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喜將男娃抱起,來到院子,像自己平日里在街上看到的媽媽們那樣幫男娃噓噓。
“啊,弄到手上了!”
周喜突然間感覺手上熱熱的,憤怒地一把將男娃推開。
“娘親,放兒錯了,娘親不要兇兇……”
周喜瞧見孩子委屈的模樣,下一秒就要哭出聲來,她不禁扶額嘆息,她一向不喜歡小孩子,現在卻要獨自養育兩個2歲的娃娃,老天爺對她真是薄情。
“你叫放兒?妹妹呢,妹妹叫什么?”
周喜這才回過神來打聽倆孩子的名字,總不能一直叫他們小黑娃吧。
“妹妹,妹妹是琴兒。”
周放怯生生地張口,想來是剛才被母親嚇著了,周喜拉起周放的小手,輕輕拍打他的肩:“娘親錯了,娘親以后不會對你兇了,笑一個。”
孩子畢竟是孩子,周放眼睛彎彎的,發出清脆的笑聲,嘴角一直咧著半天合不攏。
“對了,以后不許叫我娘親,叫姑姑。”
周喜回到屋內,對周放和剛醒來坐在床頭發呆的周琴說道。
兩歲的孩子也許并沒意識到娘親和姑姑有何不同,聽話地點了點頭。
“娘親……不,姑姑給你們做飯,你們自己玩會兒,不要打架。”
要想養活這三口之家,首先得解決溫飽問題,周喜穿上錢嬸給的粉色布裙,將新人大禮包贈送的雞蛋、斧頭、柴火和銅錢一并拿了出來。
翻開桌上那本白天沒來得及看的食譜,除了封面上的菜鳥食譜四個大字,里面干干凈凈,一片空白。
“這什么狗屁食譜,你給我出來!”
周喜咬牙切齒地將大蒜在桌上彈來彈去,空間打開了又關,關了又開,那個賤賤的聲音就是不出來。
感覺到被騙了后,周喜抓狂片刻就恢復了平靜,一個有素養的廚師是不會在做飯時心情郁悶的。
沒有油,沒有鹽,沒有水,沒有火……
周喜看了一眼灶臺,縱使自己廚藝再高,沒有火怎么做飯?
她回過頭正看見兩個孩子盤著腿坐在床邊眼巴巴地望著她,嗷嗷待哺,時不時吞咽幾下口水。
“咕咕……”
周喜摸了摸干癟癟的肚子,實在不想麻煩錢嬸的她不得已扛起兩個娃出了門,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才輕輕叩擊錢嬸家的木門,此時天色將黑,趕巧不巧錢嬸家正在吃飯,周喜帶著倆孩子去蹭飯,臨走時還不忘向錢嬸討要火石,錢嬸送了她一小袋米,周喜感激涕零:“放兒,琴兒,給錢嬸鞠個躬。”
倆孩子學著周喜的模樣向錢嬸彎腰道謝,錢嬸和藹地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常來!錢嬸喜歡你們哩!”
回去的夜路上,周喜一手牽著一個,望著家家戶戶透出的亮光,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錢嬸這樣好的人兒,為何偏偏成了寡婦,幾個女兒嫁到了南臨城,好多年都沒回來過。也是,南臨城富得流油,誰還回這窮酸的桃源村,周喜嘆氣道。
“明天要熟悉下桃源村的地形,找到商鋪、河流、田地的位置。”
周喜躬起左腿,另一條架在左膝蓋上,雙手枕著后腦勺仰臥在窄小的木床上,左手邊的放兒和右手邊的琴兒已經睡熟了,周喜透過正對著木床的屋頂破洞看見夜空中的星星一顆顆散落著,冒著白光,疲累了一天的心情此刻得到些許安慰。
自15歲進入廚師學校后,自己便一心鉆研廚藝,長大后拿過大大小小的獎杯,經歷過數不清的勾心斗角,忘了有多久沒有回過老家看看農村的土地,這樣美的星空只存在于無憂無慮童年的記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