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么一說,時星璨才注意到店鋪角落還站著一個穿旗袍的女孩子,眉清目秀的很是好看。
時星璨有些不安的向秦閻漠的方向靠近了幾厘米,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后,不安的心稍微放松了些。
“唐先生,聽說您前陣子從外國人手上收了一批好貨。”
唐先生笑著擺擺手:“也不是什么太好的貨,都是當年打仗時從我們國家流出去的。洋人精啊,好說歹說才肯賣給我。”
秦閻漠微微點頭,繼續說:“唐先生可否讓我看一眼貨?”
唐先生不著痕跡的看了時星璨一眼,問:“秦總是送給這位漂亮姑娘的?”
“是,”秦閻漠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我想買份禮物給她。”
時星璨有些不自在,唐先生的目光看得她很不舒服。
唐先生從椅子上起身,給端茶上來的小姑娘使了個眼色,小姑娘會意,放下茶走到門口把門關上了。
唐先生微微躬身,手的方向指著內堂:“秦總這邊請。”
時星璨抱著東張西望的曲表小跑著追上秦閻漠,在他身邊用極小的聲音說:“你不用買禮物給我啦,我們快走吧!”
秦閻漠淡淡一笑:“你可以選擇不接受我的禮物,但我一定要買。”
時星璨無奈,只得跟在后面。
曲表的手緊緊抓住秦閻漠的袖子,眼底有期待的光芒。
秦閻漠笑著掐掐他的小臉:“不會忘了你的。”
曲表心滿意足的放了手。
里面的景色與時星璨想象的不一樣,本以為是更隱蔽昏暗的小屋子,沒想到是個偌大的內院。
典型的蘇州園林風格,中央坐落了一個大池子,大池子里面還有一個噴泉,泉眼不停往外噴水,灑在池子中的白蓮上。
被太陽一照便熠熠生輝,別具風味。
“哇——!好漂亮啊!”曲表贊嘆道。
時星璨亦是微微發愣的看著面前的美景。
唐先生帶著三人經過后院,走進了寬敞的大廳,四周的玻璃柜里放著許多時星璨叫不出名字的古物。
“這些便是我從外國人手里買回來的東西了。”
秦閻漠的一下就看中了一塊玉質的長命鎖,他指著那塊玉問曲表:“想要嗎?”
曲表有些失望的撅嘴,還以為會很好玩呢,結果全是一些無聊的東西。
時星璨看了一眼,連忙勸阻:“別給他買這么貴的,被曲鐘發現肯定轉手就賣了。”
秦閻漠目光深沉的看著玻璃柜里的長命鎖,語氣淡淡的:“先放我這。”
穿旗袍的小姑娘立馬上前把長命鎖包好。
“你想要什么?”
時星璨倔強的搖頭,視線卻落在了一旁的古鏡上。
這是塊很漂亮的鏡子,歲月并沒有奪取它的光輝,反而使它看起來更加富有光澤。
頂端的紅寶石仿佛有生命似的,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幽幽的光澤。
她的小動作自然不能騙過秦閻漠,他對小姑娘使了個眼色,時星璨便多了塊鏡子。
買完東西后,唐先生笑瞇瞇的將二人送出店鋪,關閉的大門再次打開。
古玩街上的人都是生意場上磨練出來的人精,只一眼便能看出秦閻漠是大財主,看向他的視線里帶上了幾分熾熱。
“小哥,賭石嗎?”
“看看這玉鐲。”
“姑娘買玉嗎?”
曲表眨巴著大眼睛問秦閻漠:“秦叔叔,賭石是什么啊?”
“就是買一塊不起眼的石頭,再找人把石頭切開,如果里面是很好的玉石就說明你賭贏了,如果里面還是普通的石頭就賭輸了。”
曲表聽完義正言辭的說:“賭博是不對的。”
時星璨對曲表的懂事很是欣慰,也驚訝與秦閻漠的博學,幾乎曲表問的每個問題都能完美解答。
時夢溪今天是被閨蜜硬拉著來到古城的,原本只想著在這隨便買幾個玉鐲子回去送給媽媽,沒想到竟然看見了秦閻漠。
“夢溪,那不是你未婚夫嗎?”小閨蜜戳戳時夢溪的腰,擠眉弄眼道,“不上去打個招呼?”
時夢溪臉色微紅,嬌嗔她一眼低聲道:“我不敢。”
“那可是你未婚夫,明兒就能結婚的那種。”小閨蜜慫恿道,“有什么不敢的?他還會吃了你不成?”
時夢溪似乎被說得心動了,理了理衣領,解開了胸前的兩顆扣子,扭著腰肢穿過人群,卻在看見秦閻漠手上孩子的時候瞬間僵硬。
“夢溪,你怎么不上去……”小閨蜜的舌頭打結了,“那、那是秦閻漠的孩子?”
時夢溪臉色陰的能滴水,咬牙切齒道:“不知道。”
小閨蜜繼續自說自話:“他什么時候有個這么大的孩子?從來沒聽說過啊。”
時夢溪探著腦袋向前走了幾步,正好看見剛才被秦閻漠擋著的時星璨!
“那個賤人!”時夢溪怒罵,聲音有些大,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小閨蜜怕被秦閻漠發現,拉著她走到小巷子里,問:“你別激動,那孩子不一定是時星璨和秦閻漠的,他們才認識多久啊?”
時夢溪一開始也這么想,后面越尋思越不對,為什么秦閻漠一開始就對時星璨表示出了明顯的好感?
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出她時夢溪才是時家正牌大小姐,為什么秦閻漠會放下身段向一個私生女示好?
除了他手上的孩子哪還有更好的解釋!
時夢溪的手指狠狠陷進肉里,鮮紅的指甲油就像鮮血,在雪白的指甲亮的刺目。
“秦閻漠走開了!”小閨蜜說道,“你要過去看看嗎?”
“要!”時夢溪眼神陰鶩,心底帶著幾分絕決。
她把剛買的飾品放在小閨蜜,一步一步走進時星璨。
耳邊是自己如鼓般的心跳聲,依然卻依然淹沒不了心中的恨意。
就在她的手已經摸到時星璨烏黑的發絲的時候,有人捂著她的嘴,一把拉到了旁邊的巷子里。
“閻漠!”時夢溪失聲叫道。
秦閻漠身上的氣勢冷峻的讓人害怕,他低頭看了一眼,時夢溪雪白的胸脯正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在心底不屑的冷哼一聲,還真是好風景啊。
“你來這干嘛?”
時夢溪的妒意與不甘在看見他的瞬間便分析崩離,只剩下滿滿的討好與藏進骨髓的恐懼。
“我、我陪閨蜜來逛街。”
“那就好好逛,”秦閻漠幫她把胸口的扣子扣上,語氣毫無溫度,讓人聽不出息怒,“再讓我發現你想對時星璨不利,就別怪我不客氣。”
明明是淡漠至極的語氣,時夢溪卻依舊控制不住因為恐懼而顫抖的身子。
“別讓我再看見你,滾。”
秦閻漠扣好扣子后在她耳邊低聲提醒,接著掏出手帕有些嫌惡的擦手,出巷子的時候順便把名貴的手帕扔進街邊的垃圾箱里。
時夢溪只覺得異常委屈,只恨不能抓住時星璨暴打一頓。
但最終她還是回家了,時家現在已大不如前。
因為曲鐘和韓月的事,他們兩家人已經淪為商界的笑柄,要不是當年的根基深厚,現在怕是早就破產了。
時夢溪眼圈紅紅的回到閨蜜身邊:“我們走吧。”
小閨蜜嚇了一跳,問:“怎么了?你妹妹罵你了?”
時夢溪搖頭,語氣滿是怨恨:“我就不信收拾不了她!走,回家!”
小閨蜜雖然還很想繼續逛,但是時夢溪回家就沒人給她結賬了,只得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時夢溪眼底的怨毒讓小閨蜜都嚇了一跳,她結結巴巴安慰道:“你別氣,讓你爸給你做主。”
時星璨疑惑的看著從小巷子出來的秦閻漠,問:“你不是去洗手間了嗎?怎么從那出……咳咳,沒事。”
人有三急,一下找不到洗手間也是正常的。
秦閻漠失笑:“你覺得我是那種隨地大小便的人?”
時星璨搖頭:“不不不,我能理解,人有三急。”
秦閻漠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我去那買東西呢,腦袋里天天裝的都是什么。”
時星璨有些尷尬的撓頭,說:“對不起啊……”
秦閻漠笑得促狹:“親我一口就原諒你。”
時星璨還沒來得及臉紅,曲表就伸出腦袋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二人哭笑不得。
而另一邊的時夢溪已經在車上哭喊著給時軍打電話了。
“爸爸!時星璨那個賤人勾引秦閻漠!”
時軍眉頭緊擰,訓斥道:“男人結婚前有個三妻四妾很正常,你不要無理取鬧。”
“是你小女兒搶了我的老公!”時夢溪囔道,“她那么不要臉您就不管管,嗎!?”
時軍一只手揉著太陽穴,說:“你先回來,剩下的再說。”
他現在已經沒有多余的心思處理秦閻漠和時星璨的事了。
都是因為曲鐘那個蠢貨,現在時家和曲家一樣,處于一直虧本卻又不至于破產的尷尬境地,他每天把所有精力花在公司上才能勉強達到收支平衡。
想到時夢溪的話,時軍一陣頭痛,他也不知道秦閻漠為什么會拋棄美麗妖嬈的大女兒而選擇灰頭土臉毫不起眼的小女兒。
“老爺,吃飯了。”楊琦站在書房外,推開房門,低下眸子恭敬的說。
看見楊琦風韻猶存的身姿,時軍眼睛微瞇,其實時星璨打扮一下也是個漂亮姑娘,或許秦閻漠就是看上了她這點?
時軍起身,冷淡的‘嗯’了一聲,徑直走到樓下。
雖然這么多年來蘇晴和時夢溪一直針對她們母女,但是時星璨也是他的女兒,既然都是女兒誰和秦閻漠聯姻也就不再重要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抱住秦閻漠的大腿,讓時家恢復到昔日的鼎盛時期。
“還站著干嘛呢?把湯端上來啊!”蘇晴看著傻站在旁邊的楊琦,不爽的吩咐。
要不是公司收益不好她也不至于辭掉大部分傭人,搞得現在連吃飯都得看著楊琦的臉!
時軍伸出手阻攔:“等等,別急。”
蘇晴和楊琦都停下手中的動作。
時軍推推鏡片,語氣冷靜:“我有事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