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貝兒總是不找手機,蘇瑾漸漸的覺得,似乎這手機根本就不在這個屋子里,而是前者在拖延時間而已。
說實在的,和唐貝兒糾纏挺煩人的,蘇瑾對她又沒耐心,實在是不想繼續和她浪費唇舌,覺得特別的厭煩。
剛才一時給忘了,只要打個電話,輕輕松松就能知道唐寶兒的手機在哪里,何必繼續問唐貝兒呢,真是糊涂了。
蘇瑾說完拿出電話,在聯系人里找唐寶兒的電話。
通訊錄里唐寶兒的電話靠后,不能立刻找到,需要稍微花費一點時間。
“我說在這里就是這里么,”唐貝兒見蘇瑾要撥電話,呼吸一窒,忙從后者手里抽走電話,“你不用這么著急,只要答應我一件事,我就給你!
知道自己的容貌很是出眾,唐貝兒嘟起嘴,一臉嬌俏的表情,撒嬌賣萌。
這一招,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沒法兒免疫。
但對蘇瑾,卻是一點用都沒有,再漂亮的女人,他都見過不少,根本不會被唐貝兒蠱惑,只能是覺得惡心。
剛才唐貝兒沒完沒了的糾纏,蘇瑾本來對她就夠不耐煩的了,現在居然還用上威脅這招,蘇瑾真心覺得簡直見了鬼了,以為他瑾少是被威脅大的?可笑至極。
“手機拿來,”蘇瑾臉上的表情冷下來,“三個數,一……”
明顯的態度,表明兩人之間,根本沒有辦法達成任何交易。
“不用這樣吧!碧曝悆阂е桨辏牟灰灰。
明明都是姓唐,怎么對自己的姐姐就是那么好,雖然嘴里是冷嘲熱諷的,但任誰都能看出來,蘇瑾和唐寶兒其實挺親的,可對自己,卻是另外一種態度,不說是像對待仇人一樣,但這種見面分外眼紅的態度,卻又有什么分別呢?
真是太讓人沮喪了。
“二!碧K瑾將十根手指交叉纏繞,活動手指的關節,咔咔響動的關節脆響,似乎是在提醒唐貝兒,如果她還是不聽話,將手機交出來,下一個會響的位置,就是她全身的骨頭。
盡管他從來都不會打女人,也不會因為唐貝兒這胡攪蠻纏就隨便動手,但威脅還是會的,都這個份上了,他倒是要看看,唐貝兒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怕。
如果真是那樣,以一個小姑娘的年級,可足夠令人玩味的了。
見蘇瑾這樣,她倒是真的有一點害怕,不管怎么說,她對蘇瑾并不算太了解,要是事先調查過他的資料就好了。
不過,哪怕是看在唐寶兒的面子,和唐宋元的面子上,這個蘇瑾,也不會隨便動手吧。
一旦真的動起手來,不僅會被說成是打女人,讓他面上無光,惹人嘲笑,就算是唐宋元再不喜歡自己,也會看在唐家的面子上維護,而唐寶兒那邊,更是不會放過傷害自己妹妹的蘇瑾。
這樣想一想,似乎并沒有什么可怕的,因為有恃無恐,她反倒是更加放心了。
唐貝兒抿緊雙唇,撒嬌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鼻音:“不用這樣吧,人家也只是……”
“三。”蘇瑾臉色陰沉跨過來,超出唐貝兒的想象,居然一拳就對著她的臉砸下來。
他是沒有打算打她,但這樣的威懾才足夠有效,這一拳究竟是砸到哪里無所謂,反正最后不砸在唐貝兒的臉上就行了。
對身手不凡的蘇瑾來說,最后變換拳路駕輕就熟,但在外人看來,尤其是要被打的唐貝兒看來,是要免不了一頓讓她意外的皮肉之苦了。
就算對方是蘇瑾,不,就因為對方是蘇瑾,她才不愿意被中意的人打,也不想被傷到。
“好,給你就給你,”唐貝兒就像是拿著一只燙手山芋,忙扔回給蘇瑾,在后者陰晴不定的眼色之下狠狠吞了吞喉嚨,“真是的,開個玩笑都不行啊!
“我這個人開不起玩笑,你以后也最好不要和我開鬼扯的玩笑。”
“砰!”
蘇瑾沒有聽完唐貝兒如何廢話,自顧自的警告一句,毫不留情的甩門而去。
“你這個人怎么……”唐貝兒追到門口,只碰了一鼻子的灰,揉著被門砸到的鼻子恨恨跺了跺腳,“氣死我了,真實不懂憐香惜玉!
她就是不明白,這個蘇瑾怎么這樣油鹽不進,對自己這樣可愛的女孩子,怎么就沒有一點的動心呢。
離開和唐貝兒獨處的房間,蘇瑾撥通唐寶兒的電話,但一直都沒有人接,只是嘟嘟的聲音而已。
“那么著急找她,又出事了?”葉秋正在蘇瑾身旁,見后者一直撥打唐貝兒的電話,隨口一問。
畢竟唐寶兒和蘇秦告白那件事,還有后來進了醫院,他們這個圈子里,少有不知道的,只是忌諱唐家的地位,不會宣之于口,而是心里有數罷了。
哪怕像是葉秋這種不太喜歡打探這些消息,只是關心想要關心別的一類事情的人,因為事情鬧的真心有點大,所以也相當的清楚。
他和唐寶兒的交清不深,由于一直很低調,甚至都不是點頭的見面之交那種,唐寶兒甚至對葉秋的存在,都不怎么清楚。
“沒,她能有什么事兒啊,沒心沒肺的成天,”蘇瑾擺手,“我是要找另外一個人,寶兒正好知道怎么能找到她。”
“哦?”葉秋笑道,“怎么,是唐寶兒的朋友?我記得她的朋友,少有你不認識的。”
蘇唐兩家,在帝都和江城的根基都很深,以唐宋元和蘇秦的關系,唐寶兒從小就自由出入蘇家,別說是和蘇瑾了,就連蘇家那些長輩,據說唐寶兒也是和蘇家小輩一直以來一樣的稱呼,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以后唐寶兒是否還有臉面去面對蘇家那些長輩們。
蘇瑾也是奇怪的直撓頭:“這個我還真不認識,說是什么寶兒的閨蜜,奇怪啊,要是真的那么好,你說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哦……”葉秋喝了口酒,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憑著他對楚千尋和唐寶兒的了解,這個蘇瑾要找的人,必然是楚千尋沒錯。
只是他找楚千尋要做什么?
葉秋雖然還不知道,可看蘇瑾這么又急又氣的態度,頗為讓人玩味。
“這樣吧,你把要找的人和我大致說一下,如果是我們這個圈子里的,說不定我會知道!比~秋想了想,問蘇瑾,其實本意,是要探探,究竟是不是楚千尋。
“這樣我怎么形容啊?”蘇瑾更是撓頭,臉露難色。
你要是然他給你說超跑,說卡丁車,說越野車,那幾天幾夜口若懸河也沒問題,可讓他給你形容個人。
蘇瑾表示小學的語文都是高數老師教的,有難度。
葉秋看著他抓耳撓腮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也不是讓你寫人物肖像作文,不管是什么人,總有個高矮胖瘦,長發短發,皮膚顏色,氣質脾性!
“那些個膚淺的外貌我就不和你說了,”蘇瑾一時之間聯系不到唐寶兒,干脆和好不容易能見一面的葉秋倒苦水,“我就和你說說那丫的有多卑鄙無恥沒底線!我都被那丫頭給害苦了,在那么多人的商場里,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和我哭訴‘學長我把孩子打掉了,從此以后你就放心去追學妹去吧’!你是不知道,我這輩子除了被那些沒幾個能惹得起的老頑固和大哥訓,還沒被幾個大媽訓的像是個孫子似的……”
蘇瑾對楚千尋的怨念有多深,從喋喋不休說了近一個小時的抱怨里足以可見,葉秋少見的,笑的前仰后合:“真有她的。”
這還是第一次,葉秋知道楚千尋還有這樣的一面,要不是蘇瑾用絕對咬牙切齒的語調繪聲繪色的恨恨描述,葉秋甚至無法想象到,楚千尋在那么多人圍觀的商場里,和已經綠了臉的蘇瑾說‘學長我把孩子打掉了’。
的確,真有她的。
這種事情如果換了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那樣聰明機智的楚千尋,完全可以知道,當時蘇瑾是被氣的如何抓狂。
“啊?”蘇瑾現在的抓狂也一點不少,“怎么,我聽你這口氣,還有點贊賞,是不是兄弟?”
“兄弟才說實話,我看你還是別找人家了,”葉秋秋水剪裁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復雜,“找到了,對你,也未必真是好事。”
寥寥幾句,葉秋就能知道,蘇瑾是根本不清楚楚千尋是誰。
別說不知道楚千尋的名字,只是有過狗血的幾次謀面,更不知道楚千尋是江仲之的妻子。
別管有多少女人覬覦江少夫人的位置,楚千尋那個位置,是江仲之將她捧在心尖上許諾,而蘇瑾,只是,也只能是個看客。
“為什么。俊逼K瑾不是葉秋,沒有從更高的角度去看這個問題,除了疑問,不能夠明白。
“人家智商高啊,”葉秋沒法兒將話說的太明白,與其讓蘇瑾知道楚千尋是誰,還不如讓時間緩解一個人對另一個陌生人的好奇,于是笑道,“就算是你見到了,人家還是會用智商將你碾壓,作為朋友,于心何忍?”
“葉秋你可以啊,”蘇瑾手臂勾住葉秋的脖子往下壓,“連好哥們兒都調侃哈!
“哈哈……”
笑語歡聲,混在燈紅酒綠里。
這樣絢爛色彩的都市里,楚千尋卻笑不出來,兩條像是灌了鉛的腿,走在霓虹遍地的街道,只覺沉重。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夜風并不是很冷,但是被夜風吹過的身體,卻直接帶著微涼的度數透進心里。
“吱嘎。”
就在此時,一輛車,滑停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