系能那么好?
寧建中正琢磨,招商辦的秦主任是秦連成,這個陳主任是誰呢,冷不丁聽到人家點題了,說跟省里地領導有關,登時就是一個激靈。
可是,這一個激靈過去之后,他先想起了這個陳主任是一號什么人物,“陳太忠?”
那可是郭市長都頭大的主兒啊,想到這個,他情不自禁地看了兩人一眼:那家伙我見過,還很年輕,你倆……是不是跟他有點兒啥啊?
李英瑞無所謂,可是鐘韻秋心里有鬼,面子又薄,被他這么一眼看得低下了頭,臉上也有些微微的發紅。
我草,果然是你這個臭女人搞的鬼!這一刻,寧建中終于斷定了李廳長電話地所指,心中不禁大怒:就你一個小女人,也敢陰我?
不過,想到“省里領導”四個字,他終于硬生生地按下了這口怨氣,抬頭沖李英瑞笑笑,“呵呵,一看李小姐就知道是能人……自己掙自己花,比我們這端公家飯碗的好得多了,以后還得常聯系哦。”
“常聯系的話,怕寧局長你后悔,”李英瑞笑著回了一句,雖是笑談,卻是味道深遠,延綿不絕,使人浮想聯翩。
這是警告我?寧建中一愣神,他當然不想再接李御杰這種電話了。
不過,李英瑞雖然暴力傾向嚴重,卻好歹也算家學淵源,見到寧建中這個樣子,笑一聲曲解了自己的話意,“你本來只管財政專戶的,要是連我們這些商人也管,那不是要累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