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萱與柚玉帶著泣不成聲的賈芯兒回了葉宅,柚玉替賈芯兒找來了衣裳,葉凌萱拿出藥酒給賈芯兒擦了擦淤青的臉,看著賈芯兒紅腫的臉頰和哭紅的眼睛,葉凌萱只氣的牙根直癢。
只恨不得將那該死的王大寬找來碎尸萬段才好,雖說,葉凌萱與賈芯兒只是兒時見過幾次,也算不上什么朋友,可同是女子,且賈芯兒又是父親好友的女兒,葉凌萱不管如何都不能放任不管。
“謝謝你。”賈芯兒接過葉凌萱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眼眶通紅,卻忽然想起了什么,擔憂的問道:
“凌萱,你為救我,打傷了王大寬,這,這可如何是好!若是王家抓著這件事情為難你,那又該怎么辦!”
“砰。”葉凌萱將手中藥酒重重放在桌上,旋即起身。
“凌萱……你不要生氣,我,我會和王家說清楚,就說這些都是我一個做的。”賈芯兒急急道。
葉凌萱捏著拳頭,旋即轉身,怒目看向賈芯兒。
“芯兒,你怕他們做什么,就是因為你怕他們,他們才敢這樣欺負你!”
葉凌萱承認自己現在的樣子是有些偏激,可賈芯兒如今這副模樣,讓葉凌萱想起了死掉的那個葉凌萱。
一樣的軟弱,一樣的被人欺負卻不敢說半句話,生怕得罪人,生怕連累別人,這樣的善良,讓葉凌萱心疼,更讓葉凌萱憤怒。
賈芯兒咬著唇瓣,跌坐在椅子上,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顫抖著,瘦弱的肩膀也忍不住顫抖,沉默片刻,賈芯兒抬眸看著葉凌萱,顫聲說道:
“我知道,我該和爹說的,可我不想讓爹為難,爹生著病不能再動怒了,我若是和爹說了定會讓她生氣,若是傳出去也會讓爹沒了臉面,其實,我也恨啊!恨不得能殺了那個混蛋!”越說,賈芯兒越是哽咽,越是激動,最后幾乎是歇斯底里。
葉凌萱一愣,募地,一把抓住賈芯兒的肩膀,那雙漆黑的眼眸里倒影出的是賈芯兒那張哭花的臉,一字一頓的道:
“不要怕,我幫你。”
看著葉凌萱堅定的眼睛,賈芯兒如落水之人最后抓住的一根稻草,只咬著唇瓣,忍著眼眶的晶瑩,重重的點了點頭。
……
五懷城郊外,一座不起眼的山谷中,一座宅院坐落其中,周圍環繞著青山綠水,裊裊霧氣環繞其中,似仙似夢。
“咚咚。”葉凌萱輕叩大門,片刻后門從里打開。開門之人見是葉凌萱來了,不由一愣。
“我要見離親王。”
見是葉凌萱,風翼砰地一聲將門關上,并不打算去通報自家主人,只優哉游的靠在大樹邊吃著蘋果。
“咚咚。”
“開門,我是葉凌萱,要見離親王。”
風翼不以為然的啃著蘋果,當這里是什么地方了,三番四次的到這里來找主人,還說不是想勾引主人?
女人真是禍害。
“誰來了。”
風翼一個哆嗦,手中蘋果咕嚕一聲掉在地上,“沒……”
風翼眼眸閃躲,抬眸便對上軒轅離那冰冷的眼神,心下一顫,急忙道:“是……葉凌萱來了。”
“讓她到書房來。”
什么!去主人的書房,主人不是吩咐不讓人進書房的嗎,怎么可以讓葉凌萱去書房!風翼剛想開口,抬眸,便見離親王已經消失不見了,不由氣惱。
“咯吱”一聲,門從里打開 ,風翼黑著臉,冷聲道:“進去吧,主人在書房等你。”說罷,留下葉凌萱一人在門口,自己展開翅膀飛走了。
葉凌萱蹙眉,不明白風翼這是在生什么氣,不過,在葉凌萱看來,離親王本身就是讓人猜不透的人,養出這么奇葩的小獸也就不奇怪了,如此想來,葉凌萱越發覺得,還是自家玄夜乖萌可愛。
只是,玄夜聽說葉凌萱要來這里,便打死都不來,現在怕是柚玉帶著他到街上買東西吃去了。
葉凌萱邁入門內,看著偌大的庭院犯了難,這里貌似只有風翼和離親王二人在,也沒個仆從,可葉凌萱哪里知道書房在哪里,葉凌萱不由暗惱,下次見到風翼,非要拔了他的毛不可,虧自己上次還給他療傷藥。
看來,得自己找了。
葉凌萱穿過綠意蔥蔥的紫竹林子,踩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便見前面有一座閣樓,閣樓上掛著一方牌匾。
“竹軒閣。”難道,這里是離親王的書房嗎?葉凌萱順著鵝卵石地面走上臺階,順著雕花扶手走到門前,門虛掩著,葉凌萱輕輕一碰,門邊緩緩打開一條縫隙。
應該是這樣了,如此想著,葉凌萱伸手一推,可就在這時,推門的手被人一把抓住。
“你是誰,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來的。”這聲音如銀鈴悅耳,只是此刻卻帶著絲刻薄,讓人心生不喜。
“你是誰?”
身后站著的是一個身著白色紗裙的女子,這女子柳葉眉,杏仁眼,小巧的鼻子朱紅的唇,一頭青絲挽成追月髻,只用一根白玉的流蘇墜子固定,看起來如仙出塵,可這女子那雙眼里閃過的刻薄與陰鷙,卻讓那白色紗裙與精致妝容打造出的美感頓時全消。
葉凌萱不喜被人碰觸,將手從女子的手中抽出,葉凌萱對上女子那不善的眉眼,蹙眉。
這女子并不像是丫鬟?
“你闖入我的院子,還問我是誰?”女子氣勢凌人。
葉凌萱蹙眉,難道她是離親王養在院子里的女子,傳聞他不近女色?
看來,傳聞真不可信。
“我叫葉凌萱,是來找離親王的,方才是走錯了地方,告辭。”說罷,葉凌萱轉身下了階梯。
“原來你就是葉凌萱,還以為有些姿色,沒想到長城這副丑樣子,呵呵呵,就你這種貨色,阿離怎會喜歡上你。”女子冷嘲熱諷著,眼里帶著鄙夷之色,說話更是尖酸刻薄。
葉凌萱頓住腳步,袖中拳頭握緊。
見葉凌萱停下腳步,女子莞爾一笑,眼里譏諷更濃。
“還妄想靠著散播揚言意淫得到阿離?勸你別存著勾引阿離的心思,他可是你仰望不起的人,嘖嘖,你也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模樣,我若是你啊,都不要意思出門了。”說罷,女子轉身推開閣樓的門,輕笑著走了進去。
可就在女子剛邁入門的一瞬,卻只覺肩膀被人鉗制住,轉頭,便對上葉凌萱那雙毫無波瀾的漆黑眼眸。
“我與離親王是合作的關系,并沒有你所說那般齷齪,反倒是你,就算穿著打扮的再好看,終極是一枚黑了心的花瓶,早晚會被人棄之如敝履。”說罷,葉凌萱松開鉗制住女子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勸你回頭是岸,莫要妄想摘天上星辰,怕是到頭來都是水中月鏡中花,白費了功夫。”說罷,葉凌萱轉身在女子幾乎噴火的眼神中出了竹軒閣。
出了竹軒閣,葉凌萱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容,心頭瞬間舒暢起來,還真當她葉凌萱是逆來順受的軟柿子,那么好捏?不氣你個半死,那便對不起葉凌萱這個名字。
“咳咳咳”葉凌萱眨了眨眼睛,自己開心個什么勁,還是快些去書房。
只是,葉凌萱卻不知道,此番故意氣人的話語,卻正巧說中了那女子的心事,那女子惱羞成怒的身子都忍不住顫動,一雙陰鷙的眼睛惡毒的看著葉凌萱離開的方向,袖中拳頭緊緊捏著,尖銳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葉凌萱才走不久,便見那白衣女子追了出來。
“葉凌萱你是迷路了嗎?”
葉凌萱一愣,她這是做什么。
“我去書房,找離親王。”現在這里沒有旁人,自己這般找也不是辦法。若是這女子肯指路,再好不過。
“書房在那邊。”女子指了一個方向。
葉凌萱蹙眉,疑惑著女子為何如此好心,卻見女子冷聲道:“別會錯了意,我只是想讓你早些離開這里,免得看了你這副模樣犯惡心!”說罷,女子轉身,可就在轉身的一瞬,眼里閃過一絲惡毒。
……
葉凌萱走出了紫竹林,想了想還是順著女子所指的路走去,順著荷花池往前走,彎彎繞繞的走過一座木制的拱橋,見不遠處假山環繞,假山之后一座精美的閣樓坐落其中。
那里,便是離親王的書房?葉凌萱疑惑,才走一步,便只覺手腕一緊,回頭,便對上一雙冰冷的黑眸。
“你到這里來干什么!”這聲音帶著絲不悅和氣憤。
葉凌萱只覺手腕幾乎要被他捏斷,掙扎著卻被鉗制的緊緊,甚至能聽到咔嚓咔嚓的聲音,怕是他只要稍微多用一絲的力氣,葉凌萱的手腕就要斷得粉碎。
“放手!”葉凌萱用力掙扎著,對上那雙泛著危險氣息的眼眸,心頭寒意蔓延,只一咬牙,忍著手腕的疼,悄無聲息的驅動手腕上的鳳血鐲。
一瞬,一道火焰從葉凌萱的手掌中涌出,葉凌萱目光一凜,迅速朝離親王擊打而去,離親王顯然沒想到葉凌萱會動手,只微微側身,躲開那雙帶著火焰的手。
而就在他閃身躲避之際,葉凌萱將手腕從離親王的手中抽出,旋即閃身后退數步,拔出無痕劍,直指離親王所在的方向。
離親王瞇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手掌,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抬頭看向戒備著的葉凌萱,眼里閃過一絲懊惱。卻只一瞬又換上了那讓人看不透的漆黑。
“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跟我走。”說罷,離親王轉身,朝前走去。
葉凌萱蹙眉,看來自己是上了那女子的當了,這里恐怕是離親王不允許外人擅闖的地方,因此,他才如此失控。
順著拱橋走著,葉凌萱跟在離親王的身后,還是忍不住好奇的轉頭看了眼身后那座閣樓,這里面究竟是什么?難不成是一屋子女色?怕被自己看到了,傳出去毀了他的名聲?
葉凌萱搖了搖頭,管他的,還是辦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