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拂去之前的暴躁脾氣,但開會時的嚴謹態(tài)度依舊。
原本細致聽取,卻被這震動聲給打斷,澤衍多少會有一定情緒。
下意識皺了眉頭。
但在瞥見來電顯示之后,原本清冷的眸光剎那間晶亮了幾分。
裂唇一笑,修長邪佞的手指拾起依舊震動著的手機。
接聽,將其湊近耳邊,露出的笑容醉人繾綣:“這才過了多久,就按耐不住想我了?”
這個女人果然也和他一樣,無時無刻都想膩歪在一塊。
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分開。
他就知道,他媳婦兒心里是有他的。
好感動,嚶嚶嚶。
“她在我們宿舍睡覺,下班之后記得來接她。”
沈暮楚強裝鎮(zhèn)定地開口,隨即便掛了電話。
心驚膽戰(zhàn),隔著屏幕,沈暮楚都能莫名地感受到火山快爆發(fā)的情況。
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沐妤,他更是忍不住掄起拳頭。
做了幾個揍人的假動作,嘴里更是絮絮叨叨,心里一股悶氣無處發(fā)泄。
幼稚行為。
妤姐,待會我要被打,我一定要狠狠敲詐你一筆。
醫(yī)藥費。
精神損失費。
傷害單身狗費。
“沈暮楚,別搞小動作。”沐妤帶著輕飄飄的聲音徐徐而出,眼眸并未掀起。
靠!閉著眼都能知道。
當場被抓包,沈暮楚只好傻笑混過關。
抓耳撓腮地坐到椅子上,開啟電腦,隨便打了幾把游戲。
沐妤沒再說話,繼續(xù)打盹。
一片祥和。
啊,多么美好的一天。
而此時,另一邊卻是雷電交加。
澤衍陰霾著臉,簡直能和那黑炭有的一拼。
可見再聽到沈暮楚的聲音之后顯然是十分不高興的。
再者聽到對方說自己媳婦兒在他的宿舍里毫不避諱地睡覺,更是憤怒。
剛才沈暮楚那語氣,儼然像是正宮在對小妾發(fā)號施令。
澤衍自然是滿頭黑線。
她的手機,為什么是那個男人接的電話?
為什么她會在男生宿舍睡覺?
就不能回家睡么?
莫非她就是想和那個連毛都還沒長齊的小鬼呆一塊兒不成?
是他澤衍不配了么?
是她厭倦了自己了么?
一股莫名的酸意一瞬間涌了上來,暴怒的氣息浮動。
緊抿著薄唇,啪的一聲整個人直接站了起來。
直徑?jīng)_出會議室,并沒留下任何的話。
在場的人員面面相覷,晴空萬里秒變?yōu)踉泼懿迹麄円部炻槟玖恕?
就當這一切是一場夢,醒了之后便淡忘。
……
沐妤睡的時間不長,但還是做了一個纏繞她許久的噩夢。
電閃雷鳴的夜晚,女孩蜷縮著身體,整個人躲在衣柜中默不作聲。
眼眸周圍布滿了淚花,或淺或深的傷痕遍布在手臂上。
她透過縫隙看向外頭的場景。
心臟一震。
刻骨銘心。
“不要,不要……”
夢囈的聲音不斷,沐妤的眉頭蹙得緊,搖晃著腦袋,額頭上早已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
樂釋和蔚隆剛好準備出去買些零食,想著晚上通宵打游戲。
宿舍里便只剩下沈暮楚和沐妤。
在沈暮楚打完最后一場游戲之后,便聽到身后的女聲。
逐漸由細微的嗡嗡聲轉變?yōu)橐宦暭饨小?
沐妤猛然睜開眼,從床上彈坐起來。
沈暮楚也在這時候站起來,急忙湊近,“妤姐,你怎么了?”
聞言,沐妤緩緩地將頭轉向沈暮楚,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卻竭力不讓它滑落。
畢竟骨子里的要強不容許她表現(xiàn)出脆弱。
但眸中卻仍然滿帶著恐慌,驚懼。
“暮楚?”
噩夢的畫面還未消散,甚至在沐妤的腦海里不停地閃動。
她很少展現(xiàn)出這樣脆弱的一面,沈暮楚自然感到有些意外。
心底琢磨著,或許在他和沐妤認識之前,存在著一段令對方惙怛傷悴的事情。
思及此,臉上更是一副沉靜的模樣。
安撫著伸出手拍了拍沐妤的酥背,輕柔細語道:“沒事了,沒事了。”
聞言,沐妤努力使自己平靜,調(diào)節(jié)自己的情緒。
急促的呼吸聲也漸漸削弱了幾分,凝滯的眼神也漸漸有了焦距。
心底不禁拂過一抹哀傷。
她知道自己又要開始一段難熬的日子了。
她曾因為這個夢魘,服用過大量藥物,只為驅散這個折磨她許久的噩夢。
也進行過強制性地催眠。
但這只不過是暫時性的,根本無法真正的將這道傷疤進行有效縫合。
沐妤伸手抱住對方,力道很緊,就連她自己也能明顯感到自身因害怕而表現(xiàn)出來的顫抖。
宿舍門也剛好在這個時候打開。
推開門,入目的便是兩人環(huán)抱在一起的畫面。
頓時令原本心情不美麗的澤衍更是在這一刻跌落谷底。
男人染著怒意的雙眸緊鎖著床邊的兩人。
沐妤的視線剛好對上,便下意識地推開沈暮楚,粗魯?shù)啬艘话蜒蹨I。
出現(xiàn)得真不是時候。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透進沈暮楚的身體里。
讓他不由得直打顫。
女人的直覺敏銳,不代表男人的直覺不準。
他敢保證,身后站著一個人,而且是一個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的萬年冰山臉。
完蛋了。
褲衩男肯定誤會了,怎么辦?
我該如何自保?
“呦呵,這不是衍爺么?您大忙人可終于過來了,妤姐盼著您啊,盼得花都謝了,您瞧瞧,都給急哭了。”
沈暮楚佯裝沒事人的模樣,反正本就沒有什么關系,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