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時候,寧高朗來了一趟,不為別的,也是因為她買山地一事,他剛回來就有人朝著他打聽,寧思蓮究竟要種什么。
留了陳緣一個人在屋后研究,她在前頭招呼著寧高朗。
“大伯,您怎么有空過來?”遞了一杯茶給他。
“聽你大伯娘說你買了一塊山地,足足有八十畝,你一個姑娘家買那些做什么?”山地土質又不肥沃,且她們家人丁又少,怎么種的了?更何況那十畝地都還是他幫著種的。
“大伯,您這是剛從鏢局回來?”看著他腰間別著一把闊刀,她張口問道。
“可不是,一進村口,就碰到村里人問我這啊那的!睂幐呃曙嬃艘豢诓,突然又想起什么,“噢,對了,我還聽周氏說你領了幾個男子住在家里,可有這回事?”
“嗯,是有這么回事,不過,他們已經搬走了。”
啪的一聲,寧高朗將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將寧思蓮嚇了一跳。
姬如昌這時也從書房里走了出來:“蓮兒,這是怎么了?”看了一眼倒在桌子上的茶杯和溢在地上的水漬,微微皺了皺眉頭。
寧思蓮搖了搖頭:“大伯不小心將杯子碰倒了,無妨!”
姬如昌看向坐在凳子上的寧高朗,他哪里像是不小心,他那張發怒的臉上刻著故意二字。
“不知大伯為何沖著蓮兒發火,可是她說錯什么話?做錯了什么事情?”姬如昌客客氣氣的問道。
寧高朗見此,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們二人眼看著就要成親,她居然還領了陌生男子回家住,這于禮不合!”
“大伯恐怕是聽了外人的讒言,縱然思蓮領了他們回來,可是卻一直和我住在一起,怎么會于禮不合?”
什么?二人居然已經住在一起了,這對他來說簡直是聞所未聞,沒有明媒正娶,怎能共處一室?當真是沒有家教。
“你,你......”寧高朗不由得一震,姬如昌的話是如何說的,他一清二楚,“你簡直就是不知廉恥!你娘從前是如何教導你的,難道你忘記了?”
“大伯,您說這話是何意?我怎么就不知廉恥了?”她又沒有和別的男子勾三搭四,請陳緣他們回來也不過是為了幫忙,住在家里也只是權宜之計,怎么到了他的眼里,自己就變成了不知廉恥的人。
“你和他還未成親,怎么能睡在一塊兒?”縱然是過來人,說這話的時候,寧高朗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不由紅了臉。
寧思蓮覺得好笑,真正是管的太寬了些,看來她得好好提醒大伯娘管教管教大伯了。
“大伯,自幼爹娘教導我的,我不曾忘,也不敢忘。《女德》《女戒》一直銘記在心,然而生活所迫,形勢所逼,不得已才提前和如昌住在一塊兒。再說,如昌為人正直,他斷然不會在成親前與我行周公之禮,何來的廉恥?”
“蓮兒何必和他解釋這么多,他既然已經疑心你,又怎么會相信你我二人的清白?”姬如昌冷眼瞧他:“更何況他恐怕早就忘了你被沉入洛河一事!
提及從前,姬如昌臉上爬過一絲陰霾,等他恢復了身份,一定要好好懲治這些人。
“思蓮,大伯這也是提醒你,為了你好,你不知道現在村里的人都在議論你……”寧高朗搓著兩只手道。
寧思蓮現下是對他沒有半分好感,但依舊掛著笑道:“嗯,我明白。大伯剛回來,不如先回去和大伯娘報個平安吧!”
寧高朗知道自己今天太過沖動,沒有弄清事情真相便跑來,站起身道:“行,那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