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北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老者看了眼,也沒有說話,似是在等聶北的解釋。
中年男人看聶北不說話,便露出“果然被他猜中”的表情。
“小朋友,你家長輩 姓什么?從什么渠道,得知我家老爺,要來青荷的消息?”
他們這趟出行,可是極為隱秘,只有家族中幾個十分親近的人才知道。
聶北還是不說話,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中年男人有些怒了,聲音也微微提高:“我也不管你是來自哪個家族,從什么渠道得到了這個消息,又想打什么主意,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不要因為貪念害人害已。”
聶北原本還想著,坐上車后,就閉目養神,好好了解一下功德爐的事情。
沒想到這個中年管家一直比比叨叨個沒完。
一副他不回應,不解釋,就不罷休的樣子。
聶北只能無奈的開口:“大叔,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好嗎,你家老爺是誰,有多大能量,和我有什么關系?我只是想搭個便車而已。”
司機突然哧笑出聲:“小朋友,你這話明顯就假了,我家老爺的名氣,整個炎夏,誰人不知?
電視新聞上天天出現的名人,凡是認識字的,都認識我家老爺。
你看著年紀,也就在讀高中的樣子,穿著不差,那不至于連網都沒上過吧?上過網,就會知道我家老爺是誰。”
聶北呵呵了。
他基本沒時間閑逛網站論壇。
要用網,也是上灰客地帶,做任務。
平時不是在陪老婆,就是在修煉,要么就是幫朋友解決麻煩。
他可不是無所事事的人,只能上網打發時間。
對不住了,還真不認識。
不過這位司機看著也就三十來歲,居然喊他小朋友?
有毛病吧,竟然想占他便宜!
他都快奔三的人了好嗎?
要不是急著回去,要不是怕后面不好攔車,他才不會上這老頭的車呢。
老者終于出聲,制止了司機和管家的咕噥。
“小友眼神清正,應該沒有說假。還請小友不要笑話,實在是以往,被騷擾的次數太多,他們都有點怕了。”
聶北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隨即閉目眼神,一言不發。
從頭到尾,非但沒有主動找老者套近乎,更沒有自我介紹。
中年管家審視了半個多小時,這才轉過去,看著前方的路。
從高速下來后,便進入了城市主道路,紅綠燈也多了起來。
老者突然出聲道:“小友剛才說青荷小區被拆了,那說明你知道小區在哪兒,不知道可否為我們引路?”
聶北睜開眼睛,奇怪的打量著他。
都說了那兒是一片廢墟,還去干嘛。
不過人家給他搭了便車,他就幫著帶個路吧,算是還了他的人情了。
“可以。”聶北簡短兩個字,然后就給司機指了路線。
半小時后,車子到達原青荷小區。
果然都變成了工地,堆著許多建筑材料。
聶北指了工地入口說道:“那兒以前就是小區入口了,你們進去就能看到。你們給我搭了便車,我也給你們指了路,兩不相欠了,告辭。”
“小友不坐我們車去學校了?”
“噢,那兒就有個站牌,坐18路就能到學校,幾分鐘就到了,我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
老者順著聶北的手,果然發現前方十幾米處,有個灰樸樸的站牌。
大概是工地施工的影響,站牌上全都是灰塵。
此刻空空蕩蕩,一個等車的人都沒有。
聶北剛轉身要走,就被老者喊住:“小友,不好意思,冒昧再問你一個事。你知道這小區的住戶都搬去哪兒了嗎?”
聶北皺眉道:“整個小區那么多人,我哪里都知道,不如你告訴我,你找誰,我或許能知道。”
聶北話音一落,司機和中年男人,同時警惕的看著他,好像他是什么危險人物。
聶北發現那個司機甚至還把手按到了腰間。
他目力敏銳,清楚的看見,那兒別著一把槍。
老者抬手阻止了兩人的動作,微笑看向聶北:“今天多謝小友帶路了。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去學校嗎?我看這個站牌冷 清的很,等公交車的時間應該會很長吧?”
聶北搖頭,拒絕的十分干脆。
自從小區拆了之后,這邊公交車時間的確改了。
15-30分鐘才能來一趟。
不過聶北決定等五分鐘,如果公交車不來,他就走過去。
老者也沒有堅持,他原本也只是一句客套話。
聶北如果真的答應了,恐怕連他都要懷疑聶北有問題了。
聶北走到站牌那兒等車。
剛才司機腰間居然有槍,這讓聶北多留了個心眼。
他把靈識的觸角,悄然的探了出去。
很快耳邊傳來三人清晰的交談聲。
略年輕些的司機聲音低沉:“老爺,你覺得他是那邊派來的人嗎?”
老者笑呵呵的說道:“今天這位小友,倒比以前那些人,要有趣一點,我看著有種很親近的感覺,若未來注定要選擇一個的話,我倒寧愿是他了。”
中年管家急切的說道:“老爺,您 怎么能這樣想,這要是讓小少爺知道,他得多傷心?”
老者一聲長嘆,聲音里滿是失落和憂傷:“他要知道什么是傷心就好了。”
三人一時都陷入了沉默。
年輕些的司機過了半晌才開口安慰:“老爺,馬大師說了,只要能找到聶北,小少爺的病就能治好,到時候沈家有自己的嫡孫繼承人在,誰也不敢再來覬覦,打沈家的主意了。”
中年管家卻沒有那么樂觀:“馬大師給的地址,已經變成一片廢墟,這上哪兒找人去,總不能大街上隨便拉一個吧?
我們此次出行,極為隱秘,絕不能大張旗鼓的找人,否則讓那邊人知道,肯定又要生事。
沈家經不起再折騰了。小少爺的病日益嚴重,現在兩個保姆四個保鏢都快看不住他了。
偏偏老爺的身體也出現了問題,再這樣下去,就要瞞不住了……”
聶北沒想到會聽見自己的名字。
敢情這些家伙是來找他的?
馬大師介紹的?
難道湘江風水協會的那位馬大師?
他還教過他們畫驅煞符呢。
只是這群人莫不是眼瞎,和他坐了一路車子,竟然沒有認出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