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衍垂落在身側的雙手微微一動,他說:“慕叔叔,是不是有點兒太過喪權辱國了?”
“喪權辱國?我不覺得!”
“這我贏了,才一頓飯,我輸了,就得永遠滾蛋,我覺得對我而言,是有點喪權辱國的。”
他還想著趁機多討一點福利,卻不想慕爸爸也不是吃素的,哼了一聲,道:“現在是你求著我來喪你的權,辱你的國,怎么,你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我又不強求你。”
蘇君衍聞言,連忙投降,“好好好,我愿意,那么就這么說定了!我們去哪兒下?”
“就這里!”
慕爸爸提了提松松的褲子,坐下來,將袋子里的棋都拿出來,放好,讓蘇君衍坐在對面,“現在開始——”
路明非洗完澡,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對著浴室里的鏡子照了一下自己英氣逼人的俊容,不過嘴角處卻是腫了一點,而且臉上,分明是有五個很明顯的手指印
男人手指輕輕一摁,還覺得有點兒疼,他咝了一聲,有些煩躁的將手中的毛巾丟在了一旁的洗臉盆上,出了浴室,直接進了書房。
路明非的電腦是24小時都開的,有時候他不動,也只是休眠而已,他坐下來之后,鼠標滑動了兩下,電腦屏幕就亮了起來,輸入了密碼,屏幕一跳,就跳到了上次他暫停的視屏——
那上面是海綿寶寶的動漫,他竟然已經看到了第二季的200集。
他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一手摁著自己的太陽穴,也沒有繼續看,就這么讓畫面暫停著,上面正好是海綿寶寶和派大星抱在一起的,十分弱智又搞笑的畫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毒,竟然浪費那么多的時間,去看這么一個弱智的動漫,只是因為那個女人穿了一套海綿寶寶的nei衣。
路明非以前沒有仔細想過自己的問題,他也許是覺得一切都只是好奇而已,可是現在,他就覺得不對勁,他對蘇畫畫太過反常。
不管是對她的容忍,還是對她的遷就,對她的在意,遠遠都超過了他的估計范圍。
路明非用力的抽了兩口煙,吞吐著云霧,越想越是覺得,自己再這么下去,不是個辦法,他老是聽謝梓安那個狗頭軍師出的主意,現在都已經是事倍功半了,討不到一點好處不說,自己都要被搞殘了,不是挨打就是挨罵,他路明非不過就是想要追個女人而已,犯的著被這么折騰么?
等等,追個女人?
路明非抽煙的動作陡然一頓,自己腦海里冒出來的這個“追”字,還是讓他有些意外。
不過再想想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那不是追,是什么?
路明非有些認命的捏滅了指間的煙,噴出最后一個煙霧之后,他抿了抿唇,然后站起身來,去臥室拿了一個外套,穿上,直接出了門。
畫畫看了一會兒電視,就接到了袁凱的電話。
袁凱在電話里告訴她,她的養父養母都還算是比較穩定,醫生那邊呢,來來去去還是那么幾句話,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醒過來,但是目前沒有生命危險,還是需要她繼續砸錢進去。
其實蘇畫畫并不缺錢,她有一張卡,是蘇君衍給她的,每年在卡里,蘇君衍都會打不少兩百萬的錢,她之前有查過余額,那卡上的錢都已經幾千萬了,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用蘇家人的錢,只是自己的養父養母,現在搞成這樣,就是曲婉的緣故,她覺得花蘇家的錢給他們治病,沒什么不好的。
袁凱見蘇畫畫平常是一說到自己的養父養母,都會很緊張,今天倒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問:“路明非和方若初的新聞我有看,不會是真的吧?”
蘇畫畫,“”
“畫畫,我們都是記者出生的,其實我看著吧,路明非和方若初可能是有點曖眛不清的關系,但是他也不見的對方若初多上心,這次這么幫她,也只能算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吧,你知道吧?我剛剛收到了最新消息,方若初之后的5年,又賣給了路明非,而且還是白菜價,擺明了是那個男人趁火打劫的。”
蘇畫畫冷笑一聲,對于袁凱的安慰,她可不抱什么期望,“是么?也有可能他們兩人已經是一家人了呢?算了,你安慰我做什么?他們怎么樣,也和我沒有關系。”
“嘴硬心軟!真和你沒有關系,你還能丟下你的車票,就為了證實他會不會去接方若初?”
“我”
“我和你認識了那么多年,你在想什么,我還是能知道的。畫畫,你不承認啊?你其實對路明非挺在意的吧?”
“我沒有!”
蘇畫畫矢口否認。
袁凱在電話那頭笑,“你這話就是假的,算了算了,有還是沒有,你自己應該很清楚的,我有電話進來了,先這樣,掛了。”
蘇畫畫掛了電話,呆愣愣的坐在沙發上,她雙腿盤著,一手扶著自己的膝蓋,一手捏著手機,秀氣的眉宇始終都是緊蹙著。
有這么明顯么?
她對路明非,有這么明顯么?
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
她留在d市,確實是為了證實路明非和方若初的關系,可是她現在這么失魂落魄的,就是因為路明非么?
不,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會喜歡那種男人?
他多可惡,多惡劣,多下賤,她怎么可能會喜歡他啊
蘇畫畫一個勁的在心中否定,門鈴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大響起來,她被突如其來的鈴聲嚇了一跳,穩了穩情緒,這才起身,走到了玄關處對著貓眼看了一下,就覺得后腦嗡一聲——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外面那個站著的男人,不是路明非還能是誰?
他怎么來了?下午才打了他一個耳光,他不會是來報復的吧?
蘇畫畫自然是不想開門,撇開自己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外,她就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路明非,只是外面的男人,似乎已經是篤定了她就在里面,按了一會兒門鈴,也不見她開門,他很快就粗魯的動手敲門了,還伴隨著男人說話的聲音——
“蘇畫畫,我知道你在里面,趕緊開門!”
“”
“你不開門,你信不信我也能進去?開門!”
“”
“真不開門是么?本少爺沒有那么多的耐性,等著我自己進去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
“蘇畫畫,我說最后一次,給我開門!”
“”
又是過了2分鐘,門口忽然安靜了下來。
蘇畫畫有些不太確定,伸長著脖子往貓眼上瞄了一眼,見外面早就已經空蕩蕩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他走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非但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竟然還覺得有些失落。
他真的走了,她就知道,他有幾分是真心的?他身邊那么多的女人,他又怎么可能會對自己
蘇畫畫,你清醒一點,他是誰啊?他是路明非!
那個d市最花心,最流氓的男人,這種男人,就算他對你真的有那么一丁點的興趣,也是有保質期的,你絕對不能駕馭這樣的男人,所以你有什么好期待的?
是,沒有什么好期待的,不管是不是真的在意他都好,就從現在開始,把這份心思給擰斷了,然后再也不想,反正她也不能在d市的報社工作下去了,不如就回a市。
蘇畫畫越想著,越是覺得失落,胸腔難受的很,那種悶悶的感覺,還伴隨著一種隱隱的鈍痛,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但是就是很莫名其妙的,非常不舒服。
她咬著唇,一邊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胸腔的郁悶還是讓她忍不住發泄出來——
“路明非這個混蛋,王八蛋,我就是不給你開門,你還能怎么樣?也就是一天到晚嘴上說的厲害,我怎么就沒有見你真的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哦,不對,你對那個方若初是真好!不然還能幫她抗黑鍋么?我就是傻瓜,我為什么要相信你的話?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話,我從來不相信你,像是你這種下賤的男人,不知道和多少女人有過一腿,我就是到了八輩子的血霉,才會和你也有過一腿!我呸,呸呸呸!”
“混蛋!混蛋!”
“”
“還說什么我不開門就會自己進來,你倒是進來一個給我看看?以后你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不會只扇你耳光,我要剪掉你,讓你再也不能風.流.瀟.灑!”
蘇畫畫反正是一個人住,心里不痛快,她就盡情的罵出來,罵出來之后,她就覺得舒暢多了,不過大概是真的開了個頭,就有點把不住開關了,越是罵著,她就覺得越是痛快,聲音也越來越大,因為是準備去洗澡的,一邊罵著,一邊脫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一件,還惡狠狠的丟在地上,怒氣上頭,她沒有忘記用力踩上幾腳,完全忘了,那衣服是她的,而不是她嘴里的那個王八蛋——路明非。
“我踩扁你,你這個滿嘴跑火車的混蛋,惡心!惡心!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
“又是想要剪掉我,又是想要踩死我,我要是真的被你弄死了,你還能找到一個比本少爺更好的男人?”
蘇畫畫人正好站在臥室邊上,手剛碰到了門把,房門就忽然被人從里面拉開,熟悉的男聲,在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突然插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