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星璨一直認為瑪麗是個很堅強的孩子,雖然她因為之前被做過手術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但是從他們找到她的那一刻起她還是有記憶的。
也就是說現在的瑪麗應該還能記得曾經被關在黑街下的一些事,但是她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自卑怕生的情況。
時星璨并不覺得這是因為瑪麗記不住事,而是她已經看開了。
克里斯蒂娜目光深沉的看著蹲在路邊摘野花的瑪麗,心想:她要是永遠都能這么開心就好了。
Ghost停好車后和張芳芳一起過來。
時星璨看著附近唯一一家小木屋,問:“我們晚上就在這吃嗎?”
Ghost點頭,說:“我一個朋友推薦的,他說這里的味道最正宗。”
張芳芳眨眨眼,笑著問他:“你還有朋友來過這里啊?”
Ghost‘嗯’了一聲,說:“他是個旅行家。”
只不過現在已經去世了。
想到這Ghost還覺得有些可惜,那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卻死在了沙漠之中。
克里斯蒂娜把瑪麗呼喚過來,瑪麗拿著手中的花朵跑了過來,笑嘻嘻的把手中的野花送給了克里斯蒂娜。
克里斯蒂娜感動的看著瑪麗手中拿著的一束小藍花,就像在母親節收到女兒禮物的媽媽。
這間小木屋從外面看起來就像是鬼片里經常出現的‘死亡小木屋’,走進去之后里面粉.嫩的裝飾頓時驚到了眾人。
“這是你哪個朋友推薦的?”張芳芳是第一個開口的。
沒有哪個大老爺們回來這種地方吃飯,既然推薦飯店的人是女性她就不得不提高警惕了,畢竟她家未明又高又帥,性子還成熟穩重,不知道多受歡迎。
時星璨好奇的撥弄一下門邊的火烈鳥裝飾,瑪麗直接一腳踢了上去,火烈鳥的腳死死黏在地板上,瑪麗差點被彈回來的火烈鳥擊飛了。
克里斯蒂娜哭笑不得的接住快要摔跤的她,笑道:“別亂動。”
瑪麗點點頭,眼睛卻還是黏在火烈鳥上面一動不動。
“你很喜歡那個嗎?”克里斯蒂娜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不由得問了一句。
瑪麗點頭,期待的看著克里斯蒂娜,好看的藍眼睛仿佛在發光。克里斯蒂娜被逗樂,摸摸她柔順的金發,笑道:“回去就買。”
時星璨在后面笑著看她們的互動,心想:要是以后我和我女兒的關系也能這么好就好了。
不光克里斯蒂娜自然而然的把自己擺到了瑪麗監護人的位置,其他人似乎也是這么想的,哪怕她們的年齡并沒有差多少。
蔣嘉鋒欣慰的看著克里斯蒂娜,比起之前那個瘋瘋癲癲的少女,現在的克里斯蒂娜更加成熟,卻也更令人喜愛。
有時候一味的撒潑任性反而惹人厭煩。
很快就有服務員上前迎接,這里的服務員都是穿著粉紅色圍裙,帶著可愛貓耳的‘女仆’。
秦閻漠感覺自己不是在智利,而是穿越到了日本。
“請問你們是一起的嗎?”服務員一口流利的中文顯然讓眾人很吃驚。
Ghost點頭,問:“你們這家店開了多久了?”
他記得三年前那個朋友給自己傳回來的照片不是這樣的。
“二十年左右,不過兩年前換了新老板,店里重新裝修了一下。”服務員禮貌的笑著,標準的普通話讓時星璨有種自己穿越了的感覺。
Ghost‘嗯’了一聲,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坐到了最中央的大圓桌。
時星璨打量了周圍一眼,只有除了這張圓桌還剩四張桌子,都擦得很干凈,木頭上的漆散發著淡淡的光澤,鼻間是淡淡的檀木香。
明明是很古色古香的家具,周圍的裝修卻粉.嫩的如同網紅店,桌子上擺著的花束也是沾著露珠的粉紅玫瑰。
她壓低了聲音問Ghost:“這里真的有正宗的智利菜嗎?我怎么感覺像中餐館?”
Ghost心里也有些懸,不過他還是回道:“我朋友說這里的老板是中國文化的腦殘粉,雖然裝修像國內,但飯菜還是不一樣的。”
“剛才服務員不是說換老板了嗎?”時星璨眨眨眼,回道。
Ghost尷尬的輕咳一聲,說:“現在我也不太清楚了,先吃吧。”
服務員很快就拿著菜單過來了,時星璨看了一眼,和她中午在酒店吃的那些菜差不多。
照著印象點了幾個對她口味的菜,時星璨把菜單還給了服務員。
克里斯蒂娜經過剛才的變故后一直有些神經緊張,生怕瑪麗又突然恢復記憶,露出那種哀傷又艷麗的笑容。
所幸瑪麗的表現一直很正常,連用刀叉的方法都和白蓉華教的一樣。
時星璨的胃口很好,自己份的吃完了還覺得饞,又從秦閻漠碗里挖了一大塊肉到自己碗里。
蔣嘉鋒見狀忍不住提醒道:“嫂子,孕婦不能吃的太油膩,把小孩養太大就生不下來了。”
時星璨只是無辜的看著他,說:“但是真的很好吃嘛。”
不等蔣嘉鋒說話,秦閻漠就接道:“沒關系,偶爾吃一餐無所謂。”
接著寵溺的看著時星璨,眼角眉梢溫柔的不像話。
蔣嘉鋒望天,是他多嘴了。
飯后,眾人休息了一下準備回酒店。
剛走出小木屋就意外遇見了年往他們。
秦閻漠盯著面前狼狽的四人,問:“你們是迷失在沙漠中還是被人販子賣去當奴隸了?”
侯瑞攏了攏身上的沖鋒衣,露出了袖子上的大破洞,說:“誰知道那種地方還有搶劫的!”
“他們本地人都稱為‘匪幫’,搶劫的太現代了。”
“匪幫?”時星璨好奇的反問,“你們被搶了嗎?”
克里斯蒂安臉頰青了一塊,看起來很是狼狽,不過他臉上還帶著勢在必得的笑容,勾住年往的肩膀笑道:“有我和年往在場,怎么可能被搶?”
“幸好他們沒槍,不然我還真打不過。”年往笑道。
“這是你們英勇戰斗的勛章啊。”克里斯蒂娜笑著拍掉自己哥哥衣服上的灰塵。
侯瑞靠在卓君身上生無可戀的說:“他們是英勇戰斗的勛章,我和卓君是逃跑的時候滾下坡摔出來的。”
時星璨失笑,夸道:“能安全無事的跑出來就已經很棒了。”
救援隊的人見他們似乎是認識的模樣,便和克里斯蒂安打了聲招呼就開著車走人了。
克里斯蒂安看著救援隊遠去的背影,感嘆道:“沒想到這里還有私人的救援隊,官方竟然也允許。”
“不允許還能怎么辦?警局人手本來就不夠。”年往在后面接道。
Ghost把他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問:“你們要和我們一起回去?”
年往眨眨眼,問:“有問題嗎?”
“你們太臟,要付洗車費。”Ghost淡定的回道,“這車是我租的。”
話音剛落侯瑞第一個鉆進去,他癱在位置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別管那些了,就算讓我出錢這輛車買我都干,先回去吧,好累啊!”
秦閻漠失笑,難得吐槽一句:“讓你不和我們走,活該。”
卓君還補刀:“我們還要賠輛越野車給租車公司。”
侯瑞只是癱在座椅上裝死。
Ghost租車時是按照七人位租的,現在又加了四個進來,原本寬敞舒適的車廂立馬變得狹小擁擠。
時星璨是孕婦擠不得便坐在了副駕駛上,其余人在后座縮成一團,看起來凄慘又可憐。
到了酒店之后,秦閻漠打開車門一腳把侯瑞他們給踹了下去,Ghost開著車去隔壁的租車店順便把洗車費給賠了。
時星璨笑意吟吟的挽著秦閻漠的手臂,看了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說:“我們回去吧,今晚早點睡。”
秦閻漠點點頭,和她先回了房間。
眾人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都異常疲憊,特別是年往他們,在沙漠里和人肉搏的體力消耗量可不是開玩笑的。
侯瑞勾著卓君的脖子邊往回走邊說:“回國后我一定要報個散打的班!”
卓君難得翹起了唇角,說:“好,我們可以一起。”
話音剛落一道熟悉又喑啞的聲音出現在身后:“年往!?”
二人應聲轉頭,發現來人是艾倫,秦閻漠的婚紗設計師。
走在他們前面的年往顯然也聽見了聲音,停下了腳步,回頭笑著和艾倫打招呼:“好久不見。”
在場的眾人因為婚禮的緣故都見過艾倫,年往更是被艾倫救過命,各自打了招呼后,年往問:“你怎么會來這?”
艾倫揚揚手中的素描本,上面畫了幾個身材妖嬈的模特:“找靈感。”
一看見熟悉的素描本,侯瑞就想起了遠在國內的喬錦石,思念扎根后便開始肆意生長,侯瑞突然很想見她一面。
“你們……和人打架了嗎?”艾倫看著狼狽的他們,猶豫的問道。
年往尷尬的輕咳一聲,說:“我們在沙漠遇見匪幫了。”
“匪幫!?你們沒事吧!?”艾倫聞言大驚失色,她在來之前做了不少攻略,自然知道沙漠的匪幫有多危險。
湊熱鬧不嫌事大的侯瑞大方的擺擺手,意味深長的看了年往一眼,笑道:“我們當然沒事了,年往這么好的身手怎么可能讓我們出事。”
艾倫聞言把視線移到了年往身上,憑借著設計師的眼睛,她一眼就能看穿沖鋒衣下的肌肉,接著臉頰便忍不住紅了。
克里斯蒂安給他們使了個眼色,卓君會意,三人紛紛找借口離開。
年往也想趁機溜時,艾倫叫住了他:“年往,晚上你有空嗎?”
年往在心里罵了一句娘,面上卻還是笑著點頭,打趣道:“有,你要請我吃晚餐嗎?”
艾倫點頭,一向冷淡的眸子里隱藏著淡淡的喜悅:“嗯,畢竟這么久沒見呢。”
年往哈哈一笑,他知道自己應該強硬的拒絕她,但是看見她眸子里跳躍的點點光芒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