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眼低垂,他的瞳孔顏色很深,眼底似乎是有光,纖長的睫毛微卷著一個好看的弧度,睫毛尾部載著點點光影,好似樹梢上積攢的薄雪,清風拂過,薄雪像是雨點般淅淅瀝瀝的灑落在她熾熱的心口,惹得她心頭輕顫。
蘇北望著男人深邃的眼眸,只是一小會兒,心就亂了。
頂著發燙的臉頰,上下翕動了下唇,猶豫道:“我們……去里面的休息室里吧?”
聽到她的提議,傅云商眼底有笑意浮動,“好!
休息室里的東西都是嶄新的,尤其是床,在此之前,蘇北自己都沒睡過,沒有想到今天卻要和這個男人……
蘇北看著淺灰色和藍色條格的床單被褥,臉上的火熱瞬間燒到了脖子根部。
她可能需要反思一下自己了,不能在這方面太依著男人胡鬧了……
正自我檢討著,腰間忽然一緊。男人從身后抱住她,溫熱的氣息噴灑了她一脖頸:“小北,你先去洗澡還是我先去?”聲音磁性沙啞。
蘇北喉嚨發緊,“你先去吧,我把床單被褥換一下!
她不怎么用休息室,自然的也就沒有安排人定期的過來打掃清洗,其他東西也就算了,床單被褥是貼身的,灰塵太大肯定不行。
傅云商俯身含了含蘇北的唇,“好。”
男人這次洗澡出乎意料的快,不到八分鐘就出來了。
蘇北的床單才套到一半,回頭看著下半身只圍了一條浴巾的傅云商有些驚訝,“你……洗完了?”
男人皮膚雪白,洗過澡后,肌膚有些泛紅,他身上只擦了半干,精壯的身軀上掛著幾滴晶瑩的水珠,此時正順著男人肌肉線條緩緩向下滾落……
蘇北眼睛都有些看直了。
如此顏值如此身材,她若是能坐懷不亂的話,就真的是神人了。
傅云商緩步走過來,張開雙臂把她半圈在懷中,兩只手捏著被角,低頭在蘇北耳邊道:“我來弄,你去洗!
被荷爾蒙氣息緊緊包圍的蘇北:“……好!
——
四十分鐘后,蘇北還被男人緊摟在懷中。
身上汗津津的,蘇北不太舒服的動了動身子,回頭沙啞著聲音道,“再不走,我們該遲到了。”
她真是不知道傅云商的精力怎么會如此旺盛。
以前的話最起碼是她喊停,他就依著她的,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這個男人變得如此不聽話了?
嗯……好像是那次在花房她拒絕要寶寶的時候吧?那天晚上他就沒有聽她的話。
她一直以為他那天是因為被她拒絕的原因,現在想想,之后的幾次交流,男人都很一意孤行。
這人……氣性不會如此大吧?
傅云商:“不著急,我們晚一些到也沒關系!
蘇北:“……可是是我們邀請的他們,晚去不太好吧!
“沒關系,他們不會在意的……”傅云商語氣有點嚴肅,教育口吻的道:“小北,你認真點!
不認真的蘇北:“……”
又二十分鐘后——
蘇北有些著急了,踢著腳,瞪眼兇道:“最后給你五分鐘!”
傅云商討價還價:“二十五分鐘。”
蘇北險些沒有氣暈過去,咬著唇喊,“最多十分鐘!”
傅云商輕笑,“好,但是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蘇北急切,“你說!”
傅云商抬手,指腹擦拭掉蘇北眼角的淚珠,聲音低低沉沉的:“你答應我不許偷偷吃藥!
蘇北愣了下,然后點頭,“好,我答應你!
蘇北的爽快,讓傅云商有些驚訝,眼里流轉著藏不住的欣喜。
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無論是有沒有措施的情況下,她都會吃一片藥,這次他連措施都沒有做,就不信不中獎!
蘇北看著傅云商開心的樣子,有點心虛的撇開了眼神。
那個……
其實她今天安全期來著的……
——
自從皮皮入住在陳茗的別墅里后,書房就成了皮皮的專屬地盤,又因為書房在陳茗的臥室里,理所應當的,主臥也成了皮皮的專屬,而陳茗這個印在房產證上的真正主人,就只好移居到了主臥對面的客臥當中。
陳茗一點的都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公平的,相反他覺得皮皮就應該睡主臥,讓她睡客臥,才是真正的不妥。
就是有一點讓他比較頭大,原本還以為他和她分手這幾年,皮皮邋遢的性格會改很多,但萬萬沒有想到,不僅沒有改,反而還變本加厲了起來!
零食塑料袋、瓜果殼皮隨處可見,臭襪子臟衣服七零八亂的扔了一臥室。陳茗踮著腳尖,繞過地上的臟東西,他的左手纏著紗布,右手端著一杯牛油果奶昔和一小碟的越梅餅干,一步步艱難的往前行走著。
眼看著就要到書房門口了,陳茗腳下忽然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一個趔趄,奶昔和餅干差點沒有灑出。
看到食物沒事,陳茗隨之松了一口氣,正要往前走,發現腳尖上掛著個東西,腳步頓住,低頭看清楚腳下絆到他的東西后,陳茗俊朗的臉頓時沉了下去——竟然是女式內衣!
端著托盤的五指緊扣住邊緣,輕薄鏡片后面的雙眸里翻滾著狂風巨浪。
是可忍孰不可忍。
咬牙切齒的低吼了一聲:“陳皮皮!”
當初皮皮被陳茗撿回家的時候,陳茗問皮皮叫什么,皮皮如實告訴了陳茗,陳茗又問她姓呢?皮皮一聽有點懵,反應過來想要說她姓也姓皮的時候,陳茗就大方的開口讓她先用著他的姓,不過一般情況下,陳茗都不會連著他自己的姓叫皮皮,除非是他特別生氣的時候。
比如現在。
“陳皮皮你給我出來!”
“陳皮皮!”
陳茗繃著臉,用力的捶著書房的門板。
然而‘咣咣咣——’的敲門聲并沒有叫出書房里面玩電腦的皮皮。
陳茗氣的額角青筋都爆了起來。
他當初到底是被什么蒙蔽了雙眼竟然會喜歡上皮皮這么個邋遢的理科女生??
書房門是反鎖上的,陳茗在外面叫嚷了幾分鐘都見沒用,最后只好出去取書房的備用鑰匙。
打開書房門進來后,陳茗正要發火,可是看到皮皮耳朵上帶著的貓耳朵耳機,張開的嘴巴就緩緩的閉上了。
算了吧……
她也是沒有聽見,不能怪她。
不知道皮皮在弄什么東西,神情特別專注,愣是陳茗站在門口半天她都沒察覺,后來還是陳茗主動的遞給她一杯牛油果奶昔,才讓皮皮有了些反應。
“嗯?你怎么進來的?”皮皮摘掉耳機,喝了一大口奶昔,眼神迷茫的看著陳茗。
玩電腦時間太長,眼睛離開電腦屏幕的時候眼神里的焦距是散開的,所以皮皮的樣子看起來很是迷糊,配上她白白凈凈的小臉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別提有多可愛了……
陳茗在心里嘆了口氣。
好吧,他當初大概是被可愛蒙蔽的雙眼。
皮皮很瘦,營養不良那種瘦,再加上她宅女的屬性,皮膚很白,不是雪白,而是那種病態的白,可偏偏的她五官長的特別精致,身材也較小,所以當她忽閃著眼睛專注望著你時,總是能很輕松的放下所有的防備。
她啊……
是綿羊屬性的。
性子慢且天真,內心卻格外的堅毅,一旦立下了Flag,就絕對會完成的。
陳茗被氣笑了,說:“我在外面敲門你沒聽見,擔心你出什么事情就拿了備用鑰匙!
“哦……”轉眸看了眼電腦屏幕,又回頭看向陳茗,解釋道:“我剛剛在聽歌。”
“我知道!标愜浦娔X上的頁面有寫熟悉,湊近了些,“你這是在做什么?”
“我在抽獎啊……剛剛我抽到了三個金條,還去孫玖一那里領了十萬塊錢,不過你的工作室我去晚了,沒領到錢……”皮皮失落的垂了垂眼睫毛。
陳茗已經不是陳家的貴少爺了,當律師的收入不高,可他出手又豪爽,一下子灑出好幾百萬,她有點為他心疼,想著領回來點,等她離開的時候把錢當作房費給他。
陳茗:“……你不是不喜歡抽獎的這種概率活動嗎?”
皮皮抬眸看他,無害又誠懇的道:“可是我喜歡搶朋友的錢!
陳茗:“……”這話被其他人聽了去,怕紛紛都要來找她絕交了。
皮皮這句搶朋友錢的意思其實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理科生嘛,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想法,不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