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楚穎抬起頭來。
“你的女婿,這些年來,從來都沒有看過你么?”他忽然就將話題轉(zhuǎn)移到了“女婿”是身上,那顯然就是山下久智。
楚奕半響才反應(yīng)過來,他口中的“女婿”是誰,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倒也沒有特地隱瞞什么,實話實說:“你是說山下?我和他并不親,他以前和美代子我一開始并不同意,不過后來知道美代子很喜歡他,我也算是妥協(xié)的,他們結(jié)婚之后,我丈夫沒多久就去世了,道傳會的人都知道,山下上位是用了手段,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年輕人,加上后來美代子也是因為他去世的,所以他只是讓我留在道傳會,派人照顧我而已,平常我們的確不見面。”
月然不太明白,謝梓安怎么就突然提到了山下久智。這個問題一直等到兩人離開了房間,她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上了車之后,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梓安,你剛剛為什么突然提到山下久智?”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并沒有明確的說什么,月然看到他深邃的眸子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不過速度太快,她來不及撲捉,就已經(jīng)消失殆盡,很快,他就扯開了話題,“現(xiàn)在還早,你想吃什么?我?guī)闳コ砸稽c?”
月然想著,他要是真的想告訴自己什么,肯定會告訴自己,但是如果他不想告訴自己,多半也是因為還沒有肯定什么,她還有什么好不相信他的?
在楚穎那邊待了那么久,她的肚子倒是真有點餓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她人在日本,卻每天像犯人一樣被關(guān)著,吃的東西也基本都是別人安排好的,這會兒謝梓安一問,她有些蠢蠢欲動,“不是這邊的壽司很出名么?不然我們?nèi)コ詨鬯景桑鋵嵨也皇呛芟矚g日本,不過我倒是挺喜歡吃壽司的。”
“小饞嘴。”
謝梓安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吩咐司機,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
吃過了東西,謝梓安又帶著月然到處走了一圈,其實日本還是挺漂亮的,就是這個季節(jié),櫻花還沒有開,所以他們倒是看不到漫天粉色櫻花,不過月然今天的心思明顯是有些沉寂,謝梓安那樣精明的一個人,當(dāng)然也看出來了。
“怎么了?在擔(dān)心你的父母?”
月然在謝梓安面前,不想隱瞞什么,她點點頭,用額頭輕輕的撞了一下男人的肩膀,“梓安,我真的很擔(dān)心我爸媽,其實我來日本這么久,我沒有見過我爸,我見過我媽了,可是她的身體情況很不好,現(xiàn)在也不知道人在哪里,我很擔(dān)心”
謝梓安蹙眉,剛準備說什么,手機就響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來電號碼,很快就示意月然,自己先接個電話。
不知道那頭的人說了什么,月然就見他的眉心越蹙越緊,恨不得能夾死一只蒼蠅,最后他只“嗯”了兩聲,然后說:“易風(fēng),這次還是麻煩你了,謝了。”
易風(fēng)?
月然垂眸,很認真的想了想,他口中的易風(fēng),不會是以前幫過他的那個霍易風(fēng)吧?
這個人,她倒是沒有多少的印象,但是謝梓安和自己偶然提起過。
“是你朋友?”見他收了手機,月然迫不及待地問,她覺得應(yīng)該不會只是慰問的電話。
“霍易風(fēng),你應(yīng)該聽過這個名字。”謝梓安說:“他之前在d市弄了一個娛樂公司,你知道最近很紅的那個明星么?叫什么薇來著的,就是他們公司力捧的,正好前幾天她好像人來日本做宣傳,我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平常那個女的走到哪里,易風(fēng)都會后腳跟著到,這次來日本做宣傳,霍易風(fēng)當(dāng)然也不會錯失良機,很湊巧的是,那個女在日本做宣傳的一家公司的老總,和道傳會這邊好像有點聯(lián)系,我就特地讓霍易風(fēng)幫我套了套話。最近道傳會內(nèi)部大變動,估計整個日本都會有所影響,山下久智在日本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他有什么一舉一動,圈子里的人肯定也會有所察覺。剛剛霍易風(fēng)來電告訴我,昨天那老總喝多了,他之前和山下的關(guān)系還不錯,道傳會出了事之后,山下的人也有找過他,大概也就是想要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我。”
月然聽到最后那句話,就聽到了希望,她抓著謝梓安的手,“透露給你?什么消息?山下久智有什么消息不是,他手中還掌控著我的父母,他是不是想要用我的父母來談條件?”
“很聰明。”
“那他的意思是他想要讓松本放了他,然后他才肯放了我的父母是么?”月然的思路越來越清晰,“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么松本不說?”
謝梓安勾了勾唇,眼角露出輕蔑,“他?他當(dāng)然不會主動和我提這個事情,你以為松本這個人有多聰明?說實話,他是真比不上山下久智,只是這次正好因為你的關(guān)系,我?guī)土怂话眩较戮弥怯行┐胧植患埃蝗坏脑挘退杀灸莻腦袋,再花個1o年的時間,也未必能夠扳倒山下久智。這么難得的機會,他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還能軟.禁山下久智,他怎么可能把這個交換的消息透露給我。”
“那、那怎么辦?梓安,你一定要救我父母,我真的不想再待在日本了,我想回家,我想把我爸媽都帶回家。”
謝梓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又伸手將她擁入懷里,“寶寶別擔(dān)心,我讓季揚訂好了明天的機票,我們明天就回去,帶著我們的爸爸媽媽。”
月然點了點頭,她趴在了男人的胸口,蹭了蹭,將今天楚穎說的事情都消化了,“梓安,其實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如果和楚穎有關(guān)系的那個人,是李彬賢,明非的舅舅,那么路世筠他又是怎么回事?還有5年前我家發(fā)生的事情,我媽那天說的也不多,我現(xiàn)在還是一肚子的疑惑”
“至少我們知道了,當(dāng)年換孩子的,是李彬賢。”
謝梓安長指輕輕地穿.梭過月然的黑發(fā),聲音低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父母是肯定知道這個事情的,你想,哪怕是20多年前,醫(yī)學(xué)設(shè)備沒有現(xiàn)在這么好,你父母也是一般的家庭,懷孕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是雙胞胎,那生下來還能不知道么?李彬賢當(dāng)時已經(jīng)有了權(quán),讓人換個孩子,問題的確是不大。不過這事情路世筠很有可能參與了。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么他要把你父母用這樣的方式軟.禁起來。”
他這么一解釋,的確是說得過去,但是月然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尤其是,5年前,李彬賢突然暴.斃。
“可是5年前,那么湊巧,李彬賢又死了,這事,你說會不會和路世筠有關(guān)?”
“不管有沒有關(guān)系,路世筠也是整件事情的核心人物,他現(xiàn)在在d市,估計還不知道之前的事情已經(jīng)漸漸暴露了。”男人伸出舌尖,舔了下唇角,“寶寶,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其實你媽這么冤枉坐了5年的牢,現(xiàn)在身體也不好,是什么都換不回來的,她當(dāng)年是以什么罪名進去的,我一定會幫她洗刷冤屈。如果這個事情,真的和路世筠有關(guān),我也不會顧念太多。”
現(xiàn)在自己想什么,他基本都能夠了解,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可是說實話,月然也了解謝梓安心中所想。
就比如說,他對付山下久智,會用最直接的方法,但是以前在d市的時候,他對付路氏,就這么一個公司,他卻總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其實也不是他真的斗不過一個路世筠。
這個男人的心腸,還是柔軟的,真正能夠做到六親不認的,都是最冷心冷情的人,顯然謝梓安并不是這樣的人。
“我只要知道所有的真相,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么多年,就像是你說的,時間誰能還得了?”
月然輕嘆了一口氣,他可以為自己做那么多事,她為了他,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梓安,還記得我給你寫的信么?冤冤相報何時了呢?我最不想看到你為難的樣子,那個人到底是你的親生父親,不管怎么樣,還我媽一個真相就可以了,我不要你為了我,狠心去做什么。”
我所愛的男人,他是有血有肉的。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哪里有什么十全十美?
道傳會。
“主人,他還是什么都不肯說,我們?nèi)绻貌坏侥莻印章的話,到時候會比較麻煩。”
松本和田眸光一凜,揚手就將手中的茶杯丟了出去,屬下下意識地往邊上側(cè)了側(cè)身,就聽到他暴怒的聲音,“笨蛋!你以為我們有多少的時間可以折騰?他把冷月然的父母都帶走了,現(xiàn)在還找不到印章,到時候我們會很麻煩!時間越長,就越麻煩,如果讓謝梓安知道,我們瞞著山下久智提出來的要求,合作的事情肯定會泡湯,我可不想到嘴的肥肉就這么飛走了!你知道我為了今天籌備了多久么?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給我問出來!”
“”
屬下卻是杵在門口,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