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炙室里,唐柏松已經舒服的睡著了。
看他臉色紅潤 ,氣息通暢,就知道睡眠質量不差。
聶北的臉色有點點慘白,額頭還有些薄汗,此刻正在旁邊椅子上打坐恢復。
常益峰見針炙結束,這才想詢問劉老。
沒想到,卻看見一向高高在上,創(chuàng)立了劉氏針炙術,聞名國內的老先生,竟然小心翼翼的湊到了聶北前面。
“請問小友,你剛剛使用的可是回陽針法?”
聶北慢慢掀開眼簾點頭。
劉老更激動了:“那,那不知小友和陳不凡是什么關系?”
“陳不凡乃是家?guī)煟垎柲闶牵俊?
聶北的話還沒有問完,劉老竟然就跪了下去。
眾人一片嘩然。
聶北的身形一閃,已經避開了正面。
“老先生,你這是做什么?快請起!”
聶北輕輕一揮手,靈識就化作觸手,把劉老給扶了起來。
劉老感受著,眼睛更加明亮,贊嘆道:“和當年一模一樣的感覺。昔日陳仙師也是用這樣的神通手段,讓我跪不下去。
聶神醫(yī)的功夫較多年前的陳仙師更加深厚厲害了,果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呀。”
劉老激動的說了很多,直到發(fā)現大家都在看著他,眼里滿是疑惑。
他這才憨厚笑笑,解釋起來。
“師父,您真的不記得弟子嗎?噢,對了,我忘記說自己的名字了,劉老只是我的外號,我的真名叫施不為。”
施不為?
這個名字聶北倒有點印象。
七歲的時候,陳不凡從山下回來,說是有個人和回陽門有點緣份。
但又沒有到達能夠加入回陽門的資格,不如就算作聶北門下。
陳不凡還帶回了對方的一些針炙案例,讓聶北查看。
陳不凡要聶北指出其中不合理的地方,給出改進的建議。
當時其實網絡已經有些發(fā)達了,但是陳不凡偏偏選擇寫信這樣古老的方式。
害得聶北每次寄信,取信都要下山走好遠的路,才能找到郵局。
就這樣,小聶北多了個筆友。
筆友也是位擅長針炙的中醫(yī),只是一直不得入其法門,因此醫(yī)術也只停留在表層。
聶北雖然年紀小,但在針炙術上卻極有天賦。
陳不凡說對方沒有加入回陽門的資格,但卻又與回陽門有點緣份。
這就是在考較聶北怎么教他了。
聶北結合對方的針炙基礎,再加上自己找到的一卷殘本針炙,融入了基礎的回陽針法,創(chuàng)造出了新型針炙術。
這種針炙術的效果雖然比不上回陽針法,但在凡塵間的效果卻是十分不錯,足夠自成一派了。
如果是有修為的人,能夠配合靈力一起進行針炙,那效果也能有一半趕得上回陽針。
只可惜那位筆友沒有修行的根骨。
因為那個古法殘卷的名字叫劉氏針法,所以聶北這個起名廢,也沒有重新想名字。
在筆友詢問新式針炙方法取什么名字好時,他直接就定為劉氏針炙術。
聶北和那位筆友信來信往的交流了一年多呢。
筆友的針炙醫(yī)術也在小聶北的指點下,與日俱增,在山下闖出了不小的名氣。
直到后來陳不凡帶他下山游歷,才沒有再寫信了。
當時和聶北寫信交流針炙術的人就是施不為。
施不為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相信只有幾歲的人,能指導他。
當他看見頭一封回信,發(fā)現小聶北,雖然歪歪扭扭的字,但是標注修改之法,都在他想不到的地方時,他立即肅然起敬,知道自己是遇到了高手了。
幾歲的孩子針炙術都比他厲害,難怪陳不凡不肯收他當徒弟。
從此以后,施不為就全心全意的跟小聶北學習針炙術。
劉氏針炙術里有回陽針的基礎式,所以剛剛聶北一施針,劉老立即就認了出來。
自從小聶北給他寄了最后一封信,說是要出去游歷。
以后不方便通信,讓他不要回信了之后,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
但他一刻不敢忘記聶北帶給他的幫助。
因為陳不凡沒有收他入門,所以他也嚴柯的要求自己,不能打著回陽門的名號行事,不能給師父師祖招黑。
非但如此,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施不為還幫著打了許多假。
有好多人自稱是正宗回陽門傳人之類的,最后都敗在了劉氏針炙術之下。
他等把對方打敗后,才說出自己的來歷,并且嚴厲 的批評對方損毀別人清譽的欺騙行為。
聶北疑惑問道:“你怎么好端端的改了姓?”
施不為見到名義上的師父,心情十分好,便解釋道:“師父當年交待過,不許透露你的存在,那我便冒領了劉氏針炙術傳人的這個美名。
喊來喊去,就喊成了劉老,我的真名,倒沒有人記得了。我想著只要能幫到病人就好,就沒有刻意去糾正了。”
施不為說罷,將自己的證件拿了出來,果然上面的真實姓名是施不為。
施不為滿眼懷念的說道:“雖然沒有正式拜過師,但您創(chuàng)建了劉氏針炙術,影響了我一生。
讓我從平平無奇的針炙大夫,變成了今天響譽國內的針炙大師,我早已經將您當成我的師父了,請受弟子一拜。”
這次聶北沒有回避。
他與施不為雖然沒有師徒之名,但卻有師徒之實。
當初陳不凡也提過,施不為算作是聶北門下。
聶北觀查了下施不為,發(fā)現識海中的青魚,對他這個人的感觀是有點小激動,看來這些年他不曾做有損功德的事情。
不錯,不錯。
聶北語調平和:“不為啊,我要先給唐老爺子的大兒子刻平安玉符,等此間事了,我們再好好敘舊。”
“是,師父。”施不為聲音激動,態(tài)度恭敬到家。
施不為已經快六十歲人了,喊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歲的小年輕師父。
旁邊的人都感覺有些滑稽,但他自己卻是一副美得冒泡的樣子。
他終于有名份了!
他終于被承認身份了。
施不為覺得人生徹底的圓滿了。
從今天開始,他可以揚眉吐氣,正正經經的稱自己是回陽門徒了。
施不為小心翼翼的請示著:“師父,我可以旁觀您刻玉的過程嗎?”
唐老爺子等人也露出渴望期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