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梓安,謝梓安那個混蛋,他竟然真的一晚上都不聯系自己,他是不是已經厭倦了自己?他是不是真的不相信自己?還是她之前問的那個問題,讓他認為自己真的和路明非有什么?
“快點起床,上班要遲到了。”
慕晨初剛進來,就見月然拿著手機坐在床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臉色倒是不太好,慕晨初昨天晚上給月然開門的時候,月然只是告訴她,路家那邊,李睦華和路明婷都在,所以她不想回去,反正路世筠和路明非這兩天都不在,所以她想住她這里一晚。
當時慕晨初正在打電話,等到她電話打完了,回到房間,就發現月然躺在床上睡著了。
所以她還沒有來得及問,昨天為什么不去找謝總?
“對了,今天路氏有個一個股東會議,你不是有路氏5%的股份么?你也是股東。”
慕晨初從衣帽間拿出了兩套衣服,對著全身鏡,比劃著,最后丟給了月然一套,“喏,你穿這套吧,我穿這個”
她一邊換衣服,又說:“這么重要的會議,你不能遲到了,而且謝總昨天還打電話給我了,他說”
“他說什么?!”
月然幾乎是瞬間就從床上坐起身來,一手握著手機,一臉期待地透過鏡子,看著正在比劃自己身上衣服的慕晨初。
慕晨初,“”
“晨晨,你看著我做什么?快點說啊,他打電話給你做什么?他和你說了什么?”
慕晨初將領口的最后一顆扣子扣上,轉過身來,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月然,勾唇一笑,“月然,老實說吧,你其實是和謝總鬧矛盾了,對么?昨天晚上看你來找我的時候,神色就不對勁。”
月然,“”
她眼神閃爍了一下,反正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也并不是很想隱瞞著慕晨初,就老老實實點頭承認了,“是吵了幾句。”
“怪不得。”
月然將手機丟在了床頭柜上,先換衣服,一旁的慕晨初又說:“其實昨天他打電話給我也沒有說什么,他是來問我項目的一些問題的,不過我想有些事情,他可以直接問蘇君衍啊,為什么還紆尊降貴地特地打電話來給我,讓我解釋?說白了,他其實是想透過我知道你的情況吧?本來你在d市,也不會去找別人,你一晚上沒有和他聯系,他著急了,所以就故意找了個借口打電話給我。”
“是么?那他有跟你打聽我的事?”
“那倒沒有。”
慕晨初說完,月然就冷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地扣著自己襯衣的扣子,慕晨初眼角微微一跳,覺得自己剛剛說錯話了,她應該是說有的吧?
月然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她這不會是無意間的一句話,成了雪上加霜吧?
月然不再提謝梓安,慕晨初自然也不會再多說,兩個人整理好出門已經是30分鐘之后的事了,慕晨初開的車,月然一路上都是悶悶不樂的,車子開到半途中的時候,慕晨初到底還是沒有忍住,輕咳了一聲,試探性地問:“月然,到底怎么回事?和我說說吧,別老是憋在心里,容易憋出問題來的。”
月然被慕晨初的話給逗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能憋出什么病來?我又不是男人。”
“喂喂喂,冷月然,你現在真是還會說這么有內涵的話了?”
慕晨初斜睨了她一眼,見好友難得展現笑容,她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氣,“果然是和謝總在一起久了,說話都不一樣了,這種葷段子,是不是經常聽謝總說啊?看不出來啊,謝總還是這么一個——嗯,衣冠楚楚的,那個啥?”
“你也不簡單啊,還會拐著彎罵人,你是想說謝梓安衣冠禽獸吧?”
“打住,我可沒有這么說,你自己給你家男人對號入座的事情,千萬別推到我頭上,你知道的,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辛苦的很呢,你不一樣啊,你就算是把謝總騎在頭上,那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有那么夸張么?他那么大男人的人,還能讓一個女人騎在頭上?”
月然冷哼一聲,一想起昨天晚上自己一個人可憐兮兮的打車來找慕晨初,謝梓安那里卻是音訊全無,她心里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兒,陰陽怪氣地接話,“算了吧,他巴不得我跑過去給他低頭認錯呢!”
“男人嘛。”
慕晨初一副十分了解男人的樣子,挑著秀眉,一本正經地說:“有時候總是會有點大男人主義的,不過只要他是真心疼愛你的,那你就一定感覺得到。尤其是謝總這樣的男人,你說,他還能怎么對你?我看到的就是——他對你非常認真,就上回報紙的事情,我就聽說了,他是人都已經到了英國家門口了,一聽說你有事了,立馬就轉身回來d市,你要知道,他那邊還有一個媽呢,他媽可是一直都在家里等著他的,這么一走,媽也沒有看到,就記著你這個小女人了啊。”
“”
“我看他昨天有意無意的,肯定也是想知道你好不好,所以后來我就和他說了句,你已經休息了,他才掛了電話的。”
被慕晨初這么一說,好像自己是一個多么蠻不講理的女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月然心里更不是滋味起來,腦海里反反復復的,都是兩個人相處的畫面。
——當然知道,謝梓安對自己是有多好,她一直都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內心深處,才有著一種有恃無恐的姿態吧,所以有時候,明明是自己欠了一句話,可就是死活不肯松口,想要讓他過來哄著自己,想要讓他遷就自己,想要讓他將自己捧在手心
大概是自己真的太過缺乏安全感,因為就算現在再用力地去愛,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卻還是如影隨形。
他們周圍有太多不安的因素,就像是兩個抱著無數個炸彈,緊緊相擁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在背后點了導火線,就會將他們炸得尸骨無存。
于是,她想要用最大的力氣,去感受著這個男人對于自己的與眾不同,她在用力地愛,努力的愛,也想要時時刻刻都在他的身上能夠感受到,他對自己的那份濃烈的感情。
“昨天,因為路明非的關系,他和我生氣,其實也沒有多大的事,我自己心里不舒服而已。”
月然抿了抿唇,放在膝蓋上的十指微微擰著,頓了頓,又繼續說:“我也并不僅僅是因為這么小的事情和他生氣只是我昨天在醫院聽到了一些事情,太出乎我的意料,也讓我心里很不安,我本來想告訴他的但是他都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就質問我,我脾氣上來了,才會和他爭執了幾句。”
“你在醫院聽到了什么?”
前面紅燈,慕晨初踩下剎車,擰著秀眉,轉過臉來看著月然,大概是見她的側臉線條透著幾分緊繃,她心里更是好奇,“月然,很嚴重的事么?你好端端去醫院做什么?”
“不是我自己的問題”
月然想了想,還是說:“算了,這件事情比較復雜,我現在自己也是云里霧里,什么都搞不清楚,晨晨,過兩天我再和你說。”
慕晨初自然不會強人所難,看得出來,月然比較謹慎,她點頭,月然有些心不在焉地撥弄著自己的指甲,她忍下了嘆息的欲.望——感情這東西,第三者說的,那永遠都是外人說的話,她也只能點到為止。
其實月然應該是很在乎謝總的,這樣的小矛盾,有時候也能夠增進兩人的感情,她也不需要說太多。
到了公司的時候,慕晨初先去停的車,月然在正門口就下車,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來公司上班了,自從上一次的“出.軌丑聞”被曝.光之后,謝梓安就一直讓她休息,這幾天她手上的傷口也恢復地差不多了,加上今天是重要的董事會議,好像身邊所有認識的人都在提醒著她,必須要出席,她也不得不出席。
月然深吸了一口氣,攏了攏衣領,邁開腿,朝著正門口走去。
差不多已經到了上班的時候,公司的正門口來來去去的人比較多,大家見到月然,還是忍不住多側目了幾次,只是對于月然而言,最艱難的一關,她都已經克服了,這些人的眼神,大概也不會讓她覺得有多難受。
進了電梯,月然按了28層,詫異于這個時間,竟然也沒有人進來電梯,不過轉念一想,可能大家都避著自己呢?她失笑地扯了扯嘴角,按了關門鍵,然后等著電梯緩緩上升。
到了10層的時候,電梯忽然叮一聲,停了下來。
月然抬起眼皮,看著那個10的數字,想著,8層以上的,都是屬于路氏的高層了,而且10層這個樓層,是路氏當初用來專門供電給28層的。這個之前月然剛剛進了公司的時候,還是慕晨初和她說的,所以她詫異,電梯怎么會停在這一層的?
等到雙門緩緩打開,她之前在心頭隱隱浮動著的那個答案,頓時成了現實。
真是——幼稚!
謝梓安一身黑色的正統西裝,襯托著他整個人格外的高大挺拔,他英俊的臉上似乎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身后就是10層的落地玻璃窗,因為這里幾乎是不太會有人上來,所以走道很是狹小,而男人雙手插著西褲口袋,佇立在電梯門口的,正好有陽光透過玻璃窗折射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