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下樓,花想容想了想,還是把心里的擔憂說了出來。
“清音,抱歉,你或許會因為我,而受到刁難。”
“想容老師不必擔心,沒關(guān)系的,我相信自己的琴音,可以打動評委,讓他們無話可說。”
“好,青荷國際部的學生,就得要有這樣的自信!”聶北欣賞的鼓掌起來。
聶北在等候的時候,已經(jīng)把車子開了過來。
“許同學,把琴放在后備箱吧,這盒 子有點長,放前面會妨礙你坐著。”
聶北朝許清音伸手。
豈料她卻突然很緊張,直接將琴盒抱在懷里,聲音也仿佛冷到零度。
“不必。琴在人在。”
“這丫頭,說什么胡話呢?”花想容笑道。
許清音這才僵硬的笑了笑,從冰霜欺雪的狀態(tài),恢復到了溫柔可人的模樣。
“不好意思,從小就與這張琴相伴,有感情,想時時拂拭,不想離身。平時在家,睡覺我也要放在床頭,片刻都不能分離。”
聶北知道喜歡琴呀,棋呀這些人都有些癡病,是以也沒有在意。
他和花想容坐在前面,后面整排座位放平,正好可以讓許清音放琴盒。
聶北說道:“到芙蓉市需要四個小時,你如果想休息,可以把琴盒 放在旁邊。
放心我這車改裝過,防彈的,再說了,有我在,沒有人敢搶你的琴盒。”
聶北打趣起來。
許清音低垂著頭,嘴角只是淺淺勾了下,卻沒有回話。
聶北神色淡淡,也沒有在意。
花想容卻是投來一個抱歉的眼神。
她心里想著,這丫頭真是呆的很。
好不容易有機會和聶北這樣的能人說上話,還不趕緊討好一點。
花想容欣賞她,多了偏愛,自然愿意包容她的清冷,便小聲解釋道:“這孩子平時話就很少,業(yè)余時間基本都在練琴。也不與任何人交流,內(nèi)向的很,小聶別介意。”
“無事。”聶北淡然一笑,發(fā)動了車子。
想要練出真正的琴技,的確需要靜心。
兩小時后。
車子平穩(wěn)的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有靈識幫助看路,聶北開的很輕松。
他分出兩縷靈識,朝副駕駛和后座上面打量一番。
花想容已經(jīng)在晃晃悠悠 中睡著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許清音,竟然沒有睡。
她將琴盒抱在懷里,臉卻看向車窗外面。
高速公路外面的風景,這一路來都是一樣,真不知道她眼睛眨也不眨的,在看什么。
聶北只是掃了眼,也沒有在管,繼續(xù)開車。
后排座的許清音,一直繃緊的神經(jīng),終于慢慢放松下來。
她偷偷而又極快的打量了眼聶北。
她低下頭,看著懷里的琴盒,嘴角微抿。
沒想到這個相貌 平平的聶神醫(yī),身上的氣場會這么攝人。
饒是她前世皇帝將軍的也見過不少,此刻和聶北對上,仍是大氣都不敢喘。
不敢多說一個字,不敢多走一步路,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她不是真正的許清音。
不過真正的許清音,也不是她害死的。
是她自己懦弱,傷春悲秋,把自己作死了。
而她前世也正好叫這個名字。
她在自己的那一世,無比渴望活著,但老天爺卻不給她活路。
整個晨國的人都希望通過獻祭她這個圣女,來求得天下太平。
她為那個晨國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她死了,她的靈魂飄飄蕩蕩不知道多久。
再醒來時,她就變成了現(xiàn)代的許清音。
她自然也看到了原主的身世,知道了她的死因。
她看過了原主的身世后,只覺得原主的心理承受力太弱了。
這樣的身世和她前世的身世比,簡直弱爆了。
她都能沖破萬千險阻,變成一國圣女,為什么這個女孩,卻一心想死來解脫呢?
活著,多么珍貴的機會。
既然她占用了許清音的身份,那么就得替她完成心愿。
許清音的心愿,便是想成為炎夏古琴大賽的冠軍。
原主想通過這場比賽,到京城去表演。
在原主的記憶里,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誰,只知道對方在京城。
她大概是想通過這種方法找到父親。
她可能以為,既然母親不疼愛她,那父親或許會因為她出色而欣賞她在乎她,會把她接到身邊教養(yǎng),她就不用被人暗地里嘲笑是野種了。
真是單純。
以圣女許清音的角度看來,那個男人必是知道原主的存在。
要不然如何解釋,每月那筆豐厚的生活費,從何而來?
有專職的保姆還有律師,處理她的事務(wù)?
普通人家可請不起律師。
或許原主的父親,比原主的母親,更早一步擁有自己的家庭。
不想原主的出現(xiàn),毀了他的幸福 生活,因此才會用錢打發(fā)她吧。
盡管【圣女許清音】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不會去找父親。
但是拿到古箏大賽的冠軍,這個心愿,還是要替【原主】完成的。
其實 許清音一重生到這具身體后,就打算離開這地方,找個陌生的地方生活。
只是她卻發(fā)現(xiàn),這兒的靈氣十分濃郁,比學校外面任何地方都要濃郁。
這個學校里面的靈氣,快趕上她的前世的圣女宮了。
這些靈氣對她的身體恢復有很大幫助,對她的靈魂和這具身體的融合也能起到作用。
加上她發(fā)現(xiàn)原主很內(nèi)向,由于情緒消積,與同學們也不怎么說話,朋友極少。
她只要也保持這樣的特點,相信能夠蒙混過關(guān)。
又兩個小時。
車子停在了芙蓉園停車場的位置 上。
聶北嗓音輕柔 的提醒道:“兩位美麗的女士,到地方了。”
花想容慵懶的伸了個懶 腰。
“小聶開的車真穩(wěn),我一路都沒有感覺到顛簸。清音,路上有沒有睡一覺,養(yǎng)養(yǎng)精神?”
許清音微微抿嘴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個時代和她那個時代,截然不同。
她看著十分新奇,怎么都看不夠,哪里舍得睡覺。
花想容原本也只是隨口一問,根本沒指望許清音會回話。
三人下車。
花想容帶好帽子和口罩。
她這張臉的辯識度還是有點高,為了避免引起混亂,還是遮掩一點好。
聶北走前芙蓉園的大廳,發(fā)現(xiàn)里已經(jīng)排起了長龍。
兩列隊伍一看都是來自各個校園的老師或是家長。
左右兩邊的沙發(fā)上,坐著的基本都是少男少女。
整個大廳里共計有參賽選手五十多個,其中只有十幾個人是男生。
花想容拿了許清音的身份證,就和聶北去排隊登記入住。
聶北微笑說道:“看著一群孩子,我感覺自己仿佛也年輕了不少。”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卟哧一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