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威斯。
裴哲宴一看時間,他微微挑起眉頭,“時間不早了,把這局球打完就回吧?”
已經十一點多鐘了,時間確實有些晚。最主要的是,喝酒喝多了傷身,打桌球吧……在霍老三面前,他就完全是被虐的那一個,被虐得渣都不剩!多玩兩把,他的自尊心受創不說,也覺得沒意思。
霍紹庭正在找桌面上黑球的最佳角度,聞言也只是說道:“你先回。”
裴哲宴雙手抱懷,“這都幾天了?你天天都往酒吧跑也不行吧?身體受得了?還是家里安全。”
霍紹庭站起身來,用巧克擦拭著球桿桿頭,“這里不安全?”
裴哲宴壞笑道:“這里是紀林霄的地兒,他還能賣了你不成?”
話音剛落,包間的門便被人推開。一個服務員繞過門口的屏風走進來,因為包間里并沒有放音樂,他便沒有走到臺球桌這邊,只站在屏風邊開口說道:“霍先生,有人找你。”
聞言,霍紹庭眉梢輕輕一揚,轉頭看向那個服務員,眸色微微深了幾分。
裴哲宴問道:“誰?”
服務員回答道:“是一個女人,但我不認識。”
霍紹庭聽罷,正在擦拭球桿的動作微微一僵,呼吸也停滯了一拍,然后便繼續擦拭球桿,他的臉上還是一派云淡風輕,仿佛剛剛那個有片刻不自然的人不是他一般。
裴哲宴開口問霍紹庭:“希安?”
霍紹庭沒有應聲。
裴哲宴輕咳了一聲,“她有沒有說她姓什么?”
服務員有些為難,“對不起,我忘記問了。”
霍紹庭將巧克放在桌子邊沿,對此沒有說什么。裴哲宴則是想道:紀林霄那小子的酒吧,看來還需要多做培訓才是。
還等在那里的服務員試探地問道:“霍先生,要叫她進來嗎?”
“不必。”霍紹庭淡聲說道。
“誒!”裴哲宴急忙出聲,“你干什么呢?”他走到霍紹庭身邊,“希安能來找你,你還擺什么架子?就算不是希安,你難道不想看看來找你的人是誰?”
“……”
見霍紹庭沒有吭聲,裴哲宴便是知道他算是認同了自己的話,于是,他對服務員說道:“叫那位女士進來吧。”
“好的。”
服務員回答完便快步進去了,不多時,就領著一個女人進來包間。
“霍先生,就是這位小姐。”
霍紹庭掀起眼皮懶懶地往屏風的方向看了一眼,當看到站在那里的女人時,他的目光陡然一暗,下顎線也繃緊了幾分。
這時,紀林霄也從衛生間出來。看著包間里多出來的女人,他眉心輕擰,然后又轉頭去看霍紹庭和裴哲宴,用眼神詢問他們這人為什么在這里。
裴哲宴沒有理會紀林霄,只盯著那女人看了看,然后就沖著服務員擺了擺手,“你先出去吧。”
待服務員離開后,裴哲宴便笑開來,他明知故問道:“你來找霍老三?”
女人點了點頭,模樣還算乖巧老實,“是的。”
“你是馮穎?”這話,是紀林霄問的。
被問話的女人怔了一下,然后又點了點頭,“對。”
聞言,裴哲宴有些戲謔地勾起一側唇角,沖著一旁的霍紹庭調侃道:“霍老三,你福氣不淺呢。”
霍紹庭眸子輕輕地瞇了一瞇,隨后看向門口的女人,“你來干什么?”出口的話語,冷沉得如同夾雜著寒冬冰雪。
馮穎的身子一顫,“我……”她抿了抿唇,“是伯母讓我來的。”
霍紹庭聽罷,神色又冷了幾分。
紀林霄倒是笑了,“葉伯母讓你來的?她怎么知道紹庭在哪里?”有馮穎在,他并沒有用平時的稱呼去喊霍紹庭。
“這個……我不清楚。她只說霍先生在這里,她怕霍先生喝多,所以就讓我過來看看。”馮穎有些拘謹,雙手交握在一起,看起來柔柔弱弱又有些委屈。
紀林霄卻并沒有因此而有什么好語氣,只輕嘲著開口:“你女兒不是還在醫院嗎?你不用照顧你女兒?”
還不等馮穎回答,他又說道:“再說了,霍家有的人是,就算擔心紹庭喝多,也用不著你來吧?”
馮穎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好在包間的光線不算太明亮,臉色再怎么紅也看不太出來。
有紀林霄在,裴哲宴也懶得多言,只沖著紀林霄使了一記眼色。
紀林霄一看便懂。于是,他又對馮穎說道:“現在,你也親眼看見了,紹庭并沒有喝多。所以,你可以回去了。”
馮穎有些猶豫,“紀先生……伯母讓我務必要送霍先生回去的。”
紀林霄像是聽到了一個什么好笑的笑話,他勾起唇角,“你竟然知道我?”
馮穎飛快地看了他一眼,“之前有看過關于你的報道。”
紀林霄也不再搭話,轉身往球桌那邊走去。他走到霍紹庭身邊,看著霍紹庭那張臉色不虞的樣子,他問道:“要我叫人送她回去?”
馮穎……再怎么說也是一個女人,還是霍老三的孩子的媽,他叫人送她回去,起碼可以保證她的安全。
霍紹庭扯了扯唇,“想留,那就留下來吧。”
裴哲宴聽了,眉頭一抬,看了霍紹庭一眼,卻是一個字沒有說。
紀林霄瞪著霍紹庭,“你干什么呢?她在這里,我們怎么玩?”
霍紹庭不輕不重地出聲:“時間不早了,你和老裴先回去。”
紀林霄是被裴哲宴拉走的,待兩人走后,霍紹庭也沒再多看馮穎一眼,只徑自玩著桌球。他沒有叫馮穎坐,馮穎自然也不敢擅自在包間的沙發里坐下,就不近不遠地看著。時不時,會聽到球桿撞擊球體所發出來的聲響。聲響每當響起,都會讓她的心顫動不受控制地顫抖一下。
霍紹庭打球的姿勢很好看,他身高腿長的,每當他拿著球桿邊走邊擦拭桿頭并閑閑地看一眼桌面的樣子,特別的惹眼。當他看準了角度,然后俯身擊球的時候,動作標準、姿勢優雅又充斥著衿貴之氣,直看得馮穎一陣陣發熱。
馮穎不懂桌球,只看見霍紹庭每一桿都會讓紅色和彩色的球交替著落入球袋。他的一舉一動,都像是會移動的霍爾蒙,讓人心顫。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直到她覺得腿有些發酸的時候,就見霍紹庭將球桿放在桌面上。
他步履生風地走到沙發邊,彎身拿起外套,這才像是想起屋子里還有一個人似的看了馮穎一眼,然后冷冷說道:“走吧。”
馮穎點點頭,快步跟在他身后。
包間的屏風處有一面掛鐘,馮穎抬頭看了一眼,凌晨四點鐘。
一路走到酒吧門口,霍紹庭驀地頓住步子,然后轉身去看馮穎。
馮穎心上猛地一跳,走到他身邊問道:“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