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變故
水墨青消失的第二日,壽老與水玄烈二人就要起身會大恩朝找她。
出發(fā)前一晚壽老盡力想勸水玄烈打消這個主意,自己一人動身前往,畢竟如今水家已經(jīng)脫離了大恩朝,他就這么回去一旦被蕭辰锽發(fā)現(xiàn)肯定無法善了。
然而他千勸萬勸了許久,對方依舊不為所動。
壽老心里無奈,也知道他確實是擔(dān)心水墨青,只好跟對方一同上了路。
不過他們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趕不上蕭漠塵這場所謂的大婚的。
此時水墨青站在人群中看著滿城的張燈結(jié)彩出聲,身旁傳來了幾人的議論聲。
“哎這塵王不是成婚了嗎?我記得當(dāng)時的王妃是水家的那位二小姐來著啊——”
“噓——你不想活了!陛下現(xiàn)在全城上下都禁止談?wù)撍业娜魏问虑椋「螞r是水墨青啊!”
“為什么啊?當(dāng)時水墨青跟塵王之間不是還是陛下賜的婚嗎?”
“我偷偷告訴你們啊,好像是因為水墨青后來不是去浩然學(xué)院了嗎?聽說是她現(xiàn)在特別優(yōu)秀,陛下又后悔當(dāng)初撤了她跟太子殿下的婚約了,所以才——”
“我的天?陛下這——這未免也太過于失信了些……”
水墨青聽著他們議論心里的那分酸楚總算好了一些,重新燃起幾分對蕭辰锽的不滿來,眼中也閃過一絲冷意。
在她跟蕭辰锽還有蕭傲安這父子二人接觸的過程中,水墨青不得不感嘆一聲,這兩個人真不愧是父子,都一模一樣的不要臉!
她正兀自想著這些事情,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隨即就有人高喊著:“塵王殿下和珍珠公主來了!”
其實照理說蕭辰锽已經(jīng)給二人賜了婚,百姓們就應(yīng)該稱呼珍珠為塵王妃了,但不知怎么的,水墨青聽到的一直都是“珍珠公主”四個字。
她順著人群一同望向婚禮隊伍來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高坐在駿馬上一襲紅衣的男子,雖然二人昨晚已經(jīng)解除了誤會,但還是由不住地心頭一緊,隨即就是滿滿的酸楚感溢了出來。
蕭漠塵今日穿的是正經(jīng)的親王服,大紅的衣袍上繡著金絲,遠(yuǎn)遠(yuǎn)望去貴氣異常。他本就生得好看,不說話時低垂著眉眼,一副不染人世塵埃的謫仙樣子,如今被那大紅喜服一襯托,倒是有了幾分跌落人世的感覺。
只是水墨青此時眼里可不止有這些,她盯著蕭漠塵身后那頂大紅的轎子,眼中有一絲受傷。
相比于他們他們大婚時,這排場可真真的算是很足了。
隊伍一路行過來,蕭漠塵眼中一直沒什么神色,直到人群中一道目光投過來,他陡然間心有所感一般回望了過去——
水墨青一襲青衣的身影落入他的眼中,他終于綻放出今日的第一抹笑意,隨即策馬在水墨青面前停了下來,沖著對方輕輕伸出了手。
水墨青就站在他身前,抬頭看著馬上的青年沖她露了個溫潤的笑意,眼前骨節(jié)分明的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芈湓谒媲埃袷窃S下了一個重要的諾言。
她突然一笑,握上了對方的手。
蕭漠塵在她的手落在自己手心的那一瞬間就猛然間收緊了手,仿佛終于找到了自己的珍寶般,手上用力,將水墨青帶到了自己身前,雙臂緊緊環(huán)繞著她。
水墨青被他一拽一時不查,正巧臉上的的面紗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風(fēng)吹掉,圍觀的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那個一直站在他們身邊一語不發(fā)的青衣女子竟然正是那個被他們議論了許久的水墨青!
“不是吧!水墨青竟然真的敢回白銀城?”
“對啊!她這不是明擺著回來被皇上抓嗎?聽說皇上因為水家的事情震怒,不少之前與水家交好的家族甚至都因此受了些牽連呢!”
“沒事!那不是還有塵王殿下護(hù)著嘛!你看看塵王看著人家的表情,再對比一下這一路塵王的樣子,誰都知道這位才是塵王放在心上寵著的啊!”
……
蕭漠塵將水墨青拽上馬之后就抱著她直接縱馬往皇宮的方向趕去,根本沒有一點想要管身后的婚車的想法。
甚至在水墨青吃醋故意問他的時候露出個茫然的眼神,一邊收緊了自己圈在水墨青腹部的手一邊不甚在意地開口:“局是她自己布的,既然皇上那么喜歡她,那不妨直接抬到宮里做個妃子算了!”
成功滿足了水墨青那點吃醋的小心思。
就在二人離開后,之前那個給眾人講解著蕭漠塵對水墨青是如何如何深情的男子偷偷抹了把額上的汗,看向二人離開的背影,眼中盡是無奈。
主子,好不容易把水姑娘哄回來,您可長點心吧,省得還要我們前一刻還在執(zhí)行任務(wù),下一刻就得回來給老百姓洗腦這么長時間。
若是水墨青此時在場,定然能夠一眼看得出來,那男子,正是之前她見過的那個蕭漠塵的暗衛(wèi)!
蕭漠塵帶著她徑直前往了皇宮,他們到達(dá)金鑾殿外的時候蕭辰锽還沒有下朝,此時正端坐在龍椅上,下方是分列兩排的文武百官。
蕭漠塵如今已經(jīng)完全不在意,他直接拉著水墨青的手就進(jìn)了金鑾殿。
蕭辰锽正在愁北方的戰(zhàn)事,突然兩道身影逆著光進(jìn)了金鑾殿,他心里一驚,抬頭就看見了蕭漠塵與水墨青二人。
“漠塵!怎么是你?”蕭辰锽在看到二人的那一瞬間心里就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當(dāng)初他為了能讓這兩人之間產(chǎn)生隔閡,故意讓人帶去了一支特殊的香,那香燃起來時能夠讓蕭漠塵瞬間陷入昏迷,甚至就連后來醒來時也有近一個多月的時間不能動用元力。
他到底是蕭漠塵的父親,這大恩朝的皇帝,深知對方的弱點。
只是此時兩人緊握的手,還有蕭漠塵挺拔傲然的身姿卻讓他不由得心里驚疑起來。
“不是兒臣還能是誰?”蕭漠塵冷笑一聲,“那不然皇上想看見誰?”
“漠塵你能站起來了?”相比于蕭漠塵此時的放肆之舉,蕭辰锽顯然捕捉到了另外一個讓他心里大驚的事實。
“實話告訴您,兒臣早在很久之前就能站起來了,”說到自己的腿蕭漠塵眼中的寒意融化了些,輕輕握了握身旁的水墨青的手,“還是多虧了我的小王妃。”
水墨青被他大庭廣眾個之下秀恩愛的行為的羞紅了臉。
蕭辰锽顯然沒心思注意他們之間的互動,他皺著眉頭看著二人依偎著的身姿,隨即黑了臉:“漠塵,朕記得,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
“大婚?”蕭漠塵見他終于想起來這件事嘲諷地一笑,“皇上怕不是忘了,兒臣早就成婚了,并且向兒臣的王妃許諾過這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他頓了頓,看著臉色已經(jīng)徹底黑成鍋底的蕭辰锽一笑:“這還是皇上您親自賜的婚呢!皇上莫不是老糊涂了?自己都忘了?”
“放肆!”
上首的丞相忍不住開了口。
蕭漠塵的視線轉(zhuǎn)向?qū)Ψ剑仙舷孪麓蛄苛藢Ψ揭谎郏钡綄⒇┫啻蛄砍鲆宦暲浜共爬浜咭宦暎栈亓四抗狻?
那丞相感覺自己仿佛在死亡邊緣走了一遭,再不敢反駁蕭漠塵,低下了頭。
蕭辰锽坐在上首看著這一切,眼中的暴怒越來越深,隨即他一拍龍椅,高聲道:“蕭漠塵!朕問你,珍珠呢?”
“哦,皇上不說兒臣差點忘了,”蕭漠塵裝出個恍然的表情來,“此時大概還在白銀城的主街上吧。我說皇上,真不是兒臣說您,您若是真的喜歡那珍珠公主,現(xiàn)在倒也不晚,干脆直接抬進(jìn)宮做個妃子得了!”
臺下好幾個臣子被他這幾句刻薄至極的話紛紛逗笑了,但面對著蕭辰锽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的臉色,只好都一個個低頭努力憋著。
“放肆!蕭漠塵,朕告訴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蕭漠塵聽著蕭辰锽的的聲音瞬間眼中就凝成了一片寒意,他執(zhí)起身旁的水墨青的手,淡淡地開口:“皇上,我也告訴你,在我蕭漠塵的眼中,只有水墨青這一個王妃,一個妻子!”
蕭辰锽這才注意到對方這么長時間以來竟然沒有叫過自己一聲“父皇”!
他眼中蘊(yùn)起殺意,看著蕭漠塵:“怎么?莫不是你也想學(xué)水家,脫離我大恩朝?”
言語中盡是威脅之意。
蕭漠塵聞言卻并不在乎他那點寒意,緩緩一笑,“若是墨青不愿意生活在這大恩朝,脫離倒是也沒什么關(guān)系!反正,這所謂的塵王王位,我還真是不在乎!”
他說著轉(zhuǎn)身就要離開,蕭辰锽卻突然臉上掛起個高深莫測的微笑來,靠坐在身后的龍椅上,右手輕輕轉(zhuǎn)動著左手大拇指上的一枚玉扳指:“蕭漠塵,你最好考慮清楚,若是就這么離開,你的母妃可還在宮里呢!”
蕭漠塵身形一僵,隨即眼中劃過一絲血色,再開口時言語間就盡是冰寒:“若真是那樣,那我不介意覆滅這個大恩朝為她陪葬!”
“你盡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