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馬晉如此夸獎于他,徐長安登時坐不住了,起身連連揖手道:
“當不得周兄如此夸贊,小生可沒有你說的那般偉大,豈敢跟鴻門巨儒比肩。”
“才不是呢,徐公子你的發(fā)明足可稱上造福萬民,比那些豆腐乳強多了。”坐在一側的少女微微一轉身軀輕聲說道,在轉身的一瞬間,衣袖輕擺,帶起一陣醉人的香風,沁人心碑。
馬晉心中忽的一動,他剛才就看這名少女有些眼熟,現在又聞到這股熟悉的花香,少女的身份立時便呼之欲出,只是他有些不明白這個少女為什么會出現這里,還一身村姑的打扮,更巧合的碰上他們。
而徐長安呢,被少女夸的愈發(fā)的不好意思了,面帶潮紅,連連擺手道不敢,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見夜色已深便各自安息了。
火堆輕輕地燃燒著,馬晉雙手枕在腦后,躺在一蓬干草之上,只是怎么也睡不著,看著躺在數步之外的少女,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一個金枝玉葉為何深夜出現在這里,她到底有什么目,而且還沒有易容,就這么堂而皇之的以本來面目出現在他們面前,就不怕他們幾個有什么非分之想,還是說她身上有什么底牌?
越想越睡不著,如果是在大周的話,他還有那個興致去探查一番,可這里是異國他鄉(xiāng),雖然有底牌在身,但畢竟身在敵國的核心之地,就是有底牌也不一定能保護他的安全,只是他越不想惹麻煩,沒想到這麻煩竟然還自個找上門來。
想到這里心里便煩躁起來,索性做起身走到火堆旁坐下,在他剛坐下不久,就聽到一陣起身的聲音,很快又一個身影坐在了火堆旁,竟然是那名突然出現的少女。
“周公子,你也睡不著嗎?”少女坐下后,便輕啟朱唇。
馬晉輕輕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少女道:
“婉兒姑娘,你一個金枝玉葉為何獨自出現在這荒郊野外?”
少女臉色微微一變,旋即便恢復了正常,巧笑嫣然:
“什么婉兒姑娘,周公子你在說什么?”
看著眼前笑顏如花的少女,馬晉搖了搖頭道:
“清晨咱們相遇之時,我雖然未曾看清你的容貌,但你的聲音和身上的花香可不會騙人的,不是嗎,婉兒姑娘?”
少女眸中水波流轉,就仿佛剛認識馬晉一般,將其上下打量一遍,忽的展顏一笑,仿佛百花綻放,連天上的明月都黯淡了下去,登時間讓馬晉明白了什么叫“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公子可真是觀察入微呢,只見過一面就能將婉兒認出來,看來公子也在時刻關注著人家?”少女美目流轉間,輕聲嬌笑道。
看著眼前巧笑嫣然的絕色麗人,馬晉內心不由有些蠢蠢欲動,但很快被他強壓了下去,正色道:
“婉兒姑娘,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一定家世顯貴,為何要要追著我們幾個黎庶之民不放,而且這荒郊野外可是十分危險的,稍有不慎便是狼入虎口,以姑娘這般之姿,恐怕沒有一個男人不動心的。”
“哦,那公子——可曾動心了。”少女美目連閃,盯著馬晉的臉龐笑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馬晉神色嚴肅,一句一字的說道,他這會兒還真怕被這個不知有何目的女子纏上。
“公子又怎知,你我道不同呢?”少女仍舊緊追不放。
少女的話一時間讓馬晉有些無言以對,心中大罵這漂亮女人就是占便宜,要是個男的敢跟他這樣說話,早就一腳踹了過去。
見馬晉無動于衷的樣子,少女的臉變得嚴肅起來:
“周公子,你知道嗎,大周的軍隊已經攻陷了遼國都城石國,不日即將南下,意圖吞并我大宋江山,而我大宋現在內憂為患,局勢糜爛,公子既然胸有韜略,為何不挺身而出為國出力呢?我林菀兒雖然身為女兒身,卻也愿用畢生所學報效國家,何況公子一個七尺男兒?”
林菀一連串的質問唬的馬晉一愣愣的,大周要南下侵宋?他怎么不知道?不過這一連串的大道理壓下來,他要真是宋國人沒準還真有點感觸,可惜他不是啊?
再說了,你一個世家之女張口閉口為國為民,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不過林菀鏗鏘有力的聲音還是十分具有感染力的,不談身份的話這種民族氣節(jié)也讓他萬分佩服。
“婉兒姑娘的志向真是讓人欽佩,不過在下還是那個問題,你為何深夜出現在這里?”
馬晉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林菀兒為之氣結,差點把貝齒都咬碎了,冷哼一聲道:
“本姑娘愿意出現在那里就出現在哪里,要你管!”
呃,馬晉頓時無言,還不讓不讓人說話了啊,這女人就是喜歡強詞奪理,你還不能拿她怎么樣。
“咻……咻……咻……”
“小心!”
就在二人相對無言的時候,一陣破空的呼嘯聲接連傳來,馬晉登時臉色大變,一拽身邊的林菀順勢倒在了地上,就在他二人倒下的一瞬間,幾十支箭矢便擦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轉頭看了一眼前面不遠處直直插在地上的羽箭,馬晉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就差一點啊。
就在他暗自慶幸的時候,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從密林深處傳來,讓他神色一凝,手中一捏法決就要動手,只是想到身邊的林菀兒又松了開來,轉身拉起躺在地上仍有些驚魂未定的林菀兒。
“你在這等著!”
說著便飛快的走到徐長安三人身邊,將三人叫醒,睡的正香的徐長安突然被叫醒過來,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不解的問道:
“周兄,你……”
“不要說話,我們趕快離開這里,有危險!”馬晉止住徐長安的疑問,快速說了幾句。
徐長安一聽有危險,登時被嚇的精神起來,連忙起身走到馬晉身邊,而徐小七、徐小八也緊跟著走了過來。
“咱們趕快離開這里!”馬晉也沒有廢話,直接說了一句,便當先向前面的小樹林里奔去。
密林中的腳步聲已經很近了,似乎隨時就要沖出來,只是讓馬晉奇怪的是不知為什么他們只放了一波箭矢,如果再來幾撥箭雨,備不住他們就要交代在這里了,畢竟他現在才聚靈期的修為,根本阻擋不住如云的羽箭。
不過馬晉也來不及多想,現在逃命要緊,徐長安等人見馬晉向前面的小樹林亡命奔跑,也連忙跟了上去,片刻功夫他們幾人就沖進了小樹林之中,徐長安有些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喘著氣道:
“周……周兄,到底發(fā)生什么事!”
馬晉看了一眼仍有些神不在焉的林菀兒,搖了搖頭道:
“不知道……”
“呃?”
正說話間,只見對面的密林之中沖出來上百的兵丁,各個身著鐵甲,手持長槍,而且在這些步兵身后竟然又沖出七八個騎兵,徐長安神色為之一凜:
“怎么回事,哪來這么多的官兵?竟然還有騎兵?”
“看樣子,好像是沖著咱們來的。”馬晉看了一眼林菀,平靜的說道。
徐長安聞言不禁有些后怕的道:
“幸好周兄你發(fā)現的早,要不咱們可就要倒霉了,不過他們沖著咱們來干什么?”
“好了,徐兄!此地不宜就留,我等還是盡快離開才是。”馬晉微微一笑說道。
“那咱們就趕緊走吧!”徐長安緊張的催促道,說著便向林中深處走去,他不過是一個平民百姓,還真不想沾惹這些當兵的。
“慢著,不能在林子里走?”馬晉搖了搖頭,叫住了徐長安。
“為什么?”徐長安有些不解。
“這片林子太安靜了,連只飛鳥都沒有,這林子有古怪!”馬晉指著前面的林子說道。
徐長安一怔,隨即便回過神來贊同的道:“周兄說的對,逢林莫入,可咱們又去哪里?”
馬晉眼中寒光一閃道:
“你們在這里藏好等著我。”
說著便貓著身子竄出了樹林,而此時聚集在空地上的士兵們因為沒有發(fā)現馬晉他們蹤跡,便分散成數個小隊向四周搜索而去,而沖著馬晉他們而來的正是那七八個騎兵,為首的一人是一個身穿山文札甲,面帶銀色虎形面具的大漢,而他身后的騎兵也跟他一般無二,各個手持長槊,后背長弓,看上去就精銳無比的樣子。。
馬晉趴在一塊石頭后面,瞇著眼睛看著緩緩靠近的幾名騎兵,心中也有些驚訝,宋國竟然還有這等全身披甲的精銳騎兵,實在讓他有些驚奇,他一路行來所見所聞可都是些破銅爛鐵,想著便在頭上使勁拔了十幾根頭發(fā)。
“嘶……真踏馬的疼…死我了!”馬晉咧著嘴嘀咕一聲,便將頭發(fā)放到嘴邊,吹了一口元氣,輕聲道了句“變”,只見神華一閃那頭發(fā)便變作了十幾只蟲子一般的東西。
而就在這時,為首的那名騎士一勒馬韁吁了一聲,停在了離馬晉不足二丈的地方,冷眼掃了前方樹林一眼,剛收回神來就見一道黑影沖到他眼前,還未來的及動作,就沖入他的鼻孔之中,登時就覺得的眼皮一松,變的昏昏沉沉起來,不但是他,周圍的幾名騎兵也跟約好了似的齊齊跌下馬去。
此時馬晉才顯出身形來,走到有些慌亂的馬匹之前,一一摸了摸馬頭,這些馬匹瞬間安靜了下來,隨即他又輕聲在馬的耳旁低語了幾句,便跨上戰(zhàn)馬向林中行去,而剩余的馬匹竟然也乖乖的跟在后邊。
半個時辰過后,先前離開的數百名軍士又回轉了過來,卻沒見那幾個騎兵回來,為首的將領臉色一變,急忙下令道:
“來人,去前面看看,為什么馬軍的人沒回來。”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