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長得美艷,平常臉上的妝容讓她的氣質(zhì)更佳,不過現(xiàn)在一臉病怏怏的模樣,倒是更有一種病西施的味道,是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如此憔悴的樣子,心里頭,總是會有些憐憫。
路明非拿了一個枕頭,墊在了她的腰部,又幫她調(diào)整了一下床的高度,這才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了床沿邊上,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月月,昨天晚上那樣的情況,為什么非得等著我?以后別再做這樣的傻事,身體是你自己的,萬一有什么意外,你有想過么?”
“你知道你有多久,沒有這樣關(guān)心過我了么?”
藍月涯動過小手術(shù),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的樣子,看著路明非的眸子,卻是透著一種深切的渴望,“不過就是闌尾炎,切掉就沒事了。不過我知道你最近的心思都不在我的身上,如果昨天晚上不是我出了事,你估計都不會來看我。非——”
她虛軟的聲音,卻是妖嬈萬千地含著他的名字,蔥白的手伸過來,抓著路明非的,因為手背上還在打點滴,顯得一雙手格外的冰涼,她抓著就不肯松,熱切的看著路明非,“上次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和你解釋過了,你難道還不能原諒我么?我真的沒有做過任何背叛你的事情,你不要對我這么冷漠,在這個世界上,你知道的,我只剩下你了,你不理我,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可憐你知道我不可能再有孩子,這件事情,你知道的,5年前我”
“別說了!”
路明非心尖驀的一疼,皺著眉頭打斷了藍月涯的話,“不要再說5年前的事情。”
“非。”
藍月涯心頭一慌,大概是沒有想到,路明非會在這個時候出聲打斷了自己的話,為什么不要說?
5年前的事情,他難道不應(yīng)該對自己抱有一份深切的愧疚么?為什么不要說?
以前路明非對她的態(tài)度,永遠都是寵著的,不管她說什么,做什么,他似乎很少會反對,可是現(xiàn)在,藍月涯發(fā)現(xiàn),路明非對自己似乎是越來越疏遠了,這種感覺,讓她不安,也讓她緊張,非常不好。
“為什么不能說?”
藍月涯蹙眉,眸光楚楚憐人的看著路明非,嗓音亦是委屈的,“我為了你失去了很多東西,我以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提起,如果不是有那個莫須有的報道,我都不會告訴你,我也想為你生兒育女,我真的想可是我現(xiàn)在”
“月月,我叫你別再說了,你聽到?jīng)]有?”
藍月涯臉色白的像是鬼一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路明非,面前的男人,五官冷峻,眸底的光都是陰霾的,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心慌意亂地看著他。
路明非抿了抿唇,并不想讓這種情緒在自己的胸腔里蔓延,他對于她,始終都是有愧疚的,她會變成今天這樣,也許也都是自己的錯。
他忍下了嘆息的欲.望,穩(wěn)了穩(wěn)情緒,最后才說:“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再提,可是你總是這樣月月,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你知道么?第一次,你和我說,你懷孕了,不過半個月你又告訴我,其實你沒有懷孕,那時候你編造了一個理由,你還記得是什么理由么?”
“”
藍月涯唇瓣一抖,手下緊緊地攥著床單,手腳一片冰涼。
“你現(xiàn)在是不是心里很慌,很亂?那么我告訴你,其實我現(xiàn)在也就是這個感覺。我對你說過,我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欺騙,你在我身邊那么多年,是我對你不夠好?你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欺騙我?我不是傻瓜,你那時候?qū)ξ艺f,醫(yī)生拿錯了報告單子,所以你才以為你自己懷孕了,可是事后你又告訴我說你5年前在英國做了手術(shù),從此之后都不能生育。月月,你前言不搭后語你知道么?你又知道不知道,一個人的謊言,需要用無數(shù)的謊言去圓第一個謊?你到底對我撒了多少個謊?你自己還記得么?不是我不想待在你的身邊,你用這樣的手段,會讓我疏遠你。”
“”
藍月涯連同唇上最后一絲血色都消失殆盡,最近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她的確是有些手忙腳亂,那天報道的事情一出,她只想著扳回一局,卻是忘記了,之前和路明非說過,假懷孕的事情,是醫(yī)生拿錯了報告單子
她就像是一只陷入在死胡同里的老鼠,身后被貓追著,前面又沒有路可以選了,連挖個地洞鉆進去,都沒有時間。
她慌了,聲音發(fā)抖,“不是的,非,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真的”
“別再說了。”
路明非伸手按了按有些發(fā)疼的太陽穴,看著她如此憔悴的模樣,他還是有些不忍心。
可是失望是可想而知的,藍月涯那時候,以為自己說出了5年前,在英國丟了一個他路明非的孩子,他就會心生愧疚,他也的確是愧疚了,可是前前后后地事情聯(lián)想起來,卻也讓他分辨不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是有多少的事情,一直都隱瞞著自己?
“你現(xiàn)在說太多,也只會讓我不斷地揣摩著,你說的話,到底是帶幾分真。我最近的確是不太想見你,但是我知道,你曾經(jīng)也的確是為了我,付出了不少,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想虧待你,你需要什么,你都可以找我的助手,我會派個看護來照顧你。”
“明非,我不要”
藍月涯一聽到這樣的話,頓時掙扎著要爬起來,想要去抓路明非的手,“我不要看護,明非,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我不是故意欺騙你的,你聽我說”
“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多說。”
路明非蹙眉,微涼的手指伸過去,按住了她的手背,將她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強硬地扯掉,低沉的語氣,透著幾分冷峻,“我給你時間,好好把身體養(yǎng)好了,等到你想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你再來找我,我會給你機會,讓你和我好好解釋一下,只有這么一個機會,所有的實情,你都告訴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說了,好好休息,你想要什么,直接和我的助手說,他會幫你辦好所有的一切,我先走了。”
“”
藍月涯瞳孔劇烈一收,路明非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著病房門口走去,她看著那抹頎長的男性身軀,曾經(jīng)日日夜夜都在自己的身邊,如今卻這樣毫不留情地朝著病房門口走去,腦海里,反反復(fù)復(fù)的都是剛剛他那樣冷硬的話。
她心里慌得完全亂了陣腳,曾經(jīng)以為自己牢牢掌控著的人,突然背道而馳,還看穿了她太多不能被看穿的事,她張嘴想要叫住他,卻發(fā)現(xiàn)嗓子眼里的聲音,都卡在那里,怎么都喊不出來。
房門砰一聲,被人關(guān)上。
藍月涯的心也咚一聲,瞬間跌落到了無盡的深淵,黑漆漆的,也是那樣的孤寂。
她猩紅的眼眶閃爍著,漸漸的,就有怨恨的光聚上來。
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么路明非,突然就對自己這么冷漠?難道就是因為自己撒謊?不,他曾經(jīng)那樣迷戀自己,現(xiàn)在卻又對自己如此冷淡,這不可能只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冷月然,對,是她!
一定是她!
自從她回來d市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圍之內(nèi)了,如果她不回來,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冷月然,她藍月涯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她才是路明非的妻子,冷月然這個后來者,為什么偏偏還可以享受著這般的待遇?
到底為什么?
緊緊地捏著自己的雙手,左手手背上的針頭幾乎是要掉出來,她索性一伸手,咬牙,直接就將那點滴的針頭拔出了自己的手背,翻身從一旁的床頭柜抽屜里,找出了自己的手機,冰涼的手指,快速地在手機屏幕上點觸著,很快找到了那個電話號碼,藍月涯深吸了一口氣,抿著唇撥通。
——不會就這樣算了,她絕對不會就這么放過冷月然,她一定是過的太舒服了,有了一個謝梓安,竟然還要來搶路明非,這個踐人,她讓自己過的如此凄慘,她也一定會讓她身敗名裂!
如果到了最后,是她藍月涯求而不得的,那么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擁有那些幸福的人,就是冷月然!
唐淼坐在位置上,對面的男人,一臉嚴肅的表情,桌子上面放著幾張一疊資料,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安靜的氣氛卻是顯得格外詭異,唐淼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大。
她桌子底下的雙手,緊緊地擰在了一起,時不時抖動著長長的眼睫,看一眼對面的季揚,然后又很快垂下眼簾。
“”
這個男人,他是謝梓安身邊最得力的助手,現(xiàn)在整個路氏都是謝梓安在掌權(quán),季揚的地位也不低,雖然底下還有一個路少爺,不過季揚的工作能力,卻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到底是謝梓安身邊的人。
所以公司的那些小女生,偶爾花癡謝總的時候,也會提到他身邊那個,和謝總一樣,鮮少有笑臉的季助理。
季揚的長相屬于那種比較威嚴的,男人味很足,不茍言笑的時候,看上去,整張臉都是冷冰冰的,他的臉部表情很少,不過五官卻很是立體,尤其是鼻梁,格外的英挺,偶爾微微蹙眉的時候,好似所有的表情都堆積在了眼角眉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