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云羲提到“十年”這個詞眼的時候，柳芷嫣的腦子轟的一聲，頓時變得一片空白，內心原本有了松動跡象的防線，瞬間又增加了一層更牢固，更厚實的牢籠鐵壁。

她絕美的臉龐上籠罩著一層冰冷的寒霜，尖銳而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種無可挽回地決然。

“你放開我！像我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喜歡，我就是一個殘花敗柳的賤女人，我這骯臟的身體配不上你，你不值得為我這樣，你放開我！”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那些刀片般尖銳又鋒利的話語，仿佛把她脆弱的心一刀刀地劃開，殷紅的鮮血流淌一地，那種一點點滴血般的絞痛讓她無法呼吸。

“我不放！打死我也不放！”秦云羲愈發用力抱住她的身體，想要把她揉進自己體內。

“秦云羲你把我放開！我一點都不喜歡你，從來沒有，以后也不會有！請你不要強逼我……”柳芷嫣爆發著與她纖瘦的身子不相符的力量，在他懷中猛烈地掙扎著。

但是以秦云羲一星巔峰魂術師，經過魂力淬煉的肉體哪是她這么容易就能推開的？

只不過秦云羲雙手還是松動了一圈，害怕她會傷到自己。

“柳芷嫣，你是有多狠心才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傷害自己還不夠，你還要來傷害我嗎？你以為我是瞎的嗎，難道我就看不出你眼里對我的愛意嗎？我秦云羲就算再怎么賤，也不會去強迫一個人不喜歡我的人來愛我，但是喜歡我，而我又喜歡她的人，哪怕是死，我也不會輕易地撒手！”

“秦云羲你給我走開！”柳芷嫣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她在掙扎的過程中，從懷中抽出來的纖細玉手往著秦云羲如瓷器般光潔的臉上揮了過去。

啪的一聲，在兩人中間傳出一聲清脆的聲音，同時還在秦云羲臉上留下五個細長血紅的手指印。

柳芷嫣整個人被嚇傻了，她茫然地盯著自己的手，沒一會兒她的身體就開始顫抖起來，指尖也漸漸冰涼，在她心頭涌上來的內疚，快要把她的心給撕裂了。

她想，她一定是瘋了。

“夠了嗎？”?秦云羲沉默了好久，他雙手松開了柳芷嫣的腰身，握著她那已經泛涼的手，往著自己另一邊的臉上扇去，“來，打我，你繼續打，打到你滿意為止，我就是這么一個賤骨頭，我就是這么討打。”

啪——

啪——啪——

秦云羲抓住柳芷嫣的手，往著自己的臉左右在扇，這一聲聲清脆的聲音，似乎暗示著掌摑的力度一點也不含糊。

然而，無論柳芷嫣如何掙扎，秦云羲的手就像一雙燒紅的鉗子一樣，死死地抓住她，始終抽不出半分，他兩邊白皙的臉頰很快就打得通紅一片，連嘴角上都掛著一縷血絲。

“你不要這樣，云羲，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嗚嗚嗚，你怎么可以這么殘忍，你這是一刀刀往我心頭上面割阿，這比殺了我還難受。”抵抗無果的柳芷嫣，她眼眶里的淚水洶涌而出，瞬間哭成一個淚人。

“殘忍？難道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你不是很狠心的嗎？原來你也知道心疼我，那你知道你剛才說得話是有多傷人的嗎？我寧愿被你扇一千次，摑一萬巴，都不愿聽從你嘴里說出不喜歡我，你知道剛才我的心有多痛嗎？”

面對秦云羲一連串的連番轟炸式反問，?柳芷嫣的心就好像被揪了起來，淚水也是愈發洶涌。

畢竟比起皮肉上會慢慢愈合的傷疤，心靈上的創傷才是最撕心裂肺，無可救藥的。

“云羲，不要，不要這樣，你越是這樣，我越是愧疚，你太優秀了，我這臟身子配不上你，我只會玷污了你的聲譽，你這樣我會內疚一輩子的，”徹底崩潰的柳芷嫣嚎啕大哭，她那帶著哭腔而變得沙啞的聲音，仿佛一記重錘般，狠狠地敲在秦云羲心臟上。

“我管他媽的配不配！什么的殘花敗柳，骯臟的身體通通都是他媽的狗屎！別以為人有就多高貴，那些飽讀圣賢之書，衣著華貴之人，還不是他媽的做著畜生不如的事，對比起他們，你這又算什么？你臟？那我就干凈嗎？死在我手上的人不低于千余人，我也是一個滿手鮮血的劊子手，我又有什么資格令你配不上我？”

秦云羲低沉的聲音，仿佛每一個字都說的很用力。

“為什么，我明明是你觸手可及之人，你就不肯伸出雙手來愛我，我就問你一句，你柳芷嫣，有沒有在哪一個時候或者瞬間，有喜歡過我？”

“喜歡，喜歡又如何！有些事情并不是說喜歡就能在一起的，你懂嗎？……嗚嗚。”

柳芷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云羲抱在懷中，兩個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貼在一起。

秦云羲低過頭來，重重地吻著她柔潤的櫻唇上，靈活的舌頭輕車熟路的撬開她雪白的皓齒，仿佛一只貪得無厭的大手般，把她檀口里面甘美津液，全部往著自己口腔席卷過來，順著喉嚨咽了下去。

柳芷嫣的嘴就被秦云羲覆蓋住，口中只能吐著模糊不清的音節，從秦云羲的鼻子里噴出來濃烈的男子氣息，一陣陣地撲打在她粉嫩的臉頰上，柳芷嫣絕美的臉龐不由自主地升起一抹醉人的嫣紅。

盡管內心羞澀不已，她卻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反而一只手摟住秦云羲的脖子，另一只手插在他后腦勺的頭發里，柔軟滑膩的小香舌和秦云羲粗糙的舌苔摩擦在一起，兩人的舌尖纏綿，互相吸吮著，深情地吻住對方。

直到肺部里氧氣都要擠壓干凈，喘不過氣來，快要窒息了，柳芷嫣才一把推開秦云羲，如秋水般動人的美眸嬌羞無限，雪白而飽滿的胸脯隨著她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一股如蘭似麝的少婦幽香從胸部深處散發出來。

那道深邃的溝壑仿佛帶著魔力一樣，把秦云羲的目光全吸引過去，連同呼吸也變得粗重幾分，但他深吸了一口氣，借著入夜冰冷的氣息，把他心中那股蠢蠢欲動的沖動給強忍下來。

他從柳芷嫣誘人的部位艱難地挪開視線，清澈的眸子深情地看著她，用低沉而溫柔地聲音，說：“只要你喜歡我，這就夠了，如果就連相愛的人都不能在一起，那活著還有什么意義？愛一個人就需要門當戶對，身子冰清玉潔嗎？這一切我都不在乎，我不管你是不是處子之身，是不是一個十歲孩子的娘，我愛的你的靈魂，只要是你柳芷嫣，你的一切，我秦云羲都喜歡，這一輩子都喜歡！”

這一個深吻，仿佛一支鎮靜劑般打在柳芷嫣身上，她的情緒似乎再沒剛才那樣激動，她美眸里的閃爍著零星的光芒，表情也充滿糾結，兩道秀眉緊緊地蹙著，似乎內心里正在進行著強烈的掙扎。

秦云羲深知這正是最關鍵的時刻，立刻乘勝追擊抓住她柔軟無骨的纖纖玉手，放在自己熾熱的胸膛上。

“柳芷嫣你可以自私，但你有沒有想過柳小洛？如果今天不是恰巧碰著我，你有想象過你們會發生什么樣的事嗎？你知不知道我是從誰手下救回小洛的？我告訴你，正是那天跪在我面前求饒的黃袍老者，你又知不知道，他看小洛的眼神有多骯臟？臉上的笑意有多邪惡？”

柳芷嫣內心深處本來還有掙扎的跡象，但一聽到柳小洛之后，哪怕是鋼筋筑起的鋼鐵城墻也徹底崩塌下來。

她軟弱無力地倒在秦云羲懷里，趴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默默地哭泣著，不一會兒，秦云羲胸前的衣襟就被她的淚水給沾濕一片，似乎對柳小洛的遭遇還心有余悸。

“嗚嗚嗚……那些人渣！可憐的小洛，都是因為我的緣故，都是我害了她，云羲，其實我喜歡你，我一直都喜歡你，從見到你第一眼，我就把你愛到骨子里，可是我怕你嫌棄我，我怕我再一次體會到那種滅頂一樣的絕望，如果再來一次，我真沒信心還能活得下去……”

性子柔弱的柳芷嫣，因為十年前屈辱的遭遇，從她身上竟然透露著與她不相符的倔強和不屈，秦云羲看在眼里，更是心疼不已。

她仿佛一只溫順的小貓，乖巧地蜷縮在秦云羲懷中，螓首微抬，宛如一泓清水的美眸緊盯著秦云羲俊美清秀的臉龐。

柳芷嫣舉起冰涼的手指，柔情地摩挲著秦云羲光潔的臉龐，她臉上流著淚，懷著一種悲傷的期待，“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我的前半生感覺被全世界丟棄，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原來那是上天對我的磨練，只為遇見一個你，你能不能用力抱抱我，我就要堅持不住了……”

十年，足足十年，雖然不長，但絕對不短！

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

十年，足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足以見證一個巔峰皇朝的繁榮衰落，足以顛覆整個世界……

秦云羲用力緊緊地抱住她，仿佛想把她融入自己體內，他俯下頭來，把柳芷嫣眼眸里的淚水一點一滴，全吞進肚子里。

他握著柳芷嫣的手，十指緊扣，眼睛里含著熱淚，說：“都怪我出現太晚，讓你受苦了。”

熬了這么多年，其中的辛酸和苦寒只有她一人知道，如今掩埋在心中封鎖了十年的委屈與心酸，全化成眼淚流了下來，但是她滿臉淚痕的臉龐卻是笑靨如花。

——終于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