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梓安伸手,幫她捋了捋臉頰的碎發,身體擠進她的雙.腿間,抱著她,就像是抱著全世界,嗓音富有磁性,“寶寶知道是什么嗎?”
月然被他一聲“寶寶”叫的心都酥了,她臉龐紅紅的,思緒有些混沌,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謝梓安的手機響了起來,看著上面顯示的名字是——季揚,謝梓安這才稍稍松開了她一些,拿過手機,當著月然的面就接了起來。
季揚在電話那頭恭敬地喊了一聲謝總,“之前您讓我調查關于b市的事情,我已經有了眉目。”
謝梓安表情不變,他只“唔”了一聲,一手托著月然的后腰,稍稍一使力,就讓她從陽臺的臺面上下來,他沒有繼續說,季揚那頭自然也不敢隨便出聲,隨后就聽到他用一種從未在任何人面前展現過的溫柔的嗓音,說了句,“廚房有吃的,你先去吃一點,我接個電話。”
又過了幾秒,聽到謝梓安用另外一種嚴謹的口吻道:“——說吧,都調查到了什么。”
季揚抿了抿唇,一五一十地將自己剛剛調查到的信息都告訴了謝梓安。
“謝總,之前您讓我去調查的西郊那一塊,從b市過來的人,司徒霖那邊送過來的名單,我都已經一個一個調查過了,之后其中一個身份,比較特殊,其他的,應該都沒有什么問題,正好和您之前讓我調查b市監獄的事情,掛上了鉤。”
謝梓安只聽著,深邃的俊容,表情是晦暗不明的,他本能的動作是想要拿煙出來,含在唇上,不過修長的手指剛一碰到了煙盒,又想起了剛剛那個耀武揚威的小女人的模樣,他心頭頓時一片柔軟,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大掌直接撐在了陽臺的臺面上,頎長的身軀微微俯身,他眺望著遠方,“繼續說。”
“b市的監獄一共有3所,其中只有一所監獄比較特別,b市的人,都那坐監獄是‘活人墓’,因為進去的人,幾乎是不太可能有機會出來,除非是后臺比較強的,或者,外面有人不斷翻案,上訴的,才可能有機會出來,因為據說進了那邊的人,有些都是上面的人安排進去的,大概也就是知道了一些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又或者是,做了一些不應該做的事。外面的人都以為,在那所監獄里面的人,都是窮兇惡極的人,但是其實不然。當然這些,也都是機密,不過很湊巧的是,正好那一批從b市過來d市,到了西郊的名單之中,有一個女士,就是前段時間剛剛從那個監獄里面假釋出來的。”
謝梓安蹙眉,往身后的移門處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月然端著一個盤子,里面是他剛剛給她準備的一些三明治,因為知道她喜歡吃,所以就特地給她弄了一些,此刻見她吃的津津有味,他眸光閃爍了一下,壓低嗓音問:“那個女的叫什么名字?目前人在哪里?”
“她叫張靜華,今年37歲,是b市人。我調查到她是6年前因為一起縱火案進去的,因為她的大舅子是b市司法.局的人,所以這6年來,一直都在替她翻案,她在里面蹲了6年,案子還是沒有翻案成功,大概因為她大舅子的關系,加上這6年來,她在里面的表現很好,所以給了她假釋的機會,不過很奇怪的是,她一出監獄,就馬上來了d市,而且她并沒有去過別的地方,直接就到了西郊。”
男人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欄桿,空氣仿佛是也跟著慢慢地沉淀下來,謝梓安再度開口,嗓音就顯得更是渾厚,“她現在人在b市?”
“是的。”
季揚當然了解謝梓安,馬上就問:“謝總,要不要我找人把她請過d市一趟?”
“不用。”謝梓安淡然道:“我會親自去一趟b市。”
季揚應了一聲,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謝梓安知道他想說什么,就快他一步說:“我之前答應你的,既然現在我回來了,你就去休息吧,把自己的事情辦好了,再回來。”
他頓了頓,又吩咐,“你回頭把那個叫張靜華的照片傳給我,手機就行。”
季揚說了句“知道了”,這才掛了電話。
謝梓安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常年的抽煙習慣,讓他在沉思的時候,更是控制不住,因為是本能的,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指間夾著的煙,已經點燃,他重重地吸了一口煙,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
張靜華,37歲,b市人,6年前因為所謂的“縱火案”進了監獄,不久之前出來,就來了d市,還專門去了一趟西郊
謝梓安的腦海里,不斷地跳動著這些信息,他雖并沒有未仆先知的能力,可是直覺還是告訴他,這中間,必定是有什么千絲萬縷的關系,總覺得,有什么東西隱隱約約的要浮出水面,可是另一方面,他又覺得,這種浮出水面的“東西”,到時候必定會“驚天動地”。
伸手彈了彈煙灰,謝梓安濃眉始終都緊蹙著,心頭漂浮著太多的情緒,他需要尼古丁的味道,才能夠讓自己慢慢地冷靜下來,然后才能好好地分析。
但是他目前很清楚的是——在沒有確定任何的信息之前,這件事情,暫時不能讓月然知道。
身后的移門刷一聲,謝梓安收回思緒,一轉身就見月然站在他面前,纖細的小手指著他指間的那半截煙,擰著秀眉,“怎么又抽了?”
“”
謝梓安伸手就將煙捏滅了,丟進一旁放著的煙灰缸里,他伸手,摟著月然,走進了屋子里,見桌子上的盤子都已經空了,就知道她肯定吃完了,“很喜歡吃我做的三明治么?”
“還不錯。”
月然舔了舔紅唇,十分吝嗇給他的一個100分。
謝梓安倒是不甚在意,他伸手按著她的肩膀,垂眸看著她,“那是不是可以原諒我了?”
月然愣了一下,沒有明白過來,他所謂的“原諒”,是哪件事情。
“月然,之前去英國走得太突然,沒有帶手機,也沒有來得及第一時間和你聯系,結果你被人關在路家整整2天2夜,我很內疚。sry,就像是你說的,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你的身邊,所以下次我要是再去英國,帶你一起去,好不好?”
月然倒是并沒有真的怪他什么,謝梓安這個人,在自己的心中,是一個太過完美的存在,他對自己有多好,她一直都很清楚。這一次她被人莫名其妙地關在路家,期間的確是有不安,有驚慌,尤其是無法聯系到他的時候,她也確實心焦,可是冷靜下來想一想,她就知道,他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則,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和自己失聯。
所以她是真的不曾怪過他,當然,女人生氣的時候,說的話,那都是氣話,不可信。
這會兒聽說他要帶自己去英國,月然反倒是有些惴惴不安起來,她不答反問,“這次,你為什么突然去了英國?之前都沒有聽你說。”
“我母親出了點小意外。”
“她沒事吧?”
“已經沒事了。”
月然“哦”了一聲,總是一副若有所思,又欲言又止的樣子,謝梓安哪里會看不出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蹙眉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說?”
的確是有些話想要對他說,那天在路家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個疙瘩一樣,一直都烙在她的心尖上,不說出來,太過難受。
“我確實是有點事情想要和你說。”
月然深吸了一口氣——在這個世界上,現在她身邊,值得信任的人,也就是那么幾個,她不告訴他,還能告訴誰?
藍月涯覺得自己快要被逼瘋了。
自從2天前,路世筠的管家帶著她來了這個醫院的病房之后,她就再也沒有離開過。當然,第一天就有醫生進來給她做了檢查,最后證實的結果她并不清楚,因為那個醫生就進來了一次,檢查過后,她就一直都被關在這個房間里,門被反鎖了,窗戶也都是鎖死的,她出不去,身上沒有帶任何的通訊設備,她就這樣,在這個房間里被人關了整整2天。
她不知道路世筠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她是真的懷孕了,這個孩子,真的是路明非的,為什么路家的人,要這么對她?而且莫名其妙地把她關起來又算是什么意思?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被人關著,她一定要出去,現在外面是什么情況她也不清楚,那天在酒店的宴會廳里,她這么一鬧,現在外面的人是不是都知道她已經懷了路家的血脈?
藍月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相信路明非不是那種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的人,可是還有一個路世筠呢,想起自己曾私下和他見過,那個老人,為人處事的手腕,卻不是她所能想象出來的。
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么?
一個能夠撐起路氏那么大企業的人,必定不簡單,更何況,她深知自己連一個謝梓安都搞不定,更別說是謝梓安的父親了。
藍月涯這么一想,渾身一個冷顫,她像是困獸一樣,在房間里踱來踱去,最后還是覺得不對,跑到了門口,用力拍打著門板。
“外面有人么?給我開門,我有事情,我有事情要說,讓我見一下路老爺或者讓我見一下明非,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外面有人么?”
“”
“外面有人么?”
“給我開門開門啊”
“外面的人,給我開門我知道有人在外面,給我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