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馬背上的女將軍策馬飛奔,耳畔風聲獵獵,她不斷回頭。
秋風卷起她的發,遮了她大半張臉,看到祁煜緊追不舍的跟在身后,嘴角不由揚起一抹冷笑。
“祁煜,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音落,她更加用力的揮鞭,駿馬吃痛,跑的更快了!
祁煜見狀,也跟著揮鞭,腳下的駿馬飛奔而去,兩人一前一后奔跑著。
不知不覺,已經甩下大部隊,進入了荒山。
見祁煜緊追不舍,女將軍笑了一下,從懷里掏出一個哨子,吹了起來。
哨聲響起后,無數支劍從四面八方射來,祁煜連連躲閃。
奔跑中的戰馬,卻中了數箭,發出凄厲的長嘯,亂了方寸。
祁煜也受了影響,躲閃不及,胸口中了一箭,撕裂般疼。
他不得不拉住僵繩,阻止戰馬在往前奔騰,以免落入更多的陷井之中。
“哈哈哈……”
女將君策馬而來,看到祁煜受傷的樣子,得意不已。
“祁煜,沒有想到吧!你聰明一世,竟糊涂一時。”
祁煜捂著胸口,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溢出,染紅了衣襟,面對女將軍的幸災樂禍,祁煜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朕確實疏忽大意了,中了你的調虎離山之計。”
原來,這女人,算準了他重遇她之后,會因為心情激動,放松戒備,將他引到這陷井重重的荒山之中。
女將軍冷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祁煜,受死吧!”
女將軍說完,搭弓拉箭,對準了祁煜,眸中涌起濃烈的殺意。
“祁煜,沒有想到,有一天,你居然也會死在我的箭下。”
祁煜凄然一笑,“這算是朕還你的嗎?”
女將軍斂了笑容,不屑道,“少花言巧語,受死吧!”
她拉弓的手一松,離弦的箭咻的一聲往祁煜的方向射去。
箭在祁煜的瞳仁里飛快竄動,那一瞬,祁煜仿佛看到那次朝許姜兒射箭的場景。
驀地,他身下的戰馬像是有所感應一般,仰起前蹄,飛奔而去。
箭尖剛好在祁煜耳畔擦過,射斷了他一縷長發,隨風飄落。
女將軍眼見祁煜逃過一劫,往前方逃去,立刻揮鞭跟上。
戰馬因為受傷,漫無目的的往前跑,而祁煜,因為過度的顛婆,震痛了傷口,大量的鮮血往外涌。
他的意識,也在慢慢消散。
轉眼間,戰馬穿出樹林,長嘯一聲,停了下來。
聽見聲音的女將軍趕了過來,看到祁煜的戰馬已經力竭,此刻馱著祁煜,正來回踱步。
她不由冷笑,策馬上前,厲聲道,“祁煜,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扒在戰馬身上的祁煜,聽見聲音后,緩緩睜開眼睛,瞧向女將軍,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姜兒,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女將軍聞言,臉色一變,“你什么意思?”
祁煜未語,只是凄愴的笑了笑。
女將軍見他笑的那么神秘,眉心一跳,正欲追問時,看見祁煜忽而抬起手,在戰馬的耳側輕輕拍了拍,然后將薄唇貼近戰馬耳側,低低的說著什么。
戰馬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聲音似乎有些悲鳴。
女將軍感覺奇怪,一直疑惑的看著他們,不知道這一人一馬,在密謀著什么?
倏然,祁煜笑了!
戰馬似乎聽到了主人的命令,踏起前蹄,誓死如歸的望懸崖下沖去。
女將軍發現時,已經晚了!
“不……”
她聲嘶力竭的吼,朝懸崖的方向沖去,待她沖到懸崖邊上時,只看到一人一馬躍下懸崖,墜落在云霧之中。
女將軍伸出的手,抓了個空,顫抖地五指,只能摳著崖面。
不知道看了多久,女將軍終于斂了情緒,緩緩起身,踏馬離開。
……
懸崖之下,云霧繚繞,溪水潺潺,祁煜扒在河灘的碎石之上,鮮血染紅了河水。
沙沙的腳步聲傳來,一襲青衫的女子提著籃子緩緩而來。
濕冷的空氣了,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青衫女子察覺不對,刻意抽動著鼻子,順著血腥味的方向緩緩前行。
走了數步之后,女子終于停下腳步,又細細的聞了聞,發現血腥味就是從腳下傳來的。
女子緩緩蹲下身,放下手里的籃子,然后伸出手,往邊上摸了摸。
當觸到祁煜的身體時,女子猛的縮回手,心臟狂跳不止。
她正打算離開,但那股血腥味始終在她心頭縈繞,終究不忍。
于是,她又伸出手,朝祁煜摸去,當摸到他身上粘稠的液體時,女子的心一驚。
這人……果然受了很重的傷。
她微顫的指尖朝祁煜鼻翼探去,還能感覺到微弱的鼻息。
他,還活著。
女子遲疑了一下,最終摸索著將祁煜扶起,背著他,趔趄的往山崖走去。
經過一段熟悉的路程之后,女子終于將祁煜背進了山洞。
然后,找來草藥,又撕開了祁煜受傷的胸口,她只輕輕的用手摸了摸,便知道,那里有個血窟窿。
她摸索著,將搗碎的新鮮藥汁敷在他的傷口處,然后小心翼翼的包扎。
做完這一切之后,女子才重重的松了口氣,坐在祁煜身邊守著他。
從白天到黑夜,女子又給祁煜換了一次藥汁,就這樣,反復照顧。
數天之后,祁煜的傷口,漸漸愈合,但人依舊未醒。
“水……水……”
祁煜呢喃,干裂的唇畔溢出血絲,女子聞言,立刻取來水,然后小心翼翼的喂給他喝。
過了兩個時辰,她又聽見祁煜呢喃,“熱……熱……冷冷!”
女子一驚,抬手摸向他的額頭,這才發現,他的額頭燙的驚人。
女子立刻打來水,將弄濕的絲帕敷在他額頭上。
如此折騰了一夜,女子終于力竭,累的扒在祁煜身側睡著了!
奕日清晨,晨曦的光透過山洞折射在祁煜臉上,祁煜蹙眉,緩緩睜開眼睛。
他怔怔地看著漆黑的洞頂,好半天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身側有淡淡地幽香傳來,祁煜疑惑的偏過頭,望向身側,竟看見一個青衫女子,扒在石頭上。
他的目光,一寸寸移到女子的臉上,模糊地視線變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