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倒是沒有再勉強她,看著她急切地攔著自己離開,他心里的滋味兒,沒有辦法形容。
其實心知肚明,謝梓安和冷月然的關系,一定是有存在,他所猜出來的曖眛,至于到了哪個階段了,他現在還不清楚。
可是比起謝梓安和冷月然之間到底怎么樣,這個問題,他現在更頭疼的是——自己。
他路明非,對于這個叫做冷月然的女人,竟莫名其妙多了一份身不由己的感覺。
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月然根本就不知道路明非在想什么,他很配合,她拉著他走到了長廊的盡頭,正好是后樓梯口,這里進出的人幾乎是沒有,28層原本員工就不多,所以比較安全。
她站定,松開了攥著他衣袖的手,蹙眉看著他:“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路明非卻沒有出聲,他比她高出一個半頭,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眸光沉沉地看著她。
月然等了半天都不見他說話,還用一種格外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她秀氣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一些,有些不耐煩,“你不說是么?那我先說,路明非,我們”
“臉還疼么?”
沉默的男人,忽然出聲,用一種月然幾乎從來沒有聽過口吻,詢問自己。
月然一口氣正好提在了嗓子眼,沒有來得及咽下去,只覺得驚愕。
路明非,他剛剛說了什么?
她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路明非已經邁開長腿,朝著她逼近了一步,并不是很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的瞬間,月然心下陡然一跳,下意識地往后倒退了兩步,高跟鞋咯噔一下,她身子一傾斜,一手連忙扶著一旁的墻,仰著脖子看著近在眼前的男人,“你”
“昨天我不知道藍月涯會突然過來。”
“”
月然是真的傻眼了,剛剛路明非問她的是——臉還疼么?
是在問她昨天被藍月涯打了一巴掌的臉?后面那句,“我不知道藍月涯會突然過來”——是在和她,解釋?
他竟然會和她解釋?
天要下紅雨了,還是太陽從西邊升上來了?或者是,他今天吃錯藥了?
“你這個愚蠢的女人,平常對著我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么?牙尖嘴利,動作還格外利索,不讓我碰你一下,又是咬,又是打的,一個女人伸手給你一個耳光,你倒是不躲不閃?”
“”
“冷月然,我在和你說話,你光是看著我做什么?給點反應!”
月然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神色還蘊在她的眼底,對于路明非現在對她說的話,倒是真的意外,可也只是意外而已,沉吟了片刻,她才出聲,“你讓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話么?”
路明非蹙眉,“你覺得,這不重要?”
“我們之間不應該存在這樣的話題。”
月然十分冷靜地接話,不確定他是不是腦袋被門板給夾壞了,但是她想,她還不至于會自作多情的以為,路明非現在是在和她解釋,或者,是在用另一種方式表達對藍月涯昨天給了自己一巴掌的事情的歉意,她抿唇,“不過既然你對于昨天的事情開了口,有些話,我也想一次性說明白,對于昨天的事情,算是我自己倒霉,當然給她打了一次,打了兩次,就不會有第三次。我多少也顧忌她是一個孕婦,路明非,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昨天我當著她的面說那樣的話,的確是被心情所影響。”
“不過我現在想對你說,對于我和你提過的離婚的事情,你好好考慮一下,這個婚,我是一定要離的,如果你愿意的話,我之前承諾你的條件,還是有效的”
“我不愿意呢?”
路明非陰沉沉地打斷了她的話,眸光深沉,透著幾分狠戾,陡然上前,伸手就將她拽入了自己的懷里,身體壓上去,就將月然壓在了墻上,男人健壯的身體壓在月然柔軟的身上,路明非語氣低沉,“張嘴閉嘴就是要和我離婚,我也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不會和你離婚,這兩個字,你給我收回去,以后再說一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
“還有,爸明后天就要回來了,搬回來住。”
月然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著疼,她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抗拒地推在路明非的胸口,努力得調整好了自己的氣息,盡量穩定著自己的音調,一本正經地問:“路明非,有一件事情,我始終都想不明白,為什么?5年前,你娶我的時候,你有多不樂意?你我都知道,我們這段婚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現在你的女人,她懷孕了,我讓出這個位置給你們相親相愛,不讓你的孩子成為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你為什么不樂意?你到底是有什么不滿意的?別說什么想要那個我的話,我知道你根本就看不上我,你有多討厭我?為什么非得要拉著我?你說,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話,我都會滿足你,只要你同意和我離婚”
“沒有懷孕。”
“”
“藍月涯,沒有懷孕,所以你不用想著讓出什么位置給她。離婚這兩個字,你給我爛在自己的肚子里,我不允許你再說!”
藍月涯沒有懷孕?
月然震驚,不過很快也就是釋然了。其實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藍月涯可能當初對自己說懷孕也是為了逼自己和路明非離婚吧?只是她想和他離婚,藍月涯也不是唯一的理由,頂多只能算是一根導火線,現在這根導火線滅了火,她也不能不把這個炸彈給引爆。
“就算她沒有懷孕,但是這也不能是我和你之間不離婚”
“我叫你不許說那兩個字!”
路明非伸手,直接捂住了月然的嘴,對上她一雙澄澈的眼睛,他突然覺得有些無力,心底深處,有一種沖動涌上來,就是那種,讓她無力的身不由己的感覺,他捂著她嘴的手動了動,月然伸手一把推開了他,路明非沒有用力,身子下意識地往后踉蹌了兩步。
“路明非,你——”
“問我有什么不滿意的?我不滿意的就是,這5年來,你也從來沒有好好看過我。”
路明非再度上前,伸手按住了她纖細的肩膀,眸光沉沉地落在了她的臉上,“別在弄亂了別人的心之后,再若無其事地轉身離開。”
“”
月然腦袋嗡一聲,有些發懵,路明非剛剛那話什么意思?
只是她還沒有想明白,路明非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打破了兩人之間有些僵硬的氣氛,她見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當著自己的面接了起來,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他的臉色有些難看,最后蹙著眉頭對她說了句:“晚上搬回路家!”轉身就朝著長廊另一頭走去。
月然,“”
路明非今天怎么了?為什么她總覺得,他很不正常?說的話,做的事,那還是原來的那個路明非么?
看著男人欣長的背影一直走進了電梯,月然吐出一口濁氣,一邊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想著路明非剛剛的行為,她最后歸結為:他今天一定是,不正常。
自己的辦公室和謝梓安的辦公室是對門對面的,月然經過的時候,下意識地頓了頓,想了想,還是沒有選擇現在進去。
剛剛的事情還是等晚點再給晨晨請假吧。
咬了咬唇,月然果斷地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推開門的瞬間,手腕卻忽然被人拽住,她“啊”地驚呼了一聲,辦公室的門就被人給關上,身子一陣旋轉,下一秒,她落入了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
“他碰你哪里了?”
謝梓安一手掐著她的腰,一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將她整個人逼在了辦公桌上,桌子的高度正好到了月然的臀.部,男人用力一抬她的身體,就讓她坐在了桌子上,他健壯的身軀擠開了她的雙.腿,進去,原本掐著她細腰的手直接掐住了她的大.腿。
“謝梓安,你干什么?快點放開我!”月然掙扎。
他瘋了么?這里可是路氏,在外面他總是喜歡亂來就算了,可是這里是公司!
謝梓安一聲不吭,她一動,他就更用力地按住了她的大.腿,狹長的雙眸微微瞇起,深邃的眸光落在了她的臉上,格外的仔細,片刻之后,只見他墨色的瞳仁稍稍一松,卻是依舊沒有松開禁錮著她的力道,挑眉,“和他出去,說了什么?”
月然擰眉,謝梓安的這種口吻,就像是他才是她的丈夫,看到自己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身為丈夫的男人,會表現出這種緊張和不安,甚至是忍不住來問自己,另外那個男人,對你說了什么?
霸道強勢的語氣之中,又帶著幾分,一個純粹的男人,對一個想要占有的純粹的女人,才會有的酸澀。
是她會錯意了么?
這一刻,月然倒是真的希望是自己會錯意了,他怎么可能會吃醋?
“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謝梓安見她一直都不開口,眸光還四處閃爍著,就是不肯對上自己的視線,他瞇起眼眸,強勢地抬起了她的下頜,“嗯?月然,剛剛路明非和你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