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崮山被當地人譽為仙山,因為在玄崮山上有很多天然的溫泉,泉水具有美顏凝膚,愈合傷口等神奇功效,還生長著很多醫書上不曾記載的草藥……
是不是真的仙山暫且不說,但肯定是塊寶地。
然而就這么珍貴的一塊寶地,卻被滇南當地的紀家獨占百年。
滇南稱王稱霸的一直都是虞家,與紀家卻也是一直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
但在幾十年前,虞夫人早產誕子,孩子身子體弱同時智商也有點問題,虞家請了中醫和西醫界的名醫都束手無策,后來聽當地的巫醫說玄崮山上的溫泉和稀貴草藥有可能會治好虞夫人的兒子,虞家為了這塊仙山寶地多次和紀家起爭執,雙方損傷慘重,當地的百姓沒少因為兩家的爭奪吃苦頭。
蘇北現在腳底下踩著的吊橋,原本是石橋的,因為幾十年前被虞家侵略過,石橋炸毀,這才修建了這座吊橋。
夜色很深,視線昏暗。
蘇北兩股戰戰,抓著麻繩的手用力的指尖發白。
K早就走過吊橋,此時抱著肩膀看著吊橋上面艱難前行的蘇北,黑夜下他琥珀色的瞳孔閃爍了幾下,倒也是難得有耐性的等候著。
大約十分鐘后,蘇北才到了‘九少’的住處。
這里很暖,不是空調和炭火的那種暖,而是被四處溫泉烘暖的氣溫,有點潮濕,卻不顯的悶熱。
空氣中散發著梅花香,令人心曠神怡,神經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
K掀開竹簾,看見餐桌前正在用餐的男人,走上前幾步,頷首:“九少,蘇小姐到了。”
態度恭敬,說話的時候很謹慎,沒有一絲散漫。
蘇北是第三次見紀云軒。
第一次是三日前她被K帶回來,她跪下求這個男人讓他無論無何都要救蒼行止,哪怕以命抵命,她也在所不惜。
她以前和尹澤說過,她惜命,想活著,因為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可若是她的活著是建立在要有人因為她死去,那個人還是愛她,而她卻無法給任何回應的人話,她寧愿自己承受,也不想欠下這么一個天大的人情。
第二次是昨天晚上,紀云軒給了她兩個選擇。
一是待蒼行止燒傷痊愈,送她去M國蒼夜寒那里。紀云軒沒有和她說太多細節,只說他收錢辦事,另外給她提了個醒,蒼夜寒向來寶貝這個弟弟,現在蒼行止為了她變的與植物人無異,讓她做好最壞的打算——償命。
蒼夜寒在M國是叱咤黑白兩道的人物,以前他幫了她,但不代表他會在這件事情對她留情,還有就是……當初幫她多次的到底是蒼夜寒還是蒼行止,蘇北心中已經隱隱有決斷。
二是她留在他身邊,他護她周全,同時,他愿意提供給蒼行止玄崮山的稀貴藥材,并做保證,一年內想辦法醫好蒼行止,如若醫不好,一年后放她自由,而她在這一年時間,需要她做一件事情,具體是什么事情他沒有告訴她。
此時,是蘇北第三次見紀云軒。
男人應該是剛泡完溫泉,身上穿著月白色的衣袍,發梢還滴著水,女傭站在他身后,小心的用毛巾給男人擦拭著頭發。
蘇北看了一眼男人那一頭跟著她差不多長的頭發,垂下眸子,抿唇走到男人對面,站定,很乖順的開口叫人,“九少。”
紀云軒長了一張古風氣息的臉,衣著打扮也是。
束發,梅花木簪,長衫,袍子,大氅……
要不是他身邊的下屬都穿著的是現代服裝,她怕是真以為她穿越了。
紀云軒開口道,“坐吧。”聲音清冽。
“九少叫我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嗎?”坐下后,蘇北開口問道。
“呵呵,總是一個人吃飯倒也是無聊,想著讓你陪我吃飯聊聊天,不必拘束,隨意便好。”
紀云軒說話的過程中,已經有女傭給她遞了碗筷,還斟了一杯茶。
蘇北自認為在社會上打拼行走這么多年,有些識人的本領,可眼前的紀云軒,她看不透他。
他就像是一團迷霧,表面看起來與世無爭,飄逸俊秀,可實則卻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
想不通的事情越想越亂。
蘇北不是個過于較真的人,無論眼前的男人有什么打算,又有什么故事,她只要知道他姑且不會要她的命便好,其余與她何干呢?
也是累了一天,蘇北看著桌子上滇南當地的美味佳肴,便也不客氣的動筷吃了起來。
她的吃相算不上優雅,可又也不算是狼狽,而是那種怡然自得的舒適愜意。
紀云軒忍不住的笑了。
還真是個時刻懂得進退的女人。
他抬手示意身后給他擦頭發的女傭退下。
“K,你也下去。”
“是。”K對著紀云軒鞠了一躬,臨走之前多看了一眼蘇北,神色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