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伸手抓著月然的手腕,強硬地讓她柔軟的小手和自己的大掌十指緊扣,月然氣得臉色有些發綠,她一直都在掙扎,不肯配合,路明非索性伸手挑起了她的下頜,邪肆的俊容逼近她幾分,瞇起眼眸,“你現在和我逞強什么?難道你還打算臨陣退縮?”
“乖乖和我手牽手,既然都已經走到這個份上了,就把這場戲演完,你別忘記了,要是真的搞砸了,到時候你父親的事情,一定沒戲。”
最后那句話,終于還是讓月然妥協。
她現在還有什么好別扭的?之前都已經答應了,現在什么都準備好了,不過也就是和他手牽著手哪怕她心里是不安的,因為這兩天一直都沒有謝梓安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加上她的手機沒有電了,聯系不上人可是不管怎么樣,她還是告訴自己,先把這件事情完成了再說,過后她再想辦法和謝梓安解釋吧,他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她想,這事情應該是說得清楚的。
月然慢慢地深吸了兩口氣,最后還是配合著路明非,不過并沒有選擇和他十指緊扣,而是勉強挽著他的手臂,準備出去。
“這鞋子很適合你,很漂亮,你可以一直挽著我,我不會讓你摔倒。”出門之前,路明非趁機貼在她的耳蝸處,低沉的嗓音,帶著曖眛的溫度,說了這句話。
月然身體一僵,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就已經和她保持好距離,拉著不太情愿的她,出了房間。
外面的確是另一番景象,大概整個d市的上流社會,都齊聚一堂了。
包括a市的風云人物宋揚羽今天也出席了,最近他在a市是各家媒體爭相關注的焦點,和訂婚多年的未婚妻分手,看上了小自己十三歲的女老師,最特殊的是他的侄子還曾經暗戀過這名女老師,為了他和情敵大打出手。有錢人的世界月然總是不明白。
這種所謂的“周年紀念日”本來也就是提供這些名流相互“交流”的機會,月然倒是第一次參加,而且主角還是她自己,路明非帶著她到了宴會廳的時候,她就渾身不舒服。
臉上始終都保持著僵硬的微笑,腳上的那雙高跟鞋更是要了她的命,剛開始還可以駕馭,站了不到10分鐘,她就有些吃不消了。
倒是路明非,游刃有余地在眾人之間,不少人都上來敬酒,攀談,路明非都能夠保持著一定的風度,喝酒,回應。
當然期間,月然也少不了會喝上幾杯,其實她的酒量不太好,可是又拒絕不了,喝了兩杯之后,更是覺得又累又暈,到了后來,實在是站不住了,她終于忍不住湊近路明非,低聲問了句:“我很累,要去休息一下。”
“靠著我。”
路明非伸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心,兩人本來就是今天晚上的主角,盛裝打扮過后,站在這樣的大廳之中,舉手投足,都是有人關注著的,所以路明非靠過來的時候,月然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總覺得有些膈應,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表現的太過明顯,她稍稍撇開了一點臉,堆起的秀眉之中,染上的都是路明非熟悉的厭惡——
對自己的厭惡。
他剛剛有些回暖的心,咯噔一下,瞬間沉落到了谷底,一種不可仰止的怒意升騰了上來。
他對于她而言,難道就是如此的討厭?
她無時不刻都表現自己就像是一個臭氣熏天的垃圾,稍稍靠近她一些,她就會迫不及待地避開
路明非呼吸漸漸粗重了起來,原本就喝了酒,讓他這種負面情緒來的更濃,他陡然伸手,直接繞過了月然的后頸,將她整個人摟進自己的懷里,兩具身體,頓時緊密地貼在了一起,男人灼熱的呼吸夾著濃重的酒精味道,撲面而來——
“躲什么?我們不是要表現得恩愛一點么?你的表現呢?不想讓你父親出來了?”
月然瞪著一雙烏沉沉的大眼睛,憤怒地看著路明非,紅唇抿著,沒有出聲。
路明非卻是笑了,他粗糲的手指,緩緩地撫上她的臉頰,薄唇一勾,更是貼近了月然幾分,“累了也要再堅持,一會兒還有幾個記者要過來,做戲也要做足全場,知道么?”
“還有,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怕我真的會忍不住,想要”
路明非的話還沒有說完,酒店的宴會廳門口,忽然一陣騷.動,他還以為是安排好的記者進來了,卻不想,一旁有人忽然驚呼了一聲,“外面是不是謝梓安來了?”
月然心頭咚咚一聲,幾乎是下意識的,深處雙手,就用力推開了路明非。
路明非這一瞬間有些怔忪,一個不留神,就被月然推開,他身子不穩,晃了一下,幸虧這個時候,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宴會廳門口,并沒有人察覺到他們這里的不正常。
“真的是謝梓安!他怎么會來?”一旁的女聲很是興奮。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他現在是路氏的總裁,這樣的日子,自然是要露面的。”
“”
月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當下混沌的腦袋里,只有一個念頭——謝梓安來了,他和她失去了聯絡2天2夜,他來了
她轉身過去,宴會廳門口已經聚攏了不少的人,如此嘈雜的環境之中,月然卻是聽得一清二楚——那沉穩的腳步聲,一下,接著一下,格外的清晰。
她眸光盈盈,看著那抹頎長的男身,從天而降一般,映入眼簾,像是隔著千山萬水,卻又像是觸手能及。
月然喉頭一酸,小手捏住了裙子,呼吸有些急促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刻她心里在想什么,這種心尖上泛著酸澀的滋味兒,在不斷地發酵著,提醒著她一個不折不扣的事實——被軟.禁的2天2夜里,她想他,太想
也許之前,這樣的感覺并不強烈,可是現在,驟然看到他從天而降一般,她就會覺得,這兩天來,她一直都咬著牙,在堅持,走到了這一步,從頭到尾,心里始終都是堅信著,他一定會出現的。
謝梓安只穿了一見淺藍色的條紋襯衫,下面是一條簡單的黑色西褲,他的手腕上掛著同色系的西裝外套,黑色的發絲微微有些凌亂,精致的五官上,亦是有些倦態,卻是絲毫不會影響他整個人的那種沉穩內斂的氣場。
月然想著,他這兩天人都聯系不上,肯定不會是故意不和自己聯系,他應該是離開了d市,現在看他行色匆匆的樣子,就知道,應該是剛剛下了飛機趕過來的。
她澄澈的眸子,直勾勾地凝視著那個站在宴會廳門口,身材挺拔的男人,只覺得周圍所有的聲音都在慢慢地消弭,她所能看到的,就只是他而已。
路明非就站在月然的邊上,他看著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用一種近乎癡迷的眸光,凝視著另外一個男人,絲毫不掩蓋,可是再想起她看自己的那種眼神,冷漠、疏遠,不帶任何的感情,如果非得要說有什么情緒的話,那也是嫌棄、惡心
嫉妒之火在他的胸腔內熊熊燃燒著,從來都不曾覺得,一個男人在自己的面前,是會有如此的優越感,可是他就是那樣容易被一個謝梓安給比下去,垂死掙扎,始終都不如他的十分之一。
不,或許是連千分之一都沒有。
路明非從小養尊處優不說,這么多年來,誰見了他還不是要卑躬屈膝的?就算是女人都好,他也不需要如此的費心,低聲下氣,卻還是求而不得。之前的藍月涯,他也不過就是需要勾勾手指,她就會乖乖的回來,他結婚,她更愿意做他的情.人。
直到現在,他才真正地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挫敗”的滋味兒,還是從自己的“老婆”身上體會到的。
他眸光一沉,不由分手就伸手,一把拽住了月然的手腕,月然吃痛地悶哼了一聲,當下就想要掙扎,路明非更用力,將她整個人都扯入了自己的懷里,他勾唇,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怎么,見到了那個男人,魂都掉了是么?要不要我幫你找一找?”
月然不可能聽不出來,他是在挖苦自己,不過自己和謝梓安的事情,路明非反正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到了現在,她已經不需要再避及什么,“路明非,你放開我——”
“放開你做什么?”
路明非瞇起眼眸,那雙大掌,順著她光滑的脊背慢慢地滑下去,月然今天穿的是露背裝,男人的手掌這么肆無忌憚地貼在她的背部,顯得更是曖眛,她明顯是感覺到,路明非的眸子在慢慢地暗沉下來,連同嗓音都是,“放開你,讓你去找那個男人么?冷月然,今天晚上,是我們的主場,你知道么?你是我的老婆,我不想放開你,你就永遠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月然雙手用力地抵在了男人的胸膛口,蹙眉,有些懊惱地開口,“你夠了么?路明非,你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想和你玩這么無聊的游戲,你放開我!”
“我就是不放開你,你是不是準備和我鬧一場?或者今天整個d市的名流全都在了,你要不要當著他們的面,說你要和我離婚?和我們路家的私生子在一起?”
路明非看似灼熱的視線之中,卻是隱著滔天的怒意,那些情緒,是他無法克制住的,兇猛地襲擊著他的理智,讓他緊緊地按著月然的脊背,那柔軟的身體鑲嵌在了他的身體里,她身上那種若隱若現,似熟悉,又似陌生的體香,更是讓他瘋狂起來——明明就是貼著他路少奶奶標簽,為什么就不是他的女人?
這樣病態的情緒,在不斷地折騰著他,讓他幾乎是口不擇言,“你敢么?你敢大聲說出來么?你敢大聲出來,你就會失去讓你父親從醫院出來的機會,到時候,所有的人都會罵你,是一個蕩.婦,你承受得起么?呵呵和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搞在一起,我倒是無所謂被人指責,我已經習慣了,但是你呢?你有想過么?到時候他們還會把你的神經病父親也人.肉出來冷月然,這種瘋狂的后果,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