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汗庭——石國。
王庭之中,一座氣勢恢宏的王宮大帳內,遼國國主耶律齊正大發雷霆,帳中的大汗寶座都被其踹翻在地,各種金銀器具、寶物奇珍更是滾落的滿地都是。
“廢物,廢物!統統都是廢物,本汗的十萬大軍啊,就這么輕易的讓周人給殺光了,該死的耶律秀,他要是沒死的話,本汗也要將他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說道這里耶律齊還不解氣,一腳將前來報信的信差給踢翻在地,大吼道:“我要你們有什么用,一群豬狗不如的蠢貨!本汗的臉都讓你們給丟盡了。”
“來人!”
“大汗!”帳外親衛聽到命令,連忙進到帳內。
“去給我傳令,將耶律秀一家給本汗屠了,雞犬不留!”耶律齊臉色漲紅,顯然是動了真怒了。
“奴下領命!”親衛連忙答應一聲,便匆匆而去。
“請大汗暫息雷霆之怒……”中軍元帥兀術赤,見耶律齊砸也砸了,罵也罵了,殺了殺了,氣想必消得差不多了,這才出來勸解道。
“你讓本汗如何息怒?這耶律秀要是打不過周人的主力禁軍,本汗也就認了,可現在竟然連周國的地方兵馬都打不過了,不過才一日的時間,就讓周國全殲了我十萬大軍,這不是在狠狠的打本汗的臉嗎?”
“大汗!事已至此,也已經無法挽回了,還是請大汗想一想咱們下一步該怎么辦吧!”兀術赤忙道。
“還能怎么辦,自然是要找回場子!”耶律齊抬頭看了兀術赤一眼,怒氣沖沖的吼道。
“可是,大汗咱們還沒準備好啊,不如等……”兀術赤臉色一變,連忙開口道。
耶律齊擺了擺手,止住了兀術赤下面要說的話。
看著帳內肅立的幾位重臣,沉聲道:“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你們是不是都覺的本汗是在意氣用事?”
“奴下不敢!”帳內的兀術赤等人連忙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道。
“哼!你們都起來吧!”耶律齊冷哼一聲,擺手道,說著坐回了帳內親事們又立起來的汗座之上高聲道: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現在所想的正是周人最希望看到的。
依本汗看,周國現在根本就不敢跟我們打一場大戰,他們現在將絕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域南之地,又怎么可能在北方再開辟一個戰場,我大遼可不是什么弱小的存在,周國也沒有強大到可以進行多面作戰!”
“所以,周國現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是時間,是安心消化域南的時間!
但本汗偏偏就不想給他們時間,他們以為區區十萬個人頭就能將本汗嚇住?哼,做夢!”說到最后耶律齊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
“兀術赤!”
“奴下在!”兀術赤連忙出列跪道。
“你立刻傳本汗的命令,王帳前移,本汗要在七日內駐蹕拙鹿城!”
“耶律明德!”
“奴下在!”遼國北院大王耶律明德也忙出列跪道。
“傳本汗的命令,召集上八部總管,令他們率本部兵馬于一月內抵達拙鹿城,失期不到者,殺無赦!”
“你們即刻去辦吧!”耶律齊大手一揮說道。
“奴下領命!”兩人趕忙抱拳答應道。
“哼,我倒要看看周國的小皇帝怎么應對本汗的百萬大軍……”耶律齊看著匆匆領命而去的兀術赤二人,冷笑道。
……
神武五年三月,正是大周的科舉大考之年,也就是俗稱的“春闈”。
天下有志之士,不但是大周境內,就是東域其他國家的韜略之士也有不少齊聚神都之內。畢竟現在的大周如日中天,壓的東域群雄抬不起頭來,其威勢之盛,仰慕者自然如過江之鯽。
十五日,神都城外的汴水之上,一只烏篷船正飄蕩搖曳著。
因為是春夏交接之季,寬廣的汴水河面上風平浪靜,水波不興,很是適合出游賞景。
從船上向兩岸望去,只見阡陌縱橫,屋舍林立,萬家升煙,不時有雞犬相鳴,一派欣欣向榮的桃園盛景。
“世人都說大周虎踞東域,傲視群雄,國力鼎盛之極,上有圣天子英明神武,天下大治、政通人和、府庫稟實。
下有百姓安居豐衣足食、百業興盛商賈云集,大有上古先賢所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天下大同。”的煌煌盛世之象。
以往我是不信的,可自入周境以來所見所聞,實在是讓人不得不信服啊。”說話的是一個士子打扮的年輕書生,身材修長高大,衣衫素樸潔凈,雖說是一副文弱書生的裝扮,但眼中神采飛揚,劍眉星目,一身的優雅氣質,讓人難以忘懷。
透過薄薄的霧氣,已經隱隱可見一座絕世雄城正俯臥在蒼茫大地之上。
艄公立在船尾,一下一下的搖著櫓,高聲道:
“公子,前面就是神都了。”
“嗯,船家!你找個最近的的渡口停船就可以了,我們直接下去。”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旁邊身穿綠衣的嬌俏侍女,示意她遞給船家。
艄公接過銀子,看了看手中足有一兩之重的銀元寶,一臉為難的看著那士子道:
“公子,這錢太多了些,老朽可找不開啊。”
“不用找了,船家,你跋涉這么遠送我等來到神都,剩下的錢就當道謝了。”年輕士子一擺手,豪爽的說道。
“那就太謝謝公子了。”艄公聞言大喜,忙躬身感謝道。
不一會兒的功夫兒,船就靠了岸,離河岸不遠就是大周神都,只見城墻巍然,高聳入云,遠遠的根本看不到邊際,從此處望去,只見城內宮闕連綿,祥云環繞,層臺聳翠,上出九霄,飛閣翔丹。如天上仙宮一般,氣象萬千,不愧是天下有數的蓋世雄城。
那士子小心翼翼的攙著一個身穿素衣,臉戴面紗的女子緩緩下了船,那女子看起來體貌婀娜,雖看不清相貌,但一舉一動都讓人覺得風情萬千。
“娘子你慢點……”士子關心的道。
只是女子卻絲毫不領情,反而白了他一眼,直接喚來先前的綠衣侍女過來攙著她下了船。
嘴上不留情的道:
“我可不敢讓你扶,夫君您一句話可是值一兩銀子呢,奴家讓您扶一下,還不傾家蕩產吶……”
女子的話讓士子身子一頓,滿臉的訕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