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姻媱捂住右肩慢慢站起來，看著虞未生那生慍怒的面容，竟扯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虞未生你任性夠了！”
她喝斥一句，聲音稍微有些拔高，說“是因為對蘇柒他心存愧疚？知道我對蘇氏動手就動怒了？”
見虞未生默認了，她冷笑道“呵呵，你想補償也好填命也罷，但別忘了你身后是萬千幽璽子民！”
“你覺得蘇柒現在還會對你一往情深嗎？你覺得他對你的愛能無視仇恨嗎？”
“不會的，他不會的，你猜他坐穩家主之位后要如何？當然是鞏固實力聯合他方勢力，一舉掃蕩幽璽鏟除你這女魔頭了。”
“可是幽璽子民可其無辜啊？難道你想讓他們再經歷二十年前的事嗎？你想讓手無寸鐵的他們遭受屠殺嗎？”
“你對那些人仁慈，可曾有想過幽璽？”
“你對他蘇柒心存愧疚了，可曾還記得我娘的囑托？”
“別忘了自己肩上的責任，虞遲！”
柳姻媱字句如同滾燙的熱鐵，狠狠烙在了虞未生心頭上。
“沒錯，在過去一個月里是我讓潭新分舵的舵主，去接近蘇氏旁系的人以及想辦法攪黃蘇傅兩家的聯姻。”
“但沒料到姜氏居然會出手相助，蘇柒不但坐穩了家主之位，還與姜旬一起搗毀了我們潭新分舵。”
柳姻媱緩步走向虞未生，手摸上她略微怔忪的臉，柔聲說“你與蘇柒已經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你得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的命，如果你狠得下這顆心那就帶著萬千子民血染幽璽吧。”
“呵呵呵呵——”
柳姻媱拍了拍虞未生的肩膀，帶著狂肆的笑意走出議事堂。
當虞未生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看見顧昔寒正安靜看書的畫面。
這樣一幅寧靜安逸的情境，如果在某處山間小屋里，就更讓人覺得舒心了。
“怎么了？”
從她推門進來那刻起，他就放下手中的書籍，本以為她會像平時一樣，滿臉笑容的撲向自己。
卻發現她失神佇在門口，表情木訥沒有神采。
發現她的異常，快步上前擁著。
聞到到熟悉的氣息，和讓人心安的聲線，她不說話的靜靜回抱。
“先進來。”
拉她進來，把門關上。
“有心事？”
瞧她一直低著頭也不說話，他心中涌起擔心的情緒。
“沒事。”
她只是輕輕搖著頭，將臉埋在他胸膛前。
深深汲取一口氣，將他身上的竹香味，全部吸到胸腔間。
“要聽曲嗎？”
知她不想說，他也不逼她。
“嗯。”
聲音是悶悶的。
顧昔寒將她拉到床邊去坐著，隨后從腰囊掏出那熟悉的塤。
不多時，一曲令人懷念的調子響起，如今再聽此曲又是不一樣的詮釋。
原本閉著眼睛去聽的虞未生，悄悄掀開眼睛去觀察他，而他的目光始終在自己身上。
一曲終，她問“這次聽的感覺不一樣，好像沒之前那么...唔，怎么說呢，感覺沒那么壓抑吧。”
聽見她這么說，他輕輕的笑了，手指刮過她鼻梁，溫柔道“如今你就在我身邊，自然出來的感覺不一樣。”
“嗯？”
沒太懂他的意思。
他將塤放回腰囊，擁著她說“你可知這首曲，乃我對你之相思？”
“哈！？”。
見她一臉不可思議，他又繼續道“我早說過這首曲叫未生，你偏是不信，還戲稱寒生調。”
雖然無心插柳，卻更喜歡此名。
寒生寒生，有他有她。
“額，那時候也沒想到你會對我動心思。”
不過現在回想當初，若那時候他就說明了，自己會接受嗎？
也許現在的一切，才是最好的安排。
她與他經歷太多了，如果沒有這些經歷，或許她都不能知道，自己也如此在意他。
“要睡會兒嗎？”
見她神色還是些蔫，提議道。
“那你呢？”
見他精神飽滿的樣子。
“我守著，你安心睡吧。”
拍拍她的柔嫩手背，傾身吻住她的眼睛，只是蜻蜓點水一下。
她點點頭，握住他一只手躺平身子，說“那我睡了。”
“嗯。”
見她如此乖巧聽話的模樣，實在是可愛得讓他心尖一燙，忍不住在她鼻尖處親一下。
替她掖好被角，守著她入睡。
他垂眸專注的凝視這張秀麗臉龐，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個弧度。
*
之后兩天，姜眾堯身上的傷徹底好了，而他跟沈撫安也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
同時九州兩陸也突然掀起一陣洶涌的流言蜚語。
說顧小公子成了女魔頭的入幕之賓，不但幫她排除異己還殘害同道中人。
這個傳言很快讓人相信了，只因九天山上和青云盟會，大家有目共睹顧小公子是如何維護女魔頭的。
這樣的議論越演越烈，就連顧氏也在風口浪尖上。
顧家主第一時間傳音讓顧昔寒回顧氏，其實顧氏人都猜到他現在人就在幽璽，也知道他將這個大師姐看得很重，很珍惜重視這份同門情誼。
虞未生剛好推開門進來，看見顧昔寒掐滅了傳音術，他神情無異的走過去，擁著她問“累嗎？”
昨晚她去密室修煉了。
“還好。”她聲音卻聽出了疲憊，她問“剛才是有傳音嗎？”
“嗯。”
下巴抵在她頭頂，嗅她發間的清香。
“顧氏的傳音？”
她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幽冷。
“嗯。”
他還是簡單的應著。
“說了什么？”
輕輕推開他，眼睛盯著他看。
只見他眼睛微微一偏，說“父親問我近況而已。”
“嗯。”
聽完才將頭埋進他的胸膛，嘴角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勾起一抹清冷的苦笑。
自上前與柳姻媱不歡而散后，怕自己又被她故意攔截消息，所以每天會尋個時間去議事堂。
也得知了外邊近兩天出現一些傳言，這傳言于顧昔寒或顧氏都極不利。
雙手攬上他的脖子，頭靠在他肩前道“跟我一起，你有悔嗎？”
“此生無悔！”
他沒有遲疑的回答，不用看他此刻的表情，都能知道他的堅定。
“若將來世人逼你作出兩難選擇，你會如何？”
有些好奇的抬頭看他，發現他眼神很深邃。
這個問題，他久久未能回答。
就在她眼睛里的光漸漸黯淡時，他的唇卻貼上了她的眼睛。
他的指腹輕輕覆上她的耳垂，沉聲道“在我這里沒有兩難的選擇，只因世間唯獨一個你。”
他面前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愛她。
這樣的答案深深震撼著她的內心，她何德何能擁有他全部的呵護？
這樣完美優秀的他，這樣深情不悔的他。
她怎舍得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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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需要把握一下火候~
不能被關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