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愛卿!”
“臣在!”潘美躬身答應道。
“既然情況有變,在臨安十二萬就不必前往星河城。”
“是,陛下!”
“還有,你現在要做的是盡快整編宋國轄地內的一切兵馬。”馬晉看向潘美接著吩咐道,說道這里,他頓了一下:
“就以臨安的十二萬大軍為主干,打亂重新整編。”
馬晉絲毫沒有避著林萬榮等人的意思,直接說道。
“臣遵旨!”潘美忙躬身答應。
馬晉說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這支兵馬的名字,朕都想好了,就叫——精衛軍團”
“萬事有不平,爾何空自苦。長將一寸身,銜木到終古。我愿平東海,身沉心不改。大海無平期,我心無絕時。”
馬晉看著林萬榮等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朕希望你們也有精衛之志,重振旗鼓,秣兵厲馬,讓宋地之軍成為一支百戰雄師,為我大周再立新功!”
林萬榮等人一時間有些羞愧難當,臉色通紅的跪在地上:
“請陛下放心,我等定當竭盡全力幫助大都督整頓兵馬,以報陛下天高地厚之恩。”
馬晉笑著點了點頭,看來林萬榮這些人還不是無藥可救,知道知恥上進。
“傳旨,進大都督潘美為精衛軍大統領。”
“李善長為監軍!”
“袁繼忠、林萬榮、李懷義、趙大力、韓通、李重進為副大統領,參贊軍務!”
“臣等,謝陛下圣恩!”李善長等人連忙跪了下去,俱是一臉的驚喜,這可是一個鐵飯碗啊,畢竟黜置使、大都督什么的都是臨時差遣,等事情做完了就沒有了,而精衛軍不同,除非陛下下旨撤銷番號,否則五十年是它,一百年也是它。
“朕打算在精衛軍團麾下設十五個軍,一百五十萬人,想來足以保證東域西北部的安穩了。”
“諸位愛卿,可有不同意見?”馬晉說完,便笑問道。
“陛下,這一百五十萬兵馬,不知是宋地的全部兵力,還是朝廷的常備兵力?”畢雍站出來進言道。
“這只是朝廷在西北的常備兵力,地方轄下自然還要有適當的守備兵馬,此事由大都督府和黜置使府商議處置便是,不必再行上奏。”
畢雍神色一送,恭敬的向馬晉行了一禮,退回了列中。
馬晉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宋國疆域廣大,有十數路數百州府,若是轄地內只有百十萬兵馬,遠遠不能保證地方上的安定,所以馬晉才解釋了一句,給他們吃一顆定心丸。
“李愛卿,朕西巡之后,就不會再返回臨安,以后宋地一切事物就交給你們了。”
“宋國經過此次大災,損失之慘重,前所未有,你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與民生息,重振百業,朕會下旨免除宋地五年的賦稅,讓百姓可以自產自救。”
“第二就是平定妖魔之禍,鏟除邪神淫祠,此事朕不會插手,由你們自行處置,就當是練兵吧!”
“請陛下放心,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之望!”李善長神色莊重的跪在地上言道。
馬晉笑著將李善長扶了起來,道:
“以愛卿之能,朕相信宋地很快就會涅火重生,到時候朕在神都給你請功。”說著又看向其他眾臣:“也給你們慶功!”
“臣等定當肝腦涂地,以報陛下!”
…………
就在馬晉君臣商議怎么治理宋境之時,在前一夜里,玄霆軍中也發生了劇變。
雖已是深夜,但星河城中依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喧囂無比,無數的壯丁正在士兵的監督下將一車車從城外運來金銀珠寶、奇珍古玩分類打包裝箱,送往庫房之內。
整個城池之中到處都是金光流轉,寶氣彌漫,成了真真正正的紙碎金迷之地,但轉運財物的壯丁們卻都如死人一般,面色麻木,機械的搬運著,似乎對這些金銀財寶毫不動心,只是眼睛深處不時閃過的一絲貪婪,才讓人明白他們的內心并不如表面一般平靜,只是他們在看向某一處時,眼中的貪婪立時化為無盡的恐懼。
只見,在他們的正前方矗立著一座高達數十米的巨山,仔細一看這座巨山赫然是用一顆顆血肉模糊的人頭壘砌起來的,就如地獄一樣的景象,任誰也會心生恐懼。
這就是太子秦歌對付貪墨之人的方法,任何人只要敢偷拿一枚銅板,就地斬首!不但偷盜之人,連他所在的整個百人旗隊,還有看守的軍士一律同罪!就是一句話“一人貪墨,株連全隊,連同監軍,一體斬絕!”
此時,星河城鎮守府中。
秦歌神色陰沉的坐在主位之上,看著跪在地上的秦霸山和秦月一干將領,眼中不時閃過一絲厲色,只是隨即便化為了無奈,三路大軍盡皆慘敗,黃天化更是被周軍當場斬殺,秦歌若說不生氣那是假話,他恨不得將跪在地上的這些人都給生吞活剝了。
只是眾軍皆折戟沉沙,秦歌雖然恨得要死,但卻拿秦霸山他們毫無辦法,法不責眾啊,他若是執意要處置這些將領,難保他們不會鋌而走險,聯合到一起對付他。
想到這里,秦歌的心不由一縮,這里可不是玄霆皇城,而是萬里之外的異域,某些人真要起了別的心思,他不一定招架的住,一時間秦歌的顏色柔和了許多,強笑道:
“皇叔,十四弟你們都起來吧,此戰非爾等之罪!”
跪在地上的秦霸山等人見秦歌沒有怪罪的意思,不由長松了一口氣。
“謝殿下!”
等眾將都站了起來,秦歌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大周此次興兵百萬,我等不可不防,爾等可有什么阻擋敵軍之策?”
“殿下!”這時秦霸山站了出來,說道:
“大周接連挫敗我三路大軍,兵鋒正盛,臣以為不宜與其正面為敵,可憑借星河城附近的天險雄關阻擋周軍,以爭取時間。”
“殿下,臣弟以為皇叔所言有理,此戰我遠征精銳折損近半,所余兵馬已經有些捉襟見肘,確實不宜與周軍正面決戰。”秦樂站出來附和道。
“…………”
就在秦歌等人商議怎么對付周軍的時候,在星河城數里之外的飛凰山上,數道身影正炯炯有神的望著星河城。
“咱們的人都準備好了嗎?”為首的一名高大身影開口道。
“主上,咱們所有的弟兄都到齊了,就等著您下令了。”他身后的一名身影抱拳回道。
此人正是久未露面的應元府府主秦駟,聽到手下的回報,秦駟看著熙熙攘攘的星河城,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很快便隱了過去。
“讓破軍他們動手吧!”秦駟一臉狠厲的下令道,為了他的大業,這幾百萬人算什么,當初他可是為了玄霆大業親手將宋國億萬子民送入妖魔之口,天下之人,那個不是為了大業而不擇手段,怎么也不缺他一個。
“是,主上!”
…………
五更天,東方已經漸漸露出一抹魚白,也正是人最松懈的時候,星河城上的守軍正昏昏欲睡之時。
接連不斷地震動將他們驚醒過來,
“地震啦——”
所有的軍士一時有些驚慌失措,好在被城頭上的守將安撫下來。
“怎么回事?”
今日值守的青旗軍都統沐九,聽到響動便大步走了上來。
“都統大人,末將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城頭守將此時也是一臉霧水。
“將軍,你們快看……”一道驚恐萬分的聲音突然傳來。
沐九聞言,飛快的向奔到城垛處,向城外看去,頓時身體狂震,雙目驀然收縮。
只見在城外曠野地帶,出現了一片鋪天蓋地的煙塵,在煙塵中隱約能看到一頭頭猙獰無比的野獸,正向著星河城咆哮而來。
這些野獸有大有小,小的不過幾尺見方的狐兔,大的有兩三丈高下的巨猿蠻熊,這些野獸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雙目泛著妖異的紅光,充滿了瘋狂和嗜血。
甚至里面還有不計其數叫不出名字的兇蠻野獸,長著三顆頭顱的巨犬,生著無數骨刺的蜥蜴,一條腿的癩蛤蟆……
讓沐九目露驚恐的是,里面竟然還有數頭近乎高達十余丈的猛犸巨象,氣勢滔天,每走一步就會在地上留下一個巨大的深坑,讓大地為之震顫。
而蒼穹之上,更有成群的兇禽,密密麻麻好似黑云一般,與大地上的獸潮一同前行,仿佛蟻群一般,誓要將所有阻擋在它們前方的存在盡數摧毀!
這是沐九第一次看到獸潮,更是第一見到這么多的野獸兇禽,遮天蔽日,恐怕數量要超過百萬之中。
看了看高達十余丈的巨象,沐九又看了看腳下六七丈高的城墻,心中一時間除了絕望,在沒有什么心思。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這時一道高亢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原來是秦歌等一干遠征軍將領上城頭上來查看情況,剛才出聲的就是秦霸山。
不過他一登上城頭,聲音便戛然而止,臉色變得無比蒼白起來,其實登上城頭的其他人也無一例外跟秦霸山一個表情。
“太子,咱們該怎么辦?”秦霸山抖了抖嘴唇,顫聲道,這等天災他實在不知該怎么解。
而秦歌則是滿腦子的空白,呆在當場,半響才回過神來,一臉苦澀的道:
“撤兵吧!”
“城里的東西怎么辦?”徐盛言急切的道,城中可是無可計數的財貨沒有裝上船,就這么丟下,他怎么可能甘心。
“你覺的星河城守的住嗎?”秦歌自然也是心痛的滴血,可在這等天災一樣的獸潮面前,無異于以卵擊石。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遠征軍主力保存下來,這可是玄霆近乎七成的精銳,若是損失在這里,玄霆至少數十年再無征戰力量,而且船上裝的財貨足以彌補這次耗費。
就待秦歌要開口的時候,一名軍士驚慌失措的跑了上來。
“太子殿下,有一支大軍突襲了咱們的運寶船隊!”
“什么?”秦歌大驚失色,也顧不得什么太子威儀,直接沖過去扯住軍士的甲領,怒吼道:
“船隊怎么樣了?”
軍士被面目猙獰的秦歌嚇得直接癱倒在地:
“船隊被……被他們劫跑了……”
“噗!”
秦歌臉色一紅,頓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暈倒在地上。
眾人見狀立時亂了手腳,慌忙將秦歌扶了起來。
“王爺,咱們現在該怎么辦,你快那個注意吧!”秦歌一暈倒,秦霸山頓時成了眾人的主心骨,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秦霸山面容一苦,看了眼暈倒的秦歌,心里不由大罵一聲,你暈的真是時候。
可這個主意他怎么敢拿,萬一皇帝追究起來,他不是死定了,一時間秦霸山陷入兩難之中。
可看著越來越近的獸潮,秦霸山登時繃不住了,他可不想死在這里,一咬牙吼道:
“撤軍,咱們返回中域!”
“吁……”
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氣,連昏迷中的秦歌也是。
一時間所有的都沖下城頭,連士卒也不例外,都朝著海港方向沖去。
只是想全身而退,又怎么可能,獸潮已經近在咫尺……自然又是一番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