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安,我”
“噓,不要說話,寶貝兒,是我的疏忽,我總是讓你遇到這樣的事情,不過已經(jīng)沒事了,來,眼淚擦干凈!
謝梓安就像哄著孩子一樣,語氣溫柔到不可思議,一邊柔聲說著,一邊伸手幫她擦眼淚,因為睡的時間有些長,之前還受到了那么大的驚嚇,月然的眼眶透著紅腫,這會兒眼淚一掉,就更明顯了,他的拇指就輕輕地按著她的眼眶,長長的睫毛,伴隨著他撫過的動作,輕輕地顫抖著,他忍不住俯身過去,吻了吻她的睫毛,然后是眼睛,最后才停留在唇上。
“對不起,月然,你沒事就好!
說著這句話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其實他一直都提著的那顆心,這一刻,也算是驟然松下。
——你沒事就好,而我,絕對不會放過那些傷害你的人。
月然咬著唇,伸手過去,抱住了男人的腰,把自己柔軟的身體,一直都往他的懷里蹭,他身上那些霸道卻又透著專屬于自己的男性氣息,讓她覺得安心。
窗外光線很好,這是醫(yī)院的高級vip病房,位置自然也是極好的,紗窗微微浮動著,有燦爛的陽光透過窗口的細(xì)縫跳躍進來,床上的兩個人,密不可分地相擁在一起,男人薄唇貼著女人的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時不時還有低沉的男聲,性感的說著讓人連骨頭都能酥.軟下來的情.話,原本精神還高度緊張的月然,被謝梓安幾句話說下來,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兩人正貼在一起的時候,病房的門口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月然這才推了推面前的男人,自己伸手摸了一把臉頰,低聲說:“我沒事了,有人在敲門,你去看看是誰!
“應(yīng)該是醫(yī)生!
謝梓安知道今天月然的報告會出來,他沒有耽誤,直接站起身來,伸手揉了揉月然的發(fā)頂,“我去看門,你躺著。”
月然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謝梓安身上穿著一件很是普通的t恤,倒是有些皺皺巴巴的,她看了下腕表上的時間,這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睡了一天了,估計他這一天的時間,都陪著自己了,而且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上面還穿著謝梓安的那件寬松的衣服,病號服都沒有換,想起之前他趕到的時候,她連別人的衣服都不想要碰一下,最后還讓他硬是脫,掉了身上的那唯一的一件衣服
這些,其實顯得自己有些矯情,又任性,可是有哪個女人不會因為這樣的矯情和任性而更覺得自己幸福?
謝梓安,謝梓安
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謝梓安,冷月然才會如此的完美。
謝梓安剛一拉開門,果然是見到李院長就站在門口,他手中還捏著一份報告,看樣子應(yīng)該是月然的。
“謝先生!
“李院長,報告出來了么?”
雖然月然現(xiàn)在情緒基本是穩(wěn)定了下來,而且也沒有什么異常,不過謝梓安還是不太放心,既然都做了化驗,當(dāng)然是要看到準(zhǔn)確的報告才能真的安心下來。
李院長點點頭,“是的,謝先生,報告已經(jīng)出來了,我正準(zhǔn)備過來和您說一下。”
“李院長請說。”
“是這樣的,謝先生,冷小姐她并沒有什么大礙,就如同是我之前說的那樣,她就是身體有點虛弱,當(dāng)然身體上有些小擦傷,這些都不是什么問題,休養(yǎng)幾天就可以了,不過昨天我們給冷小姐做了全身的檢查,發(fā)現(xiàn)冷小姐她”
“梓安——”
李院長這頭剛準(zhǔn)備說打重點,身后忽然有一道女聲插.進來,他到了嘴邊那句話,就這樣生生被卡在了嗓子眼里——
謝梓安只聽到李院長前面的幾句話,肯定的確定了月然沒有任何的問題,終于是松了一口氣,不過后面半句話,他還沒有聽清楚,就聽到了熟悉的女聲,他仿佛是意料之外,又好似意料之中,抬起頭來,看著不遠處朝著月然走來的那抹身影,他蹙眉。
“李院長,麻煩你了,你把報告給我,晚點我再過去找你!
謝慧敏來了,謝梓安其實可以猜得出來,她為什么會過來這里,就是沒有想到,她來的這么的“及時”,他拿了李院長手中的報告,李院長恭敬地和他頷首,之后才離開,謝梓安單手捏著報告,雙手負(fù)背,順手就將身后的病房門關(guān)上。
他上前幾步,“媽,您怎么來了?”
“你肯定是希望我不要過來!
謝慧敏臉色不是很好,其實她是昨天晚上的飛機,連夜飛過來的,到了之后就去了酒店,之后路世筠才讓人告訴她,兒子和冷月然那個女人在這個醫(yī)院,她連飯都來不及吃,就匆匆忙忙趕了過來,這會兒說話的時候,她視線越過了謝梓安的肩,落在了那扇緊閉的病房門上,也不和謝梓安打什么馬虎眼,直接就問:“冷月然是在這個房間里,對么?”
謝慧敏對謝梓安這個兒子,從來都沒有不滿意的時候,他懂事,有主見,做事更是有絕對的魄力,但是對于冷月然,她是真的一萬個不滿意,這個問題,哪怕不是路世筠對自己說,她也不可能會同意自己的兒子和這樣一個女人在一起。
她本人并不討厭冷月然,可是她已經(jīng)是路家的兒媳婦了,她和梓安在外人眼中是怎么樣的一種關(guān)系?她怎么可以這樣荼毒自己的兒子?
“媽,有什么事,您和我說就行,您剛到b市對么?我先帶您去休息一下,我”
“我不需要休息!”
謝慧敏直接就打斷了謝梓安的話,她臉上的表情很不好,謝梓安有意要帶她離開這里,她就越是不肯走,說話的時候,語氣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動起來,“梓安,你口口聲聲叫著我媽,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dāng)成是你的媽?我的話,你就是這么不愿意聽是不是?”
謝慧敏伸著手指,指著緊閉的病房門,語氣不由拔高了幾分,“我想知道,你還能為了這個女人,糊涂到什么地步去?我回來d市這么幾天,你有幾天是陪著我的,你就是因為她——因為這個女人,索性就直接帶著她來b市避開我?梓安,我28年前,含辛茹苦把你生下來,不是讓你這樣的,你知道她是個什么身份的女人么?你心里一清二楚,你為什么還要這么糊涂?你從來都是媽的驕傲,可是你現(xiàn)在——你現(xiàn)在就是不肯退一步,你是不是真的要把我給活活氣死了,你才能善罷甘休?”
“”
謝梓安眉峰漸漸凌厲起來,謝慧敏說話的聲音并不小,他倒不是怕引來醫(yī)院的工作人員,只是這種地方的隔音并不會很好,他擔(dān)心月然會聽到。
“——媽,您想說什么,我這個當(dāng)兒子的都聽著,不過不要站在這里說,您和我走。”
月然的情緒剛剛穩(wěn)定下來,他并不想再旁生枝節(jié),謝慧敏有情緒,他當(dāng)然可以理解,這是他的母親,正如她剛剛說的,她含辛茹苦把自己生下來,于情于理,對于她來說,自己的確是做錯了事。
可是有些責(zé)任和壓力,應(yīng)該是由他來承擔(dān)。
“為什么要走?你怕是她會聽到對不對?”謝慧敏推開謝梓安伸過來的手,語氣越來越尖銳,“我之前已經(jīng)找她談過,我以為她會是個懂事的孩子,會諒解我這個當(dāng)母親的一片苦心,可是想來,也是我太高看她了,這次有機會,我不介意我們?nèi)齻人坐下來,開誠布公談一談!
在謝梓安的印象之中,自己的母親一貫都是一個溫婉的女人,她從來不曾大聲地和自己說話,更不可能給自己臉色看,不管他做的什么決定都好,謝慧敏也從來都不會過多反駁。
但是冷月然這件事上,她卻恨不得將這幾年對他的種種支持和信任一次性給推翻了一樣,是連給他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他很是頭疼,在這個險象環(huán)生的商業(yè)圈里,他可以勝任所有的一切,可是現(xiàn)在,面對著兩個,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女人,他卻是有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一邊是自己的母親,對于一個男人來說,他自然是希望兩全其美的。現(xiàn)在謝慧敏如此反激,他能夠諒解,所以只想多爭取一點時間,最起碼的是——事到如今,也應(yīng)該讓母親好好的去了解一下月然。
“——媽,這里是醫(yī)院,我知道您現(xiàn)在心情不好,但是不管怎么樣,您覺得您現(xiàn)在這樣和我站在這里大聲嚷嚷合適么?”
知道謝慧敏是非常注重儀態(tài)的女人,謝梓安當(dāng)機立斷,也只能選擇找準(zhǔn)了她的軟肋刺下去。
果然,謝慧敏聞言,臉色就稍稍起了點變化,不再像是剛剛那樣的咄咄逼人,她輕咳了一聲,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大概是發(fā)現(xiàn)周圍也沒有什么人,這才壓低了一點嗓音,繼續(xù)道:“你別總是想著護著她。梓安,媽讓你回來是讓你做什么的?你要談戀愛,你要找喜歡的女人,媽一句話都不會說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夠體諒我這個當(dāng)母親的心,你讓我眼睜睜看著,你和她這樣下去,你覺得有可能么?我已經(jīng)和她說得很清楚了,你們的事情,別指望我同意!我知道你在醫(yī)院陪了她一天,我進來的時候都已經(jīng)問過了,她現(xiàn)在是一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的,你就恨不得貼身照顧,梓安,媽十月懷胎把你生下來,難道就是為了讓你這么作孽,氣我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