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介他先是以華山派弟子的身份去銷金樓要人,希望她們看在華山派的份上,把您放了,可是沒想到,她們聽了是華山派,更是不肯松口,后來我們就想了一個辦法。”
“我怎么沒有看到顧無介,你們不是應該在一起嗎?”
“不是的,顧無介想了一個辦法,由我去銷金樓門口吸引注意力,他趁打手的注意力分散,便翻墻進去找您的下落,但是靈萱那丫頭不肯讓他一個人去,便也跟了去,現在他們兩個只怕已經被困在銷金樓里了。”
“你怎么不早說?”
“反正您也不喜歡他們,那就讓他們在銷金樓里自生自滅好了。”
銷金樓里,顧無介和靈萱被圍困在花園里,進退無路,銷金樓不止院墻外有人把手,院內更是一層又一層的打手,雖然這里隨時會有人死,但是絲毫不影響銷金樓的縱歌縱舞。
“靈萱,我拖住他們,你去找白姑娘。”
“顧師兄,他們這么多人,你可以嗎?”
“你不用擔心我,這只煙霧彈拿著,若是找到了白姑娘,把煙霧彈放出,你們盡快離開,我拖延他們一會兒就會離開,以他們的本事還攔不住我。”
“好。”
銷金樓的管事牡丹纖手插腰,笑起來頭上的流蘇前后搖擺,凌亂的頭發隨時都會散下來試的,“顧無介,我讓你跑,這次讓本姑娘逮住了吧。”
“這位姑娘,在下并無惡意,只想救出我的朋友,希望你高抬貴手,我們也不必要因此交惡。”
“想得美,告訴你,我就是把你朋友帶走了,我還要把她打造成我們銷金樓的頭牌姑娘呢,你管得著嗎?!”
牡丹雖是銷金樓的管家,但是她所掌握的消息都是銷金樓內的姑娘,其實她根本不知道顧無介說的是誰,只以為又是哪個教事嬤嬤拐了良家婦女回來,若是放走了,雖然銷金樓不怕打官司,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偏不放人就是。
顧無介知道與她多說也是無益,“若是姑娘這么說,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顧無介手中的劍翻滾,劍柄從鞘中而出,直擊牡丹,牡丹以為勝券在握,得意洋洋的叉腰看著他,卻沒有看到劍出鞘,被一劍擊中腹部,倒地嚎啕大叫,指著一圈的打手,“你們都是死人嗎,給我抓住他,我要把他大卸八塊。”
打手領命紛紛涌上來,顧無介借靈萱一力,讓靈萱逃離這里,而他面對如潮水涌來的打手,毫無懼色,長劍在手中如靈蛇曼舞,上下齊鎖,劍法變幻莫測,打手的刀還未出手,第一撥人已經齊齊倒地,但是后面的人絲毫不退縮,一股腦涌了上來,顧無介手腕翻動,長劍如長蛇般離手而出,一波應聲而倒。
顧無介不想殺人,他每次出手都只是傷了他們的腿,讓他們不能再纏著他,可是這些人不要命般,一瘸一拐的也要撲上來,無奈之下顧無介只好下重手。
牡丹嚇的連連后退,她猜到顧無介不會殺人,所以才讓他們車輪戰的進攻,可是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已經把顧無介逼至無路,他不得不殺人。
“姑娘,讓你的人退下吧,否則,只會平添更多的無辜性命。”
“哈,說的什么胡話,殺人的是你,又不是我,既然你那么慈悲為懷,那扔掉你手中的劍豈不兩全。”
顧無介握了握劍,“若是姑娘肯答應放了我的朋友,我顧無介愿意放下劍,絕不再傷一人。”
“好一個放下劍,絕不再傷一人,不愧是華山派弟子,果然有俠義風度。”
紅珊姑姑一揮手,所有的打手都退下,牡丹立刻恭敬的低頭退到一旁侯著。
“顧少俠,我老婦人想問一個問題,只要你回答了我,我就放了那位白姑娘,如何?”
“好,婆婆有什么問題,請問吧。”
紅珊遲疑,“你就不擔心我出爾反爾?”
“婆婆沒有說讓晚輩如實以答,既是相信晚輩,那么晚輩何來不相信婆婆之理。”
“如果我老婦人當真出爾反爾了呢?”
“如果真是如此,晚輩也只有拼死一搏,只要晚輩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救出我的朋友。”
紅珊姑姑眼中皆是贊許之色,面上卻不為所動,“好,那我問你,這位白姑娘與你是什么關系,你為什么愿意豁出性命也要救下她?”
“白姑娘是我的朋友,為朋友兩肋插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只是朋友嗎,但是據我所知,你這一路走來,可都是受了她的要挾,并不是心甘情愿和她一道,既是如此,又何來朋友之說,應該是仇人才對。”
“當然不是,白姑娘雖然用我的師妹要挾我,但是她并沒有傷害我的師妹,還把她安全送回了華山,論情論理,我都該感謝她。”
“可是你們之間的交易已經結束,她的生死也與你無關,你大可放手不管,如此,你還敢說你對她只是朋友之誼?”
“紅珊姑姑,你在說什么呢?”
白顧惜隱身在暗處,看著他們僵持不下,心急如焚,若是紅珊姑姑在這里,他們定然不能全身而退,但是紅珊似乎一點也不著急,在拖延時間一般,問些不相干的事情。
顧無介頓了下,握著劍的手青筋暴出,長劍在鞘中嗡嗡共鳴,“婆婆,您說只問我一個問題,可是現在已經問了三個問題,晚輩可以選擇不回答,請婆婆遵守諾言放人吧。”
紅珊姑姑突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可笑,華山派的人總是這么容易被騙,顧無介,你聽好了,今天不止你要留下來,就連你那位白姑娘也不能走。”
紅珊姑姑手掌間聚集巨大的內力,朝身后的大樹一擊,一顆環抱粗的大樹顫顫欲倒,樹葉撲簌簌的落了一地,隨著一聲悶響,白顧惜沒有抓穩,從樹上掉了下來,著實與地面親密接觸了一回,摔的頭昏腦漲,感覺屁股都摔碎了。
白顧惜氣憤至極,“紅珊姑姑你好狠啊,我要去告訴…”
“告訴誰?”
紅珊姑姑挑眉看著她,白顧惜咬牙切齒的把后半句‘要去告訴娘親,好好的懲罰她’,生生咽了回去。
“我們樓里的一位姑娘今日無緣無故死于湖邊,若是讓我知道是誰做的,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紅珊姑姑話鋒一轉,“白姑娘,您認為呢?”
明知故問,白顧惜想,但是也不得不忍下這個啞巴虧。
這個紅珊姑姑也是,仗著自己服侍了娘親十幾年,就不把她放在眼里,真是可氣,若不是看在娘親的面子上,早就把她做掉了,但是想歸想,現在動不了她,還是要貼著笑臉撲上去。
“紅珊姑姑,這誰殺了這位姑娘,我怎么會知道呢,我被你們關起來哪里也去不得,今日一早好容易有機會跑了出來,我逃命還來不及,更不要說去看誰在殺人了。”
顧無介見到白顧惜,先是從頭到腳把她看了一遍,確信她沒事,眼里的一抹喜色瞬間就沒了,“白姑娘,你沒事就好,不要跟她說了,我們就拼死一搏,只要出了銷金樓我們也就安全了。”
“顧無介,你腦子不笨的嘛。”
顧無介早該才到從她的口中聽不到什么好話,但也覺得尷尬,卻裝作不在意,拔劍而向,“婆婆,動手吧。”
“你就這么自信打的過我?”
“我沒有自信,只是抱著僥幸。”
“好!”白顧惜拍手叫好,順便在轉身之際將所有的打手以及牡丹點了穴,免得他們通風報信,找更多的人來幫手。“顧無介,我白顧惜的命可就握在你的手里了,該怎么辦,你自己可掂量好了。”
紅珊姑姑的武功是娘親親手傳授,雖然她沒有和她正面交鋒過,但是紅珊練功時,她有見過,自然是及不上母親的十分之一,但也不可小覷。
讓白顧惜大吃一驚的是,顧無介的武功遠超出她的想象,一柄劍在他的手里如活了一般,上下游動,劍式更是變幻莫測,如大海里的游龍,根本看不到真正的劍式在哪里,每一招似都是虛晃,紅珊姑姑幾次險些被顧無介占了上風,但是紅珊姑姑的武功也不弱,兩人僵持不下,分不出勝負來。
白顧惜在一旁看的清楚,其實紅珊已經處于下風,只是顧無介的劍只要脫手,紅珊必會受傷,顧無介還是下不了狠心,所以一再退讓,導致他們兩人難分勝負。
但是這樣也不是辦法,若是娘親出關發現紅珊不在,而她也不在,一定會出來尋的,到時他們就只有束手就擒一條死路了。
“對不起了,紅珊姑姑。”
白顧惜暗暗道歉,手持銀針,紅珊轉身之際余光看到,心下一驚,白顧惜的銀針已然脫手,直擊她的手臂而去,她銀針上抹的毒無藥可解,但是只要紅珊及時砍下手臂,防止毒性蔓延,便可逃去一死,更何況娘親也有解藥的。
“對不起,紅珊姑姑,我必須這么做,顧無介不能死在這里,他對我還有很多用處,日后你一定會明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