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落的眼里泛出淚光。
原來師父給她的耳釘居然如此貴重。
聶北說的對。
如果她早知道,這耳釘是高僧坐化后的東西,打死她,恐怕也不愿意戴。
幸虧……
師父……錦落的眼里逐漸蓄滿了淚水。
聶北先用回陽針試探。
剛扎入穴位里,錦落的臉色就痛得扭曲起來,不停的尖叫著。
“啊啊啊,好痛,好像被太陽照到了的感覺一樣,快,快收手。”
回陽針扎的穴位部位竟然開始冒起了青煙,還有燒焦的痕跡。
聶北臉色慎重,收回回陽針,改無為針換了個地方再次扎入。
這次錦落痛得比上次還要狠,額頭大滴的汗珠流下,竟然直接翻了白眼,暈過去了。
無為針的四周,黑色的陰腐尸氣越發濃郁,將針體團團圍繞住。
眨眼功夫,無為針就被黑色的尸氣給吞噬了。
聶北的眼神從疑惑變成了清朗。
他心中已經有數。
他用針尖刺破手指,立即凝出一滴血珠。
聶北用靈氣結成細密的網絲,將那滴鮮血懸在了腐爛的部位上方。
約摸一尺的距離。
每過五分鐘,他就將手掌往下湊一點。
越來越近了。
就在那滴鮮血距離腐爛部位,只剩下一寸的距離時。
腐爛的地方猛然冒出一片血紅色的葉尖。
葉尖靈活的自腐肉里鉆了出來,朝著那滴血快速刺探過去。
聶北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眼中閃過凌厲,快速將那滴血往后退。
紅色的葉尖仿佛極度饑渴的人,不舍的追逐著那滴血。
不斷有新的葉尖及枝蔓從錦落的身體里鉆出來。
眨眼間那些血色的枝蔓,就形成了一顆半米高的小樹。
女管家看著可怕的一幕,直接嚇得跪到了地上。
聶北冷聲喝道:“你不能留在這兒了。尸血樹攻擊不到我,一定會打你的主意,如果它瞬間吸干了你的血,就會變得十分難對付。
不想死的話,立即退到外面去,把門關好。我沒喊你進來之前,絕對不要進來。”
“是,是,是。”女管家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聶北見已經沒有后顧之憂,便全身心的對付尸血樹。
這株尸血樹還在幼樹時期。
一是因為它只吸收了錦落身體三分之二的精血。
二是因為它一直被高僧的舍利子壓制,無法離開錦落的身體去尋找新的寄體。
因此它基本處于休眠的狀態,力量也比較薄弱。
聶北剛才把自己的血懸于腐處上方,就是為了引誘它出來。
聶北是修者,身具自然靈氣,他的血,比普通的人更有營養。
能讓尸血樹更快的成長。
對于尸血樹而言是大補之物。
離得遠些的時候,它還能抗得住誘惑。
但是離得近了,它就受不了,便鉆了出來。
聶北正是要讓它完全鉆出來,才好出手收拾它。
回陽針和無為針就是它的天敵。
當無為針扎在尸血樹的樹枝上時,聶北的耳邊能聽見小娃娃的哭泣聲。
顯得十分可憐,凄厲。
或是道心不穩或是膽子比較小的人,就會被它迷惑。
放棄對它的追殺,讓它逃過一截。
可惜它遇到了聶北。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無數密集的靈氣形成的無為針,將尸血樹徹底消滅。
聶北戴上手套,在尸血樹的枝桿里面翻找。
來回找了好幾遍,終于在中空的枝桿中間,找到了一只胖胖的尸血蟲。
尸血蟲和尸血樹是相伴相生的。
聶北揚聲讓女管家進來,打開門窗通風去味。
讓人把房間地板清洗一下。
同時他開了藥材單子,讓女管家去準備。
還有酒精等物。
很快管家都準備妥當過來。
錦落原本住的房間是重新打造的,并沒有安窗戶。
只能將她移到客房。
聶北將尸血蟲弄死,又加入了少量的寶珠粉和自然靈泉。
讓女管家用柔軟的紗布沾了,涂抹在錦落脖子以下的部位。
每個地方都要涂到。
女管家小心翼翼的做著這一切,哽咽的問道:“神醫,我家主人,她會好的吧?”
“當然,她一定會好的!”
女管家這才將心放回肚子里。
尸血蟲開始產生作用。
女管家震驚的嘴都合不攏。
只見原本腐爛受傷的地方,竟然漸漸愈合,看不見一絲一毫的傷口。
一小時過去。
奇跡產生了。
原本腐爛的沒有一塊好地方的身體,竟然恢復了瑩白如玉,如同剝了殼雞蛋般的光滑肌膚。
女管家不敢相信的用手指摸了摸。
是真的。
不僅如此,還是有溫度的皮膚。
“神醫,你的醫術簡直太高明了。”
不但把錦落的病治好了,居然還讓她的肌膚和二十歲小姑娘一樣有彈性。
聶北搖頭笑道:“這倒不是我的功勞,尸血樹在吸取錦落精血的瞬間,等于凝固了時間。好了,趕緊用酒精給你家主人擦洗身體。我去看看藥浴準備的怎么樣了,你這邊弄完,馬上要進行蒸浴殺死尸血樹的孢子。”
“是!”女管家激動的熱淚滿眶。
相信織夫人在天有靈,如果知道錦落小姐能恢復,也會開心的。
聶北把一切忙完的時候,也感覺到了疲憊。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他終于找到一點時間,趕緊給李大師和馬大師去了個電話。
錦落這邊他暫時脫不開身,為了不耽誤那兩位的事,只能把人約到錦宅。
早上五點左右的時候,錦落醒了。
她慢慢睜開了眼睛,絲滑的錦被與身體的接觸,帶來的感覺,讓她怔愣許久。
十幾年了,她十幾年都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她的嘴唇哆索著,不敢置信的先是慢慢動了手指,繼爾又動了動腳趾。
用手,沿著脖子,往下摸索,既陌生又熟悉的身體。
是她的身體。
沒有腐爛的傷口,沒有難看的尸瘢,沒有讓人作嘔的臭氣。
好了,她真的好了!
錦落激動的嗚咽了起來。
門外庭院里正在修煉的聶北,感覺到房間里的動靜,立即睜開了眼睛。
他走過去抬手敲門。
里面傳來顫抖的聲音:“請,請進!”
聶北推入而入,摁開了墻上的開關。
頓時房間里一片亮堂。
聶北微笑看著錦落:“想去看日出嗎?”
盡管已經能清楚的感覺到,身體四肢恢復了知覺。
但對于一個在床鋪上躺了十年的人來說。
她還是有些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