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靈壽關。
原為南山驛,宣武三十六年,周宣武帝令并州總管、忠國公楊犇在此大興土木,修建關隘,又因修在靈韻山和壽寧山之間的谷道之中,故名靈壽關。
靈壽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東西絕壁千仞,群峰如林,連綿不絕。北依遼國拙鹿部大草原,南屏并州雁門、代、云中三郡。
其關內(nèi)、外谷道,闊三百余丈,蜿蜒曲折,貫通南北,自建關之日起,便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其“外壯并幽之藩衛(wèi),內(nèi)固神都之鎖鑰,根抵六關,咽喉北地”,位居北地七塞之首,
整個靈壽關城,周長八里,墻高六丈,由巨石砌筑,南北各設門洞三,城內(nèi)無百姓居住,僅用以駐兵,設總兵府,統(tǒng)關軍九千,在此鎮(zhèn)守。
神武四年二月,馬晉下旨在靈壽關外十里處設榷場一座,以做周、遼互市貿(mào)易之用,不過短短的一年時間,此地便興旺繁榮起來,商旅日夜不絕的涌入,人流鼎盛,小小榷場很快便成了一座繁華無比的鎮(zhèn)甸。
……
此時,靈壽關總兵府正堂內(nèi)。
并州大都督蒙恬及州內(nèi)一干文武齊聚一堂,正在議事。
“胡大人,大軍所需糧草可已備齊?”端坐中堂的蒙恬向坐在左側首席的一名紫袍中年官員問道。
此人正是并州巡撫胡圖,就見其抱拳回道:
“請大都督放心,下官已為大軍準備了三萬石糧食,足以供應大軍一月之需,后續(xù)還會有糧食陸續(xù)運抵關城,以供大軍所需……”
蒙恬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
“辛苦胡大人了……”
說著掃了眼堂內(nèi)在座的諸位并州大員,臉色一肅,凝聲道:
“就在剛才,本督接到并州鎮(zhèn)撫司的緊急軍報,遼主耶律齊已經(jīng)率軍到達了拙鹿城,麾下有精銳親軍三十萬……”
“另,有拙鹿部總管納塔、乃顏部總管耶律信、焉耆部總管多倫阿、鄂倫部總管李金寶率部族軍四十萬已經(jīng)抵近呼倫河畔,離我靈壽關不足八十里!
“又有兀良部總管金赤率部族軍十萬,開至落霞山附近……”
蒙恬將情報這么一說,堂內(nèi)諸人的心登時咯噔一聲,頭皮有些發(fā)麻,整整八十萬遼軍啊,這仗讓他們怎么打呀?就憑并州十余萬兵馬?無異于以卵擊石。
就是靈壽關這等天下雄關也不一定能撐得住,畢竟遼國要是拿命來填,就并州這點兵力還真是夠嗆。
蒙恬打量了一眼堂內(nèi),武將們還好些,只是有些震驚,到是沒有一個害怕的,而文官們就差遠了,一個個驚慌失措,眼露懼色,一副怕到極點的樣子,跟末日到了一般,有的官員更是抖得跟篩子似的,就差沒尿褲子了。
也就胡圖還正常些,一臉的鎮(zhèn)靜,只是看他的腳不聽使喚似的抖動,就知道他心里也沒有表面上那么平靜。
足足八十萬的敵軍,確實是太恐怖了些,他剛得到消息的時候也有些心神失守,幾乎亂了方寸,就是他再能征善戰(zhàn),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有些無計可施,俗話說“蟻多咬死象”,可不是說著玩的,人家就是要和你正面剛,你有啥辦法?
而且他現(xiàn)在可用的兵力,刨去各地鎮(zhèn)守兵馬,也不過才八萬多點,還要分守靈壽關、落霞驛兩地,光是保證兩地不失都有些難為他了,更不要想其他的了,想到這里蒙恬就有些頭痛。
“報!”就在蒙恬有些舉棋不定的時候,堂外忽傳來一聲高喊。
他抬頭望去,就見一名全身甲胄的軍士從門外大步走進來,單膝跪地大聲報道:
“報,大都督!有朝廷傳檄文書到!”
說著將手中的公文高居過頭頂,蒙恬聞言立時起身,快步走下臺階接過公文,又揮了揮手讓軍士退下。
小心打開公文,仔細看了一遍,蒙恬眼中的憂色頓時消失不見了,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笑意,收起文書緩步走上臺階,轉過身來就見堂內(nèi)的文武諸員們都眼巴巴的盯著他,不由咧嘴一笑,揮著手中公文道:
“這是樞密使謝大人傳來的軍令,命我等堅守關隘,不許遼軍踏入我大周一步……”眾人聞言不由臉色一滯,公文上就只是說了這些?堅守關隘?他們也要能守得住。
蒙恬見眾人一臉沮喪的樣子,不由哈哈一笑,在眾人不解中大聲說道:
“好了,諸位大人,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不日陛下便會親率大軍駕臨靈壽關!”
“什么?陛下要御駕親征!”胡圖猛的猛的站起身來,有些不敢置信的道。
“不錯……”蒙恬頷首笑道。
“諸位,謝大人在公文中還道,陛下已經(jīng)下旨組建北面行營,以岳樞密、李牧將軍為行營副總管,李牧將軍已率神策軍八萬精騎趕來并州,這兩日便會到達!”
聽到陛下要御駕親征,不日便會來到并州,堂內(nèi)眾人頓時松了一口氣,神情變得激動起來,剛才的不堪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對于這些地方官員來說,能得見天顏可是天大的榮耀,要是再能得到陛下看重那就更好了,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咳咳……”看著堂內(nèi)眾人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蒙恬不由重重的咳嗽了幾聲,將他們拉回現(xiàn)實來。
“陛下要到達并州還需要些時日,但遼人可不會給我們時間,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是在陛下到達之前,保住靈壽關和落霞驛不出什么紕漏!”
“落霞驛那邊,是真正的天險之地,地域狹窄,道路崎嶇難行,軍隊根本施展不開,上次遼軍能攻破落霞驛除了駐兵不足外,也是我等有意讓其起入關,以全殲其軍。
現(xiàn)在有李存孝將軍率右龍驤衛(wèi)近三萬精銳鎮(zhèn)守,可謂固若金湯,遼軍十萬兵馬對落霞驛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但我等所在的靈壽關不同,隨也在峽谷之中,但關前地域開闊,及不利于我軍防守,如遼軍不計得失狂攻我靈壽關,以我們現(xiàn)在的兵力根本就守不了幾日……”蒙恬一臉凝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