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巍峨群山攬月之勢,一幢占地數萬平米豪宅,依山傍水而建,起伏延綿,觀之氣度非凡,一看就是富貴居所,非常人能夠自由進出,宛若一座固若金湯的堡壘。
就在此時,建筑最外層的鐵門洞開,一行全部由豪車組成的車隊魚貫而入,當前一輛房車一馬當先,竟以超過超跑的速度沖進去,越過停車場,吱嘎一聲停在了堡壘中心的主建筑前方。
車還沒停穩,就有個身材玲瓏的年輕女郎從車上走下,風姿綽約,英氣逼人。
仆人見有人在此泊車,迅速而慌張的沖出來:“佳人小姐,這里是不能!
“爺爺在哪兒?我要見爺爺!”江佳人緊身黑衣皮褲打扮,梳緊在腦后的馬尾隨風飄蕩幾抹凌厲和干凈利落,腳踩高跟鞋,女王范十足越過仆人,墨沉的眼珠帶著無所畏懼,推開沉重的鐵門。
“佳人小姐好!逼腿藦澭瞎,問好。
“爺爺呢?”江佳人一進來,就是問老爺子的所在。
傭人回道:“老爺在書房!
江佳人點頭,腳步匆匆踩著樓梯走上去,幾步就到了江景的書房門前。
“爺爺,我進來了。”江佳人只是禮節性的說了一嘴,隨即推門而入,根本不給老爺子反應的時間。
江景從寬大的辦公桌上抬起頭,老人那張不怒自威的臉龐沉下來:“佳人,越長越大,倒是越來越沒禮數,爺爺還沒說讓你進來,你怎么就……”
“爺爺,”江佳人根本無所謂,膽子大到打斷江家現任權利最高的男人說話,滿滿質問的語氣,“我聽說阿仲在瑞士雪場下落不明,人還沒有找到,是不是又是二房那邊做的手腳?”
“佳人!”江景絲毫不顯蒼老的臉上泛著隱隱怒意,言辭間,已是冷冷的警告,臉色更加難看幾分,“注意你的措辭,沒有證據,就不要隨便拿到我面前來說。”
“果然爺爺還是這套,怎么才是有證據?非得像是我父親當年被找到時,一雙眼珠子都被挖出來,孤獨而寂寞的死在山崖下,才叫證據么?”江佳人精致而奪人的眼球泛著凄涼,轉而梗著脖子,“既然如此,我就不來煩爺爺了,希望爺爺無論對誰都是公平對待,如果沒有證據,二房有人忽然下落不明,生死不白,爺爺也不要隨便問罪!
說完,馬尾束發在空中擺出一道倔強的弧線,消失在書房。
“混賬!不像樣子!”書桌上鑲嵌紅寶石的酸梨木筆筒重重砸在書房門上,驚的仆人各個噤若寒蟬。
四太太聞訊而來,高高挽起的發誓梳的一絲不茍,臉上的笑也是一絲不茍,頗具大家風范。
她為江景扶著心口:“老爺子,何必和佳人生那個氣呢,您也知道,佳人父母死后,就變的脾氣古怪,陰陽怪氣,特別是被蘇家給退婚后,更是莫名其妙,亂說話,這次遇到阿仲遇難,可能心情不好,一時難以接受,您就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了。”
江仲之作為長房幼子,優秀自不必說,多年來勢力滲入江氏旗下不少企業,要不是老爺子打下江氏江山,還有不少元老留在公司董事層,其余三房被壓的極慘。
利益面前,三房自然聯合一致,江仲之的死,對他們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
“人還沒有找到,你怎么就知道阿仲已經遇難?”江景一雙鷹目緩緩轉向四房姨太,銳利的目光就像是穿云破霧,洞穿人心,最險惡卑劣的陰謀也會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四房姨太笑的勉強,臉色蒼白,強壓心中恐懼開口辯解:“老爺子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佳人以為阿仲已經不在人世,所以才會那么失控,但阿仲吉人自有天相,沒那么容易出問題的,聽到消息以后,我也一直在為阿仲祈福,希望他能逢兇化吉。”
江景深深看了眼四房太太,緩緩收回目光,在窗外蒼茫群山間放空,眉心成川,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派出去的搜救隊已經過了數天,至今仍沒消息,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也是,最壞的消息。
飛機抵達蘇黎世機場,航站樓,蘇秦在國際出口等待許久。
遠遠看到楚千尋,越過人高馬大的歐洲人,快速走到她的面前。
“你……”
還沒開口,見她本就白皙的臉頰毫無血色,嘴唇也因為干燥起了層皮,眼眶深深下陷,眼底深深的黛色,像是幾天都沒有休息,不禁皺起眉頭。
“你在飛機上沒有睡一覺么?”他有些嗔怪。
這要是阿仲沒事,見老婆這種模樣,他這個兄弟怎么交代?
“找到了么?找到他了么?”楚千尋抓住蘇秦的胳膊,有氣無力,幾乎是所有的力量都吊在蘇秦身上,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
飛機上,楚千尋一點都睡不著,雖然明明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但閉上眼睛,大腦卻非常的清醒,異常的精神,滿腦子,都是江仲之的臉孔。
生氣的,勾唇邪肆的,還有兇巴巴的……俊朗的臉孔在她腦海里不斷閃現,可她伸出手,就怎么都抓不住那個人,簡直要將她給逼瘋。
蘇秦手臂上吊著楚千尋,感覺她就像只用剪刀裁成的紙片人,一點重量都沒有,風一來,就能將她給吹走。
“總之我們先去別墅,那里距離阿仲最后出現的地點很近,到了我再和你詳說!彼行┎桓覍⑦沒找到人的消息告訴她,好像說了,她就會隨時暈倒在自己面前。
兄弟還沒找到,楚千尋卻這個樣子,他本來是打算封鎖消息,不讓她知道,結果還是被有心人給曝光出去。
究竟是誰,蘇秦心里也挺清楚。
這筆賬,肯定要算清,不過還不是現在。
楚千尋像是丟了魂一樣,得到蘇秦到了地點再和她說的保證,才跟著他的腳步進了車里。
此時是夏季尾聲,瑞士一年來最好的時光,車駛過寬闊的柏油馬路,草毯連綿,山勢起伏,云朵被藍天分割成千奇百怪的形狀,就像是雕刻在藍天中的藝術品,被巧奪天工的手法降在一座座翠綠的山巔,構圖為寫實派畫家筆下的漂亮圖片。
可對這一切美景,楚千尋都是視而不見,只是雙眼空洞的望著窗外,根本沒有焦距。
“楚飯團你看,那邊是個牧場,養了挺多山羊和駿馬……”蘇秦見她神智恍惚,知道她在擔心兄弟,想要和她說說話分散注意力,但顯然根本沒用。
一路無話,到了紅頂白墻的別墅,復雜看管別墅的江家人迎了出來,是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年輕男人。
兩人的皮膚不是亞洲人的微黃,而是偏黑,那種軍隊中錘煉的健康黑色,渾身散發著鐵血的硬漢氣質。
他們從沒見過楚千尋,只知道秦少爺去接人,卻不知道帶回來個不認識的女人,兩人相對一望,都從對方眼里看到驚訝。
這種時候,少爺下落不明,秦少居然還有閑心帶個女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