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團里的梅子不知什么時候被他挖出來,立在飯團尖角最上方,新鮮的櫻色漂亮絢爛,襯著飽滿雪白的米粒。
楚千尋臉頰騰的燒紅,整個人熱的都要炸了。
是她思想不夠純潔,還是他根本意有所指,故意那樣做?
“你、你、你……”楚千尋指著飯團,“把梅子拿下去,不許這么吃。”
隔著飯桌,江仲之頎長身形微微前傾,挑眉望過來,眸里說不盡的邪肆不羈:“為什么不許呢?不過就是吃個飯團而已,梅子放在里面吃,放在外面吃,都是一樣,你是覺得有什么不對么?”
“你自己不知道么?”
“為什么你會覺得我知道?”
“因為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江仲之墨沉的眸子閃著狡黠:“故意什么?”
“你……”楚千尋羞于啟齒,心尖燒燙的顫抖,要讓她怎么說,那個模樣的飯團,實在是太、太……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顧管家來報:“少爺,少夫人,秦少爺來訪。”
“我來就不用特意通知了,”蘇秦說話間走進來,掃了眼飯桌,絕世漂亮的臉上泛著自來熟的笑意,“吃飯呢呀,正好我還沒吃,顧管家,幫我添副碗筷。”
說著直接坐下。
“你們吃,我上樓了。”楚千尋氣哼哼起身,沒心情吃飯,干脆不吃了。
蘇秦一把扯住她:“別介呀,我一來就走,這是不想見我?還是說……你們夫妻吵架了?”
視線掃了兩人一眼,蘇秦似有所悟。
“和我賭輸,生氣呢。”江仲之修長的手指疊在下頜,笑的諱莫如深。
蘇秦奇怪,望向楚千尋:“賭什么輸了?”
她不吱聲,江仲之幫她答:“冠名權。”
蘇秦心里痛快,拍案大笑:“哈哈,楚千尋……哦不,應該叫江千尋,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楚千尋氣的磨牙,就聽江仲之道:“不是江千尋,是楚飯團。”
“楚飯團?”蘇秦促狹,“一下子從陽春白雪變成下里巴人,楚飯團,你心里舒服么?”
一想到這飯團的由來,楚千尋心里何止不舒服,簡直羞到冥王星。
“老公我們打個商量唄,”生氣沒用,輸了就是輸了,也只能服軟,“我還是喜歡江千尋,覺得特別有意境,簡直美翻了,不要叫楚飯團好不好呀?”
江仲之拒絕的又婉轉,又氣人:“老公怎么舍得你委屈跟我姓,不用客氣,還姓楚,叫飯團就行。”
楚千尋被氣的五臟六腑呼呼冒火:“你!”
結果蘇秦還火上添油,伸手去拿盤子里的飯團:“我覺得楚飯團這名字也挺好……”
“啪。”
話音未落,手被江仲之拍遠:“放下,飯團不是給你的。”
蘇秦捂手:“我擦,阿仲你別這么摳好吧,不就是個飯團么。”
“就這么摳了,”江仲之凝眉,英挺的眉宇間,籠罩霸道,“以后我家的飯團,我都包了。”
說完拈起飯團上的梅子放入口中,輕輕咀嚼,只有兩個人都懂的眼神,望著她。
只一瞬,楚千尋身體驟然憶起剛才他咬下時全身觸電的感覺,當著外人,他還這么色氣,頭頂氣的冒煙,繞過飯桌搶飯團吃:“我都吃了,不給你,我全都吃了也不給你。”
“你們夫妻要不要這樣,自己吃飯團,我只能喝粥,”蘇秦嘆口氣,真餓了,忍不住吧嗒嘴,“楚飯團,你別光顧著自己吃的津津有味,也給我一口唄。”
“楚秦你閉嘴,”楚千尋怒瞪他,“楚飯團是你叫的么?”
這名字的來歷實在讓她害羞,聽別人叫,心臟根本受不了。
氣極,一口飯團噎在嗓子,不上不下,翻白眼捶胸。
“聽到沒,楚飯團只有我能叫,不是別人能叫的。”
江仲之一臉滿足,抬手攬住她的腰,將人扯到腿上坐好。
“你、咳咳……”楚千尋不知所謂,就見他仰頭含一水在口中,削薄的唇角貼上來,覆上她飽滿的唇瓣,嗓子里送氣成音,“張嘴。”
用這么羞羞的姿勢當著外人被喂水?
楚千尋反手要將他推開,卻被抓住手腕動彈不了。
飯粒堵著嗓子超疼,她無奈,最后也只能滿臉爆紅,被他嘴對嘴喂水。
清甜的溫水滑入喉嚨,飯粒順著水勢而下,江仲之暖暖的舌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緩緩劃過她的唇角,一下接著一下。
楚千尋瞪圓水靈靈的大眼睛,待他意猶未盡的松開,嫩白的脖頸像是染了胭脂色的粉,呼吸被他掏空,身體軟軟的伏在他懷里。
傭人和顧管家面色自然,看多了,不新奇。
只有蘇秦被虐的不要不要,捂心口哀嚎:“你們夫妻能厚道點么,不要傷害我這個單身狗。”
“你個單身狗可以滾了,”江仲之斜看他一眼,“說起來,也沒人請你來。”
聽出人家話里話外毫不掩飾的嫌棄,蘇秦有心一頭撞死在飯桌上。
這年頭秀恩愛的都該死,除了動物保護協會,就沒人關心一下單身狗么?
“我在這兒也不耽誤你們,”蘇秦深吸口氣,優雅的撩了下額前光滑如鏡的碎發,“你們繼續,不用因為我在這里受到影響,我能承受得住,真的。”
“那你為什么用指甲摳我家飯桌啊,”楚千尋回過氣,趴在江仲之懷里軟綿綿的說,“我家飯桌很貴的,就算你是個單身狗,要是弄壞了,我也不會因為同情你就少要一分賠償費。”
蘇秦雙手合十:“……姐,你是我親姐,你饒了我行吧。”
楚千尋盯著他:“那你以后不許管我叫楚飯團,也不許告訴別人。”
“成,”蘇秦舉起雙手對天發誓,“我保證不會亂說。”
楚千尋深深看了他一會兒,轉向江仲之:“老公我上樓準備一下,我上班要遲到了。”
“好,”江仲之在她腰間拍了下,“去吧。”
目光追著她蹦蹦跳跳的背影,直到見人進了房間,他眉宇間的那抹溫柔才散盡,轉望蘇秦:“說吧,你找我干什么?”
蘇秦摸了摸鼻子:“怎么就一定會有事,我就不能來找兄弟來頓飯?”
話是這么說,眼睛可賊溜溜的掃了遍客廳,尋找蛛絲馬跡。
“不用看,你要找的人沒來過江園,”江仲之瞥他一眼:“另外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別再煩我。”
言歸正傳,蘇秦那雙極品漂亮的鳳眼,籠上一層陰霾:“阿仲,多年兄弟的份上,你就不能幫幫我,將她約出來?我知道她最聽你的話,只要你說,她肯定愿意聽的。”
“不能,”江仲之搖頭,“我沒興趣插手別人的感情,你有那個本事就自己,沒有的話,就別再想。”
蘇秦自嘲的笑:“她回國已經有段時間,卻一直躲著不肯見我,我要是真有那個本事,還用找你?”
這輩子,他就愛過一個人,愛上那唯一的女人,認定了她是一輩子,她卻一眼,一個機會都不肯給。
走了那么多年,總算回國,還以為能有機會開始,結果連根頭發絲都抓不到。
心里真憋屈,也想她,想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