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道眼里現(xiàn)出癲狂之色。
他不相信。
他種藥治藥一輩子,怎么可能會輸在這樣的小事上面?
何況蒙眼品嘗藥材的時候,明明只對其中兩三樣藥材的味道屬性,無法判斷。
其它的藥材,他百分之百確定自己沒有判斷錯。
但是正確答案是經過藥宗宗主和安尼夫人雙方判定的。
就算安尼夫人那邊會用手段,宗主也不會害他。
畢竟為了這場賭試,宗主可是被說服,壓上了全副身家。
“我不相信,這里面肯定有問題。我請求重新比過!我不服,這樣的結果我不服!”
錦落等人臉色不善的盯著古有道。
古巧巧也幫著她爺爺冤,甚至讓周通說話,為古有道再爭取。
周通臉色十分難看。
一點當然是因為古有道輸了第一場。
二點是沒想到古有道這么輸不起。
才第一場而已,后面還有兩場,現(xiàn)在心已經亂了。
后面兩場還能比得起來嗎?
周通突然懷疑自己的判斷力了。
他會不會太過相信古有道的能力了?
如果古有道真的輸了?
不,周通想到那個后果,全身冷汗直冒。
他會成為藥宗千古罪人。
難道這藥材真有問題?
周通硬著頭皮,有些墾求般看向安尼夫人。
安尼夫人很是不悅。
這什么意思?
輸了就說藥材有問題。
是不是一定要贏,才叫沒問題?
她絕不會縱容這種現(xiàn)象發(fā)生。
現(xiàn)場那么多雙眼睛盯著,能有什么問題?
聶北勾唇笑了笑:“沒本事的人,總是會將錯誤,歸結到他人身上。夫人,既然他想驗藥材,就讓他驗唄。”
安尼夫人看聶北大大方方,并沒有生氣,心中敬佩。
這才是真正神醫(yī)風范呢。
她冷著臉,招招手,侍女立即端過藥材托盤。
當古有道看清楚里面的藥材后,臉色立即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他沖了過去,不停的從里面翻出藥材,湊到鼻子前面聞,放到嘴里嘗。
越嘗越心驚。
難道他的嗅覺和味覺出問題了?
怎么會這樣呢?
這些藥材,雖然形狀味道相近,但于他而言,并沒有難度。
為什么他居然會認錯呢?
古有道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崩塌,他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如果他連最基礎的藥材都能辯錯,后面兩關,他真的能贏嗎?
不,他不會有問題。
古有道心底升起另一個聲音。
他從會吃飯起,就已經開始學藥嘗藥種藥辯藥。
他絕不會有問題。
那么——
古有道眼中閃過一道亮光。
他突然抓住其中一味藥材,高高舉起,自信的喊道:“這藥材有問題,不信你們來嘗。
這藥材本身的味道并不是如此,我敢肯定,這藥材被人動了手腳。既然安尼夫人是主場,那這藥材肯定安尼夫人準備的吧。
我們都知道安尼夫人視聶北為自己人,所以她會在藥材上做手腳,就不奇怪了。聶北,你可真讓我瞧不起。
怕輸,痛痛快快承認你技不如人就好了,偏要使出這樣下三爛的手段,真是讓人不恥。”
安尼夫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古有道,你使勁罵,多罵幾句。”
古有道愣住了。
為什么自己指出對方作弊,手段卑劣,對方非但不生氣,還讓他多罵幾句?
難道這女人瘋了?
安尼夫人哧笑一聲,優(yōu)雅的看向周通。
此刻周通的臉色都黑成鍋底了。
安尼夫人用新近才學到的炎夏話,慢慢的說道:“藥宗,本公主還以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過爾爾。
你們藥宗真是好氣度,好手段呀。本公主活了這么一把年紀,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還是頭次看見如此卑鄙,賊喊捉賊的人呢。”
楚韻也在旁邊附和道:“夫人,我也是開了眼界了。幸虧答應你,過來圍觀,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世上有如此無恥之人。”
古有道氣得臉色通紅。
“你們,你們太狂妄了,仗著是主場,在藥材上動手腳,偷了贏面,現(xiàn)在不但不承認,居然還羞侮我藥宗的名聲。”
賭神何潤君豈能容忍別人,這樣對待他清越國的國師。
這個古有道,上了他黑名單了。
他不會讓古有道好過。
何潤君涼涼的盯著古有道:“你們藥宗如果有名聲,早就被你給敗壞完了,哪里還輪得到別人。你與其口口聲聲質問安尼夫人,倒不如問問你們好宗主,是不是和你有什么私怨呢?”
龍明昊也討厭古有道那理所當然的語氣。
“能有什么私怨,我看他心里清楚的很。無非是輸了,拉不下面子,便說藥材有問題。如果他沒輸呢,他會質疑藥材有問題嗎?不要臉!”
先前安尼夫人和何潤君說古有道。
古有道顧及他們的身份,只能忍著。
現(xiàn)在被一個小孩子指著鼻子罵,古有道都快氣瘋了。
古巧巧拼命扯著周通的衣袖:“周伯伯,你快爺爺說話呀。你為什么不說話?你怎么不替爺爺爭公道?”
周通臉色十分難看的站了起來:“古長老,藥材是在安尼夫人親衛(wèi)隊長監(jiān)督之下,由我親自準備的,絕沒有問題。
從頭到尾也是由藥宗的人看守,安尼夫人的人遠程監(jiān)控,中間沒有任何外人接近過,或是動過手腳。想來是你最近太累,所以才會認錯藥材。
沒關系,后面還有兩場,你不一定會輸,鎮(zhèn)定一點,別自亂陣腳。那個聶北,不過是瞎貓碰死耗子罷了。我們大家都相信你!”
古有道震驚的立在原地。
心頭如被劈過一道驚雷。
難怪安尼夫人非但不生氣,還一副看熱鬧的語氣。
原來她的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沾過藥材。
安尼夫人見古有道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冷笑道:“當初我的確提過,由我來準備藥材,畢竟這是我的主場地,你們遠來是客,肯定多有不便。
但是貴宗宗主卻說我不懂中藥材,怕會弄錯,到時候反而添亂,于是親力親為。我的手下只是遠程監(jiān)控而已,連裝藥材的盒子都未曾碰到。
而剛剛端藥材過來的侍女們,更是經過全方位的檢查,身上什么都無法攜帶,更不可能作手腳。
你若不信,但可看監(jiān)控,她們從端藥材進來到現(xiàn)在,從未離開過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