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館的休息室里,氣氛有些緊張。
馬大嬸身旁站著一個六十多歲,頭發花白,蓄著山羊胡的老頭兒。
老頭滿臉氣憤的說道:“我夏子明在這一帶算不得多了不起的人物,但醫術也頗有口碑,從醫四十載,救人無數。今天要不是看在馬家妹子是我房東的份上,我不可能這么輕易答應當你們的隨隊醫生。沒想到你們居然這么過份,簡直欺人太甚,請了我,卻又請別人,這是對我醫術的侮辱。”
馬大嬸急得團團轉,不停的哄著說道:“夏大夫你真的誤會了,我也不知道林老師會請別的醫生。主要都是我的錯,我請大夫之前,沒和林老師通氣,造成了這樣的誤會,您千萬不要生氣,我們不會請別人,就請您,我的老寒腿就是您治好的,我就相信您的醫術。”
馬小云的一番話,讓夏老頭的臉色好看了幾分,不過仍舊擺著高傲的模樣。
林老太太不知道這老頭醫術如何,不過聶北的醫術她卻是親眼所見的,因此心里肯定偏向聶北。
因此林老太太極力向文化館長推薦聶北。
文化館長見過聶北,只知道他是張秀梅的女婿,聽林老師的意思,他竟然還會中醫?
不過看著普普通通的,又年輕的很,醫術肯定沒有夏大夫老道,只不過林老太太是林鎮長的母親,他也不好過度反駁她。
夏子明仔細在腦海里過濾了,自己所認識的國內所有中醫界大夫,不管是前輩還是哪家的徒弟及子侄,肯定及確定,沒有姓聶的。
馬大嬸好心的說道:“林老師,我知道那個年輕人是你們隊里張老師的女婿,你偏向他情有可原,但他才多大年紀,中醫這東西講資歷講經驗的,他的經驗有從醫四十多年的夏大夫多嗎?我看你還是不要被那個年輕人給忽悠了。現在很多年輕人,嘴上的功夫,比手上的功夫厲害多了。”
旁邊的大媽也紛紛附和:“就是呀,我還是相信夏大夫,上次我扭了腰,在大醫院里看了兩個多月都不行,后來馬大姐介紹我去夏大夫那兒,他給我按摩了一個療程,配合喝中藥,一個星期不到就好了,現在隨便怎么扭都沒事。”
【有福】舞隊的大媽們拼命說夏子明好,【姐妹淘】舞隊的大媽們可是親眼看見聶北醫術的,自然都拼了命的為聶北說好話。
文化館長犯難了。
林老師的為人他知道,應該不會胡說八道,但可能有些夸大其詞了。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醫術再好,能好到哪兒去?
十有八九是想抬舉那個年輕人,帶他出去見見世面,蹭吃蹭喝蹭酒店罷了。
不過,馬上要去省里參加復賽了,他生怕說錯一句話,得罪了哪支舞隊,到時候消積比賽,損失榮譽的還是青荷市。
他是主辦人之一,到時候也會沒臉,被其它區的主辦人嘲笑。
……
張秀梅和聶北恰好在這時候推開休息室的門,走了進來。
頓時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倆身上。
林老師臉上一喜,立即拉著聶北的手:“你快跟館長說說你的醫術,你的師承,我說干了嘴,他都不信,非認為我在夸大其詞。我的腿就是聶神醫治好的,我親身體會的事情,怎么可能說謊?”
當夏子明看清楚聶北那張年輕英俊的臉龐時,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是聽到大家說聶北很年輕,不過他在想,既然從事中醫這行,再年輕至少也有四十歲了吧,沒想到居然只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
他二十來歲的時候還沒出師呢。
狂妄,簡直太狂妄了!
就算中醫已經漸至沒落,但也不容許有人打著中醫的幌子,招搖撞騙。
尤其騙的還是一群老人家。
夏子明心里已經決定,待會要好好的教訓一下聶北。
夏子明指著聶北的方向,不停的哆索著手指:“你們是在開玩笑嗎?中醫之道,博大精深,老朽十歲便開始學習,至今四十多年過去了,救人無數, 也不敢自稱神醫。他才多大年紀,就算從娘胎里開始學習,到今天也就是十幾年而已,不知道拿過幾面錦旗,上過幾次新聞報紙,得過哪些榮譽,居然就敢大言不慚,自稱神醫?”
張秀梅心里不高興,嘴上也不客氣:“你哪兒冒出來的,我女婿是不是神醫,關你屁事!”
馬大姐趕緊扯了扯張秀梅:“張老師,這是我請來的夏大夫,在我們那片兒很出名的,針炙推拿的功夫都是一流的,還上過報紙,診室里的錦旗一面墻都掛不下了呢。”
張秀梅心里頓時有些后悔了,她以為是不相干的人,哪知道會是這樣厲害的人物。
不過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她只能硬著頭皮,呵呵笑了兩聲,退到林老師的身后,假裝自己是隱形人。
聶北聲音平靜的跟林老師說道:“既然館長已經請了這位夏大夫,那就由他擔任隨隊醫生好了。馬老師極力推崇,應該也不會差。你們的身體,我中午都檢查過一遍了,除非有什么人為意外,要不然不會有太大影響,我在與不在,都沒什么關系的,不用擔心。”
聶北原本是好意,不想和一個老人家爭。
沒想到他這番寬慰的話,落在夏子建的耳朵里,卻成了挑釁。
“好好好,果然夠狂妄,老夫不知道你在哪兒學了些三腳貓的功夫,就出來忽悠人,若是你的師父知道了,肯定要被你氣死。你騙得過這些老人,但休想逃過我的法眼。
你敢不敢和我比試一番?我也不比難的,就比中醫最基本的知識:辯識藥材,你若輸了,就來我的診室做一年義工,算是對你侮辱中醫的一點小小教訓。”
張秀梅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我女婿厲害著呢,才不會輸。你怎么不說你輸了要怎么辦?太狡猾了。”
夏子建不想和一個無知婦人多費口舌 ,不過為了比試公平,還是高傲的說道:“若是我輸了,我也去你女婿的診室做義工一年好了。憑我現在的身份,你是占了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