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為何要自己的血?上次在黑市風逸亦是要了自己一滴血,而現在這個化歆也提出這個要求。
葉凌萱撫上臉頰,卻發現手感極好,想來,臉上的幻顏之術已經解除。
自己,究竟是副什么模樣,為何這些看過自己容貌的人,無不驚詫,為何,這些人都貪婪的看著自己,說要自己的血?
疑問一堆一堆的從葉凌萱的心中涌出,為什么,這一切究竟都是為什么?
抬眸,看向努力掩藏眼里貪婪的化歆,葉凌萱的心寒意四起,下意識的,葉凌萱退后一步,卻不小心踢翻了一旁的藥杵。
砰地一聲,在這不大的竹屋中異常的醒目。
“葉凌萱,只用你一滴血便能換到一枚真元丹,這對你來說,沒有任何的損失不是嗎?”這聲音帶著蠱惑,直穿葉凌萱心神。
“沒錯,很值得。”葉凌萱的喃喃這,眼神木訥。
化歆勾起唇,狡黠一笑,只一揚手,一把小巧的匕首,落入葉凌萱的手中。
葉凌萱抬手握住匕首,朝著手指割下,卻在這時,一個帶著憤怒的聲音響起。
“小凌萱,你在干什么!”
一瞬,葉凌萱猛地驚醒,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拿著刀刃,歪著脖子,準備割破脖頸!
砰地一聲,刀刃落在地上,葉凌萱驚恐的后退,卻被安之銘用力一拽 ,護在身后。
“啊呀,還差一點點。”化歆端起紫砂壺喝了口茶,一點殺人的自覺都沒有,似是這只是煉制丹藥時的一點小失誤。
“化歆!你居然!”安之銘一把揪住化歆的衣襟,額前青筋直跳,周身氣場瞬變,壓迫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似是下一刻便要將化歆殺了泄憤。
“嘖嘖,安之銘,你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化歆歪著頭,臉色帶著戲謔的笑容。
“你胡說什么!”安之銘眼眸冰冷,卻一瞬閃過一絲慌亂,心中不知有什么東西觸動了一下。
喜歡她?
“好了,好了,開個玩笑,至于這么緊張嗎,我若是想殺她,她早就死了。”化歆掙脫開安之銘的手,拍了拍安之銘的肩膀,順毛道:
“好久沒來找我喝酒了,老頭子我著實有些寂寞啊。”
安之銘冷哼了一聲,別過頭,暗道自己是被這老頭子給耍了一道。
化歆見安之銘還在生氣,又道:“別生氣了,小銘都這么大人了,還這么小孩子氣。”說罷,揉了揉安之銘的腦袋。
葉凌萱抽了抽嘴角,這算什么情況,莫名其妙出現的基光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他是我姐夫。”還是一個煉藥成癡的瘋子,安之銘解釋道。
葉凌萱一頭黑線,感情還有這層關系在里面。
……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是一樣的奇葩,葉凌萱暗道是虛驚一場。
經過這一次虛驚后,化歆說為了給葉凌萱賠罪,定會為葉凌萱煉制丹藥,這倒是讓葉凌萱欣喜不已。
從求人,變成了‘受害人’之后,葉凌萱的也變得理直氣壯起來,只坐在竹屋的大廳中,等著化歆丹藥出爐。
一時間,大廳內,只剩下葉凌萱與安之銘二人,安之銘臉上表情古怪。
“咳,小凌萱,化歆已經很多年沒有與外人接觸過來,所以,行為舉止有些奇怪……”安之銘解釋道。
葉凌萱聞言疑惑,“為何他要獨自隱居于此?”化歆修為高深,且又是煉丹師,若是到了外界,定然受人敬仰,地位崇高。
“……說來話長,人各有志吧。”安之銘垂著眼眸,眼里閃過一絲黯然。
見安之銘不說,葉凌萱便不再追問,只是,現在讓葉凌萱更加好奇的,是安之銘的身份。
“安之銘,你究竟是誰?”終是將想要問的問題說出。
“我是安之銘,就是你認識的這個安之銘啊。”安之銘玩世不恭的笑著,亦如之前那般燦爛。
葉凌萱垂著眼眸,看來,他是不會說的。
“小凌萱,不管我是誰,又做過什么事情,你只需知道,我不會傷害你,我安之銘是你的朋友,永遠不會改變。”
葉凌萱一頓,抬眸卻見安之銘一臉的黯然,卻只一瞬被笑容掩蓋,葉凌萱只以為那是錯覺。
“讓你們久等了。”就在此時,側門打開,身著藍色布衫的化歆走了出來,手里端著一個白玉瓷瓶。
葉凌萱起身,便見化歆隨手一拋,將玉瓶拋了了過來,葉凌萱急忙接住,視若珍寶的拿好。這可是給賈叔叔救命用的,可不能有什么閃失。
“東西已經拿到,我們走吧。”還不待葉凌萱道謝,手便被安之銘抓住,轉身便朝外走去。
化歆立在竹屋前,看著安之銘與葉凌萱離去的方向,眼里閃過一絲黯然。
“小銘,這樣做,究竟值不值得。”搖了搖頭,化歆轉身朝屋內走去。
“安之銘,你拉我做什么,拿了東西就走,連聲道謝都沒有,這樣太沒禮貌了。”葉凌萱氣急敗壞。
“和他禮貌什么,你再待下去,說不準,他就真給你放血了。”安之銘后怕道。
“你不是說,他是開玩笑的嗎?”葉凌萱忽然覺的后背發寒。
“那家伙的心思,誰知道,且他嘴里的話,你也莫要相信。”安之銘正色道。
葉凌萱一頭黑線,安之銘啊,那可是你的姐夫……
出了結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漆黑的巖石,步行一段時間后,安之銘抱著葉凌萱消失在死亡谷附近。
再出現時,已經到了葉家。
安之銘低頭看著懷中熟睡的女子,在葉凌萱出了山谷之后,臉上的幻顏之術自動將葉凌萱的真實容貌掩蓋。
可安之銘還是低頭看著,鬼使神差的在葉凌萱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喜歡嗎?自己是喜歡她嗎?
所有的疑問在這一吻下得出了結論,安之銘將葉凌萱放在床榻上,捂著胸口那顆不斷狂跳心,臉上的表情卻愈發的復雜。
……
清晨陽光透過雕花窗戶洋洋灑灑的落在床榻上,床榻上的女子睫毛輕顫,隨后猛地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
“安之銘!”
葉凌萱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是到了自己的房間,而四周早已沒了安之銘的影子。
自己昨日居然在他懷中睡著了,葉凌萱扶著額頭,以后不能再這樣,自己的防備怎能如此薄弱,怎么又能如此輕易的去相信他。
扶著額頭,回想起昨日的種種,葉凌萱猛地想起來什么,便往懷中一整摸索,最后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這才松了口氣。
還在真元丹還在,葉凌萱將真元丹收入儲物戒指,起身洗漱一番,換了身衣衫,便朝走去。
既然已經找到丹藥,那便快些將丹藥給賈叔叔送去,這種丹藥在煉制出來的十二個時辰內必須服下,否者藥性全無,而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個時辰。
想到這里,葉凌萱連早餐都不得吃,便騎馬朝賈寶舵所在東街飛馳而去。
一匹棗紅馬從街道飛馳,路人駐足。
“那不是葉家家主嗎?這么急著是趕去哪里?”
“她就是葉家家主葉凌萱?”坐在茶樓的斗笠男子忽然起身,一把抓住方才說話的男子。
“沒,沒錯。”
斗笠男子松開手,目光看向那騎著棗紅大馬飛馳的身影,瞇著眼睛。
這便是她的女兒,葉凌萱。
……
“吁”葉凌萱拉住韁繩,馬兒在賈府門口停下。葉凌萱躍下馬背。
才一下馬背,便見賈芯兒眼眶通紅的從賈府走出。
“凌萱。”賈芯兒頓住腳步,看著躍下馬來的葉凌萱。
葉凌萱也看見賈芯兒,賈芯兒比之昨日,又憔悴了不少,看樣子,應該是昨日一夜沒睡。
“賈叔叔怎么樣了。”有家丁接過韁繩,葉凌萱走近賈芯兒,又看了看屋內。
賈芯兒眼眶通紅,只咬著唇瓣,搖了搖頭,淚水一滴接著一滴的落下。旋即一把抓住葉凌萱的衣袖。
“嗚嗚嗚,這都是我的錯……”
說罷,靠在葉凌萱的手臂上嗚嗚的哭了起來,葉凌萱輕嘆一聲,拍了拍賈芯兒的背,說道:“我能治好賈叔叔的病。”
賈芯兒身子一頓,旋即抬眸,淚眼朦朧的看向葉凌萱。“真的嗎!”
葉凌萱勾起唇,點了點頭。
見葉凌萱一臉篤定,賈芯兒急忙將葉凌萱帶入賈府,穿過一座花園,最后在一座院落前停住。
見賈芯兒來了,劉氏蹙眉。“芯兒不是讓你去請大夫嗎,怎么又回來了。”
劉氏是賈寶舵的續弦,也是賈芯兒的繼母,賈芯兒的親生母親,在生下她后,便病逝了。在賈芯兒五歲的時候,賈寶舵便娶了劉氏為妻,產下一子,名為賈誠,只是賈誠現在只有九個月大,年紀尚小,因此照顧賈寶舵的責任便由賈芯兒已然承擔。
劉氏,也只是時常過來打個招呼。
“母親,我……”賈芯兒低著頭,想說葉凌萱有辦法,卻因為太過心急,一時間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芯兒,你年紀也不小了,不要總是這樣沒有擔子好嗎?家里現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你父親也重病不起……”劉氏嘮叨著,卻見賈芯兒又哭了起來,不由輕嘆一聲。
“罷了,罷了,我親自去請。”說罷,剜了賈芯兒一眼,走了出去。
見劉氏出去了,葉凌萱蹙眉看向賈芯兒,“芯兒,你為何不反駁?”
賈芯兒垂著眼眸,“母親要照顧弟弟,又要打理家中生意,已經夠累了,我不想給她添堵。”
葉凌萱扶著額頭,賈芯兒從小就善于看人臉色,且性格軟弱,能忍的,能讓的,能受的,她都忍著讓著受著,這便是葉凌萱認識的賈芯兒。
也因為這個原因,小時候,就算父親與賈叔叔是好友,葉凌萱也不喜歡和賈芯兒玩,總覺得,她似乎能將你看透,卻總是一副乖巧的模樣。
讓人想欺負,卻滿腹的負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