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河面上,巨大的船停靠在河的中心,如幽靈燈一般的燈籠懸掛在船樓上,如鬼船飄過,讓人心生畏懼。
與船外的詭異的氣氛不同,船樓內(nèi)一片歌舞升平,男有美人在懷,女有男色相伴,好一番春色。
“砰!”一人慘叫著從二樓摔入一樓舞池,將扭動身軀的舞姬嚇得尖叫連連,尋歡作樂的眾人抬頭看去,便見舞池的上方的二樓,一個容貌丑陋的女子冰冷注視著下方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男子,一臉的無辜:
“是他說我怎么對他都行,既然他討打,本族長成全他便是。”
被打的七葷八素的小妖就差沒哭出聲來了,葉凌萱從二樓跳下舞池,伸手提起小妖的衣襟,擺了擺手。
“讓眾位受驚了,我這就帶回去……好好調(diào)教。”
說罷,飛身上了二樓。
“砰”
小妖被葉凌萱丟入包間,葉凌萱將門拴住,冰冷的眼眸淡漠卻讓人不寒而栗。
“知道本族長最討厭什么嗎?”
小妖縮在墻角,鼻青臉腫,衣衫不整,淚眼朦朧。
“小妖……不知……”
葉凌萱走近小妖,一把揪住小妖的衣襟,“本族長,最討厭的是欺騙。”
“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么!別和本族長說什么喜歡我。”
葉凌萱額前青筋直跳,這個叫做小妖的男人,從一開始便對自己甜言蜜語的說一些自己喜歡聽的話,可葉凌萱又不是傻子,怎么會聽不出來,她是故意誘惑自己。
“目的就是……”小妖低著頭,卻在這時忽然渾身顫動,旋即化作一道青煙消失不見。
葉凌萱一驚,“這是什么!”
“是鬼魂。”玉佩空間的玄夜解釋道。
葉凌萱蹙眉,傳音道:“既然知道是鬼魂,那之前為何不告訴我?”
“……”玄夜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
“這個鬼魂想勾引主人,我知道他肯定不行,他一沒本大爺帥,二沒本大爺萌,三沒本大爺有本事,哪里能勾引得到主人。”玄夜解釋著,順道夸獎了一番他自己。
“小妖是鬼魂,那么,外面那些人也是鬼!”
葉凌萱只覺毛骨悚然,這么說了,外面那些舞姬和男色統(tǒng)統(tǒng)都是鬼魂 ,這里哪里是夜江宴,分明就是一艘鬼船!
“主人自己看吧。”玄夜說完,葉凌萱只覺左眼一熱,下一刻映入眼簾的東西都變了。
奢華的矮桌,粉色紗簾,精美裝飾全部都消失不見,葉凌萱眼里看到的只有漆黑破舊的船板和破舊腐爛的桌椅,而最讓人不寒而栗的是……
那些妖嬈的舞姬都不見了,只有滿滿一船的骷髏。
那些進(jìn)入的修士被幻影迷惑,其中一個男子手里抱著一副骨架,一臉淫邪,卻不知,此刻他身上的靈氣,正源源不斷被這副骷髏吸走。
葉凌萱下意識的后退一步,回頭便見一副骨架張嘴一開一合的說道:
“這位美麗的小姐,是否要去喝上一杯。”葉凌萱一甩手將說話的骨架推開。
“哐。”地一聲,手中無痕劍出。
卻在下一刻,被人按住了手臂。
“葉族長。”
葉凌萱一頓,轉(zhuǎn)頭,便見一個身著錦緞袍子的中年男子立在身后。
“請隨我來吧。”男子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葉凌萱蹙眉,想了想還是決定和這男人走一趟,在沒弄清楚情況的情況下,她可不想在這里大開殺戒。
可就在葉凌萱轉(zhuǎn)身的一瞬,腳下波光閃爍,眼前景色瞬變。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景色宜人風(fēng)景,四周青山綠水,河面水波徐徐蕩漾,岸邊桃花陣陣飄香,時不時有小鳥飛過,嘰嘰喳喳叫著,耳邊是船槳劃過水面的劃水聲,伴隨著時不時傳來的鳥鳴,令人心曠神怡。
“歡迎葉族長來到,真正的夜江宴。”
“真正的夜江宴?”葉凌萱看向說話之人,這人身著紫色錦緞暗紋袍子,頭發(fā)一絲不茍的挽著,用玉冠固定,算不上好看的眉眼,卻讓人看起來極為舒服。
“我叫宋烗是這里夜江宴轉(zhuǎn)眸負(fù)責(zé)迎接貴客的人。”宋烗恭敬說道。
葉凌萱蹙眉,看來之前那艘船只不過是進(jìn)入夜江宴的測試罷了,若是沉迷美色便只能在那里喪命,可若是如葉凌萱這般看穿一切,便會被人帶到真正的夜江宴。
難怪傳聞都說夜江宴神秘,現(xiàn)在看來,還真是神秘莫測。
葉凌萱雖然不喜歡這種要人命的測試方法,不過,對于那些被美色迷惑的男女們,葉凌萱倒是沒有一絲的同情,這都是他們自甘墮落。
“里面請。”宋烗做出一個請的動作,葉凌萱與宋烗并肩而行。
“宋公子,我有一事不明,還望賜教。”葉凌萱邊走邊說。
“哦?葉族長盡管問,不必與我客氣。”宋烗笑道。
“不瞞宋公子,其實(shí)我對夜江宴知之甚少,本來想來見識一下世面,卻是幾番波折,還望宋公子告知一些注意事項。”從鬼船測試這件事情,葉凌萱知道,想要參加夜江宴是一件極其難得的事情,可為什么這些人都甘愿冒著生命危險來此?而這所謂的夜江宴究竟又有什么值得這些人前仆后繼的理由呢?
宋烗看向葉凌萱,暗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難怪年紀(jì)輕輕就當(dāng)上了葉族族長,果然夠聰明。
“夜江宴就是修士直接的聚會,只不過,能參加夜江宴的修煉者,可都不是尋常人,這些人,要么是在東炎帝國名望甚廣的貴胄,要么就是天賦異稟天才修士,甚至連在東炎帝國難得一見的煉丹師都會來此,人脈對于一個家族一個門派的重要性,葉家主應(yīng)該比我知道的更多才是。”
人脈的重要性葉凌萱很清楚,可葉凌萱覺的,夜江宴上不單單是人脈這么簡單的事情。
“宋公子,人脈對于一個家族來說,的確很重要,不過也沒重要到,要冒著生命危險的地步。”葉凌萱頓住腳步,正色道。
宋烗一愣,嘴角噙著一抹笑容,“葉家主聰慧過人,只是,有些事情,葉家主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葉凌萱瞇著眼睛,這是什么意思?
“我們到了,葉族長請進(jìn)。”宋烗掀開船艙的簾子。
船艙內(nèi),是一座空曠的大廳,大廳兩側(cè)擺放著矮桌,矮桌前或是盤膝修煉或是獨(dú)自小酌或是閉目養(yǎng)神的修煉者,相比起鬼船上的熱鬧,這里顯得格安靜,空曠的船艙內(nèi)也就只坐了約莫十幾人,見葉凌萱來了,眾人都轉(zhuǎn)眸看去,卻也都只掃了一眼便又開始閉目養(yǎng)神。
葉凌萱找了個空位坐下,卻在這時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小凌萱。”
葉凌萱只覺這聲音無比耳熟。轉(zhuǎn)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朗的笑臉。
“安之銘?你怎么也在這里。”這話說出,葉凌萱便覺不妥,安之銘修為高深,身份神秘,能來這里也很正常。
安之銘自來熟的坐在葉凌萱身側(cè),嬉笑著端起酒杯給自己倒上一杯酒,“小凌萱來了,我不放心啊,所以,就來這里給你做免費(fèi)的保鏢。”安之銘眨了眨眼睛,見葉凌萱翻了個白眼,不由嘴角笑意更甚。
被安之銘這一番打趣,葉凌萱之前的緊張感倒是沒了,可卻只覺幾道凌厲的目光射來,不由渾身發(fā)寒,只是,當(dāng)葉凌萱抬頭看去,卻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在看自己,不由蹙眉。
安之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眼睛掃過幾人,眼里寒芒一閃而逝。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進(jìn)入船艙,船緩緩駛離岸邊,在座的眾人都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概不多言。
葉凌萱想打聽一下有關(guān)于夜江宴的事情,目光落在安之銘的身上。
“安之銘,你可知道這些人為什么要來夜江宴。”葉凌萱注意到,這些人絕大部分修為極高,高到葉凌萱看不透,可為何這些人,都愿意在這里耐心等候,葉凌萱來了足足一個時辰,而之前那些人來的時間可能更久,可這一群修為高深的修煉者們卻毫無怨言。
“小凌萱,你不會連夜江宴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來了吧?”安之銘好笑道。
葉凌萱一頭黑線,來的時候,葉凌萱并未多想,只想得到清明水救活花靈,得到花靈血,為母親煉制修復(fù)丹田的丹藥。
且夜江宴神秘,外人對此知之甚少,也不是輕易能打聽得到的。
“小凌萱,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如何?”安之銘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葉凌萱翻了個白眼。
“不說就算了。”
見葉凌萱生氣了,安之銘急忙改口道:“夜江宴其實(shí)也就是修士之間的聚會。”
葉凌萱翻了個白眼。“這個我知道。”
“但是,這些人可都不是沖著宴會本身來的。”
葉凌萱挑眉,轉(zhuǎn)眸看向安之銘,問道:“他們是為了什么?”這般不明不白的被帶到這里,若是不問清楚,葉凌萱總覺心中不安。
葉凌萱在末世當(dāng)過傭兵,能安然帶著自己的傭兵隊伍在被喪尸圍困的城市活著,靠的可不單單是手中的槍。
葉凌萱的預(yù)感一向不會錯,這里的修煉者對于與人交談,結(jié)交人脈根本不放在心上,有的人甚至眼睛都懶得睜開。
在葉凌萱看來,這些人不像是來參加宴會廣交人脈的,反而像是,在等著什么人。
“看來,小凌萱已經(jīng)猜到了些什么。”安之銘看向葉凌萱,葉凌萱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眉頭逃過他的眼睛。
“這些人,都是為了這舉辦宴會的天玄宗宗主而來。”安之銘說道,旋即看向葉凌萱。
“小凌萱又是為什么要來夜江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