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有妄想癥吧
盛希安勾了勾唇,盯著他淡淡反問:“我為什么要對你說謝?”
“剛剛我說得還不夠明白?”
“抱歉,”她聳了一下肩,“我睡得很熟,所以對你所說的那些根本就沒有一點(diǎn)感覺。而且,霍紹庭,你之前對我是什么態(tài)度,不用我給你一一舉例說明吧?現(xiàn)在你能那么好?就算你真的做了那些事情,可有句話不是說了嗎,‘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我看,你應(yīng)該又是因?yàn)橛嗄河甑氖虑椴拍菢幼龅陌桑俊?
霍紹庭眉心一皺,沉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盛希安,你再說一遍?!”
他一片好心,竟然是被她說成了這樣?他一晚上都沒睡好,這一大早的,竟然也不給他痛快是嗎?
盛希安笑了笑,也沒回應(yīng)他的那句話,只直接說道:“我是無所謂啦,你想要她留下還是讓她走,也不關(guān)我的事,你怎么高興怎么來,OK?”
霍紹庭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盛希安,昨天晚上我說的話,你沒聽見是不是?我說我會……”
“那是你的事情。”盛希安直接打斷他的話,“我不感興趣。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簡單點(diǎn)來說,就是你將她養(yǎng)起來,甚至是將你的全部家當(dāng)都給她,我都沒意見,這樣說,你明白了沒有?”
剛剛還怒意橫生的霍紹庭,此時一聽她的話,突然就樂了,看著盛希安,一副“我就知道”的輕松與愜意。
他雖然不太喜歡和女人交際,可身邊有個婦女之友一般的損友紀(jì)林霄,所以他多多少少還是知道點(diǎn)女人的心思的。
一般來說,女人越是喜歡什么,嘴上就越會說不在乎;她們越是不喜歡什么,就越是要說喜歡。反正,大概就是個要反著來的意思。
所以……
他摩挲著下巴,視線直直地投在她的身上。盛希安,難道是喜歡他?
一想到這個,他開心了一下,隨即又蹙了蹙眉,那種復(fù)雜,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盛希安,你是不是喜歡我?”
聽罷,盛希安狠狠一愣,看著面前的男人,她嗤了一聲,“霍紹庭,你是不是有妄想癥?”
雖是這樣說,可她的心里還是一疼。
有時候,這世上的事情總是磨人。她喜歡他的時候,他刻薄又冷漠。她想放棄的時候,他又對自己突然稍稍好了一點(diǎn)點(diǎn)。如果是在兩天之前,他能留下來照顧她,她肯定會很感動,會很開心。也會在知道了霍爺爺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之后,想要牢牢抓住他。
但是現(xiàn)在……
“美人,你醒得這么早嗎?”夏聽風(fēng)揉著眼睛坐起身來,還有些迷糊。
“剛剛醒。”她朝他笑了一下,“你先躺一下,我很快就回,嗯?”說完,她轉(zhuǎn)身朝洗手間走去。
霍紹庭哼了一聲,很快起身,然后快步走到她身后,又像昨天那樣將她給抱了起來。
“霍紹庭!”盛希安一驚,“你干什么?”
“怕你又給摔了!”他很看不起地回。
“不會了!”
“你要在多說一個字,我現(xiàn)在就可以摔你下去,你要不要試試?”
夏聽風(fēng)張著嘴巴,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兩人,心里又氣又急。
“……”盛希安不再吭聲,一個勁的在心里腹誹——什么人吶!不要他幫忙,他倒是起勁,竟然還威脅?呵呵!差勁!
霍紹庭將她抱到洗手間,出去之前,他盯著她看了一小會兒,然后勾唇說道:“剛剛你說的,我希望是真的。”
盛希安丈二摸不著頭腦,“什么?”她剛剛說了那么多好嗎?
“最后那句!”他好心地給了提醒。
盛希安想啊想,就只顧著去想他指的是哪句話去了,完全忘記了洗手間的門沒有關(guān),也忘記了自己要稍稍注意一下“水流”的聲響。
等她小解完,總算是反應(yīng)過來他指的是什么。就是她說他是有妄想癥的那句話啊!
哼!他剛剛那樣說,其實(shí)也就是在提醒她:那樣最好,免得給他找煩惱,也不會讓她自己單相思唄?他還真是……好心!
“嘩嘩——”
她按了沖水的鍵,還沒轉(zhuǎn)身,霍紹庭就又走了進(jìn)來,他戲謔地看了她兩眼,彎身將她抱起走到洗手臺前面,“洗手。”
盛希安翻了個白眼,“知道了。”
霍紹庭看她乖乖照做,也沒多說什么,善心大發(fā)地給她擠牙膏,然后遞給她。
“謝謝。”
他微一挑眉,靠在她旁邊的洗手臺上,看著腳下的地面,有些慵懶。
盛希安因?yàn)橛沂直簧咭Я耍F(xiàn)在還有傷口,當(dāng)時醫(yī)生給她處理的時候,還劃了一個十字型的小口子,現(xiàn)在傷口還沒好,她也不敢用那只手刷牙。
左手的手背上又有留置針,她連握牙刷都不太握得住,只敢松松拿著。
剛刷了兩下,“啪嗒”一聲,牙刷就掉在了水池里。
“……”盛希安愣了愣,嘴角往下垂。
聽到響動的霍紹庭回頭看了看,“盛希安,你還能再笨一點(diǎn)嗎?剛剛不是還逞能可以自己上洗手間?現(xiàn)在連只牙刷都拿不穩(wěn)了?”
盛希安默了默,可看著他那表情,她就直接伸出了自己的雙手,一手手心朝上,示意他看她被蛇咬過的地方;一手手心朝下,要他看她手背上的留置針。
“霍紹庭,要不你來試試?”
霍紹庭頓了頓,輕咳了一聲,覺得自己剛剛有些過分了。
他想要道歉,可那三個字卻怎么都說不出來。
盛希安拿著一次性杯子接了水漱了一下口,轉(zhuǎn)身就要出去,左手手臂就被他給拉住了。
“等一下。”
“干嘛?”
霍紹庭也不說話,從水池里撿起那只牙刷,然后換了一只新的,又?jǐn)D了牙膏,沖她努了努嘴,“過來。”
“……”
他皺了皺眉,似乎是不滿她的不配合,他伸手將她拽到自己身邊,“張嘴!”
“你給我刷牙?”
他頓了一下,然后就像是沒事人一般的應(yīng)道:“怎么,很奇怪?小時候,我不還給你換過你尿濕了的褲子?”
話一說完,他又愣住了,這個時刻,為什么就要說這些呢?雖然都是小孩子時期的事,可現(xiàn)在說起來,好像又充斥著那么幾絲美好的回憶和溫情。
盛希安也有些愣住,就連他什么時候已經(jīng)給她刷上牙都不知道。他說的那些,她都還記得。可是,時光到底不復(fù)返了。
見她愣愣的樣子,霍紹庭輕咳了一聲。但這洗手間的空間過于狹小,一時間有些尷尬的氣流在流竄著。
為了打破這種尷尬,霍紹庭終于出了聲:“盛希安,你是屬牛的嗎?你是不是憋一個晚上了?所以小解的聲音才會比沖水的聲音還大?”
“……”
盛希安一愣,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她的臉色一下子就爆紅了起來,羞愧得讓她恨不得馬上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你……”嘴里的牙膏泡沫太多,她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