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留情!”
獄者苦海的話和舉動,讓聶天不由得一愣,心頭驚訝愕然。
難道,剛才那一劍,劍宗竟還有所保留嗎?
但劍宗不是說了,為報老劍宗之仇,她必會全力以赴嗎?
“剛才一劍,我已經(jīng)盡全力。只是……”
劍宗美眸微微顫動,頓了一下,苦笑道:“只是,我放棄恒山天地之勢給我?guī)淼募映啥选!?
聶天目光陡然一凝,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剛才劍宗出劍的一瞬,他感覺到四周天地之勢隱隱變了,竟讓他有一種時空被剝離的錯覺。
不過恒山天地之利,雖然說不上是劍宗自身的力量,但畢竟是她能夠動用的力量。
但她放棄了這股力量,倒是十分坦蕩。
若是不然的話,即便苦海有第九重的血海滔天,也必然擋不下那一劍。
“劍宗大人仁義凌然,老劍宗果然沒有選錯人。”
苦海再次向著劍宗一拜,極為嘆服。
“既然你放棄了血魔老祖的身份,那就好好做一名苦修的獄者吧。”
劍宗目光微沉,眼神難掩遺憾之意。
她剛才之所以留手,并非是不想殺苦海,而是她看出,此時的苦海,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的血魔老祖。
若是老劍宗尚在的話,應(yīng)該也會贊同她現(xiàn)在的做法吧。
“獄者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必會不畏艱難,一路到底。”
苦海微微一笑,壓在心頭已久的那份負擔(dān),終于可以放下了。
但是下一刻,他卻是將目光鎖定在聶天身上,定定地看了許久之后,才說道:“劍宗大人,聶天是鎮(zhèn)獄會選中之人,獄者必須帶他走。”
“你還是不肯放棄,是嗎?”
劍宗似乎早有預(yù)料,竟是不由得笑了笑。
“獄者受鎮(zhèn)獄會之托,不得不為。”
苦海神情苦澀,沉沉說道。
劍宗卻是再次一笑,隨即俏臉森寒一變,道:“若是本宗,不讓你帶人呢?”
剛才那一劍,苦海已經(jīng)算是撿了一條命,若是仍不知趣,那就休怪她劍下無情了。
“劍宗大人,天柱計劃關(guān)系到七大獄界的穩(wěn)定存亡,獄者懇請你,讓獄者帶走聶天。”
出乎意料的,苦海沒有擺出強硬的姿態(tài),反倒是更為謙卑,誠懇說道。
“劍宗大人,我……”
聶天想了想,剛要開口,卻是被劍宗的一個猛然轉(zhuǎn)身打斷了。
“這里是恒山,既然本劍宗說了要保護你,豈能讓你隨意被人帶走!”
劍宗美目流轉(zhuǎn),但眼中卻是透出了極深極深的森寒之意。
這一次,她釋放出了真正的殺意!
“劍宗大人,真的沒有商量的余地嗎?”
苦海眉頭皺了皺,似乎沒有想到,劍宗的姿態(tài)竟會如此強硬。
在他看來,劍宗與聶天并沒有太大關(guān)系,何必要為了后者得罪鎮(zhèn)獄會呢?
要知道,鎮(zhèn)獄會可是七大獄界最強大的勢力!
九湖劍盟在刑獄界是頂尖勢力,但放眼七大獄界,比劍盟強大的勢力,卻是不少。
如此實力對比之下,鎮(zhèn)獄會想要滅掉九湖劍盟,簡直彈指之間。
為了一個幾乎不相關(guān)的人,卻要賭上整個劍盟,真的值得嗎?
“本劍宗知道你在想什么,鎮(zhèn)獄會的確是劍盟惹不起的敵人,但為了一位天柱人選,鎮(zhèn)獄會真的敢對劍盟動手嗎?”
劍宗豈能看不出苦海心中所想,美眸低沉著,說道:“鎮(zhèn)獄會號稱七界第一勢力,雖然表面上為了七界穩(wěn)定,實際上卻是行著鎮(zhèn)壓七界之事。”
“鎮(zhèn)獄會若是因這么一件小事,就遷怒劍盟,甚至行滅門之事,那又如何面對七界悠悠眾口。”
“鎮(zhèn)獄會雖強,但若是惹了眾怒,導(dǎo)致七界反抗,可是大大不智啊。”
平淡的聲音,落在苦海耳邊,卻是讓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雖然他加入鎮(zhèn)獄會不久,但對鎮(zhèn)獄會的歷史,卻已是了解頗深。
他曾細細研究過鎮(zhèn)獄會的歷史,所以知道,在鎮(zhèn)獄會漫長的統(tǒng)治之中,曾有過兩次,被七大獄界聯(lián)合討伐,甚至其中一次,差一點因此被滅。
劍宗所說,雖是威脅之語,但卻不無道理。
若是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就對九湖聯(lián)盟出手,的確會引起七界其他勢力的不滿,但時候若是抗議聲音太大,真的有可能造成一場七界大動亂。
但,聶天又是對整個天柱計劃,至關(guān)重要的存在,一定要帶走!
這么一來,竟是陷入了兩難之地。
“天柱計劃籌備已久,十二天柱的人選,也早已經(jīng)定下,為什么鎮(zhèn)獄會現(xiàn)在又如此執(zhí)著于聶天呢?”
劍宗看出苦海似乎有所隱瞞,不禁沉聲問道。
在她看來,聶天天賦和實力極強,的確是天柱計劃的絕佳人選。
但天柱計劃已經(jīng)籌備很久,十二天柱的人選早就定下了,并不是非要聶天不行。
甚至聶天的出現(xiàn),十分突然,又怎么會變得如此重要呢?
除非,鎮(zhèn)獄會對聶天另有打算,想讓他在天柱計劃之中,扮演一個無法取代的角色!
而這么一來,聶天則是更加危險了。
“劍宗大人,既然你已經(jīng)說出來了,那獄者也就不再隱瞞了。”
苦海猛然抬頭,一雙眼睛帶著渾濁,卻又有一種決然之意,說道:“聶天進入天柱,并非是以十二天柱的身份,而是以探秘者的身份。”
“探秘者?”
劍宗眉頭一皺,有些疑惑。
果不其然,鎮(zhèn)獄會如此執(zhí)著于聶天,當(dāng)真另有打算。
“對!”
苦海點了點頭,看了聶天一眼,說道:“其實鎮(zhèn)獄之所以會安排探秘者,正是獄者的建議。”
“當(dāng)初,獄者與東皇一戰(zhàn),對其實力深深嘆服。獄者后來得知,東皇曾經(jīng)參與過上一次的天柱計劃,而且是唯一一個在天柱計劃之中活下來的人。”
“所以獄者猜測,東皇的實力之所以會如此之強,正是因為他曾見過天柱。”
“或許,天柱之上有七大獄界的秘密,而東皇的力量,極有可能是來自天柱。”
“所以,你們讓聶天參加天柱計劃,是為了探尋天柱的的秘密?”
不等苦海說完,劍宗便面色一沉,低沉喝問。
“正是。”
苦海倒是不生氣,反而點了點頭,正色道:“若是聶天真能探尋到天柱之秘,或許天柱計劃就能終止,以后也就再也不會有人去為天柱‘獻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