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什么?”江仲之大手圈住她的纖腰,鐵箍般將人扣在懷里,那雙墨沉的眼眸帶著濃濃不滿和警告,沉聲問道。
他等了她這么久,盼著她成為合法妻子,滿足她必須新婚之夜才能求歡要求,結果她居然敢說暫時不去領證!
楚千尋抿唇,有點被他陰沉沉的臉色嚇到,可還是咽了咽喉嚨開口:“我說暫時不去領證,這回聽清楚了么?”
何止聽清楚,是聽的真真的。
本少爺主動提出領證,這世界上還真有人會拒絕,而且是拒絕兩次,這完全顛覆了江仲之的世界觀,難道自己對她就這么沒有魅力么,江仲之心中暗自想到。
江仲之只恨沒咬住那兩片飽滿的唇瓣,讓她有機會開口說話。
他凝眸,極有韻致的墨眸深入她眼底:“領證延遲,是你作為妻子應盡的義務呢?”
像是為了提醒她,隔著薄薄的睡裙,他微有粗糲的指腹緩緩摩挲手中如雪柔嫩的細膚,那方面的暗示十足。
楚千尋只覺沿著他摩挲的點,熱流不可控制躥向全身,唇舌干燥,不知哪里來的力量跳下床,抓起手機晃了晃:“那是妻子的義務,可我現在只是個未婚妻,你不用著急,等到了合適的時候,咱們分分鐘去扯證。”
“哦對了,我突然想起來有件事兒要辦,走了哈。”隨即抓著手機逃之夭夭,心臟和腳尖同樣跳的厲害,幾步躥到樓下。
“呼……”
躲進沙發,偷瞄二樓臥房沒有動靜,她這才吐出一口氣。
“嚇死我了。”差點以為要被吃干抹凈,好在他沒追出來。
不過他的臉色好嚇人,肯定氣的不輕。
好吧,她是在拖延,尤其是那個什么妻子該盡的義務,她就是還沒有準備好。
楚千尋不敢想象他有多惱火,可小時父母感情不和,她本來就對男女之情如履薄冰,沒成想與江東陽的那段感情,竟又以背叛和劈腿結束,不得善終。
有些障礙就是沒那么容易克服,她真的需要時間。
可他好像很生氣,說不定要被趕出江園吧。
咕嚕。
忐忑咬著指甲,楚千尋一頓胡思亂想,想的肚子餓了,迷迷瞪瞪坐到飯桌旁想要吃飯,伸手夾菜,結果兩雙同時伸出的筷子撞到一起。
銀質餐具叮叮脆響,發出悅耳聲音,她掠起眸子,驚訝看著不知何時坐到旁邊吃飯的江仲之。
他穿著一襲名貴的手工黑襯衫,西服長褲,姿態優雅從容,濃睫扇子般遮下來,透不出眸中半點情緒,可眉宇間明顯有種漣漪冷意,宛若秋風乍起的湖面。
這人,果然生氣了么?
不過,換做是自己遇到這種事情,也會生氣吧。
要不是最近他太溫柔,為自己著想那么多,楚千尋差點忘了,身側這個男人,可是江城生殺予奪的帝少,一念之間,曾讓多少企業家族破產倒閉,毫不留情。
“不好意思。”微微愣了片刻,她忙縮回筷子,扯了扯唇角,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雖然肚子很餓,可只能眼巴巴看著滿桌佳肴,咬著筷子不敢吃。
畢竟是人家的飯菜,她還沒那么大的心和那么厚的臉皮,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中吃飯。
可生理本能可沒她那樣的骨氣,肚子可不爭氣,對著滿桌的美食,咕嚕嚕叫的好大聲。
“丟死人了。”楚千尋扶額嘀咕,尷尬的不要不要的。
“餓了還不吃飯,等著我喂你?”江仲之磁性的嗓音從頭頂飄來。
楚千尋錯愕,指了下自己:“你和我說話?”
江仲之望著她那雙瞪到比小鹿還要圓溜溜的眼睛,繃住差點勾起的唇角:“除了你,還能有誰?”
楚千尋咬唇望向他:“我真的可以吃?”
江仲之墨眸微凝:“是不是真要我喂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楚千尋松口氣,從善如流,夾起流沙包咬住,聲音含含糊糊的。
美食當前,吃飽肚子最重要,人家都主動開口了,拒絕多失禮,再說吃不完也是扔,又很浪費。
江仲之眸中情緒激烈的碰撞,最終放下筷子:“你選的黃道吉日,哪天?”
“那個……咳咳,”楚千尋嗆到,四顧找水。
江仲之一杯溫水遞到她唇邊,言簡意賅:“喝。”
看了他一眼,楚千尋仰頭,就著水咽下卡在氣管的食物,呵呵:“快了,也就最近。”
說完不敢看他,深深埋下頭。
“怕成這樣,這就是你說的信任?”一語中的,江仲之墨染的瞳孔琉璃似的通透,竟像是能夠穿透她的內心。
這話近乎誅心,楚千尋卻無言以對,要道歉又太矯情,愧疚之下,抿唇不語。
見她巴掌大的小臉滿是愧色,江仲之反倒不好受,伸手揉著她的發頂:“好了,我不逼你,但別忘了,哪怕我們沒有領證,對外人,也要堅持你已是我的妻子,尤其,是對她。”
那個她是誰,楚千尋心知肚明。
所以他肯不計較,是為了她?
莫名的滋味涌上心頭,楚千尋點頭,別開眼睛繼續吃飯。
這頓飯吃的很安靜,就像接下來的幾天,相安無事。
“他們入獄了?”直到幾天后,在報紙上得知楚厲平和付志玲的下落,楚千尋相當吃驚。
昔日豪門落魄,楚厲平躲債想要潛逃出國不成,反而被債主舉報,遭到海關截獲,現在被關在看守所里。
那些曾和楚厲平呼朋喚友的酒肉之交,這個時候紛紛倒戈,還有人舉報楚厲平偷稅漏稅,大有從經濟案件,上升為刑事案件的苗頭。
楚千尋看著報紙上楚厲平疲態盡顯,蒼老最少十幾歲的照片,說不上是什么感覺。
按理說血濃于血,楚厲平也受了懲罰,可她仍難原諒。
每每想到母親終日以淚洗面,還有自己曾經遭受的痛苦,心里還是很痛,痛的像是被刀剜了那么疼。
幸好知道付志玲過的很慘,楚千尋才覺得舒服很多。
照片里的付志玲,沒有高檔護膚品保養,沒有化妝品偽裝,眼角皺紋能夾死蒼蠅,穿的又那么寒酸,狼狽不堪,再沒一絲貴婦模樣,相當凄慘可悲。
真是活該。
她笑了笑,身旁的手機忽然顫動起來。
望著屏幕上江仲之的號碼,楚千尋一愣。
那天兩人安靜吃過早飯,江仲之就去國外出差,說今晚才回,只是中午,他就到了?
手指劃開屏幕,她問道:“什么事?”
“奶奶說要見你,今晚和我回去參加家宴。”江仲之沒有廢話,直入主題。
楚千尋睜了睜眼睛,說出來的話帶著些忐忑:“這、這么快?”
江仲之勾唇,聲音帶了抹調笑的意味:“丑媳婦早晚也得見公婆,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