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莫舟等人離開之后，時初跟醫生再次地談論莫聿寒的狀況。

“現在這里也沒有別的人了，請你務必如實地告訴我，聿寒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他還有沒有恢復記憶的可能，還有……失去記憶真的是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情和秉性嗎？”

現在的莫聿寒實在是太過陌生了，除了那張臉，身上沒有任何莫聿寒的特征。

說話的語氣，態度，以及是待人的方式都有所不同。

時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太久沒有見到莫聿寒了，才會產生這樣的感覺。

“三爺的腦部受傷，性情會發生改變也是屬于正常的范疇，他現在的說話態度和方式，其實也跟他醒來之后接觸的環境相關，不過一個人的喜好厭惡，是一種很自然的反應，莫夫人可以在接下來的時間好好觀察三爺的反應，看看還有沒有什么異常。”

醫生的話也不無道理，莫聿寒失去記憶之后，態度語氣有可能也會因環境所改變，

“那我有什么辦法，能去幫他恢復？”

“你可以多帶三爺去你們曾經去過的地方，做一些曾經做過的事情，刺激他的大腦皮層，說不定能夠幫他快點恢復記憶，剩下的，就只能看三爺自己的造化了。”

時初陷入了沉思，但也沒有再說些什么，“謝謝醫生，霞姨，送客。”

這一次莫聿寒能找回來，也算是對已故的老夫人一個交代。

時初回了房間，發現莫聿寒并沒有躺在床上休息，而是在房間里面來回踱步，好像對這些東西都充滿好奇感一般，她凝了凝眉走上前，輕聲地喊了聲，“聿寒。”

莫聿寒聽到時初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過身來沖著時初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時初感覺自己跟莫聿寒之間的關系好像一夜之間回到了解放前，兩人待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尷尬，只是這種尷尬更偏向于莫聿寒對她的，時初只要靠近半步，莫聿寒就后退半步。

“你很害怕，我靠近嗎？”時初看著怯怯的莫聿寒，忽然間聯想到多年前初見莫聿寒的場景。

只是當時怯懦害怕的人是她，莫聿寒只要一靠近，她就忍不住想躲。

現在全都反過來了，時初暗暗地想著，這是不是所謂的因果循環。

“沒。”他淡淡地回答，眸光與時初對視，可見他看著時初的眼神還是很溫和的。

雖然眼里沒有之前那種愛意，但是時初看得出來莫聿寒并不排斥她。

“我知道你失憶之后對這一切都很陌生，但這里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家人，這毋庸置疑的，我不勉強你要馬上接受，你可以慢慢來，找到你最舒服的方式在這里生活。”

時初的聲音和語氣都非常的溫柔，像是三月里柔柔的春風，吹在臉上溫暖舒服。

不管是失憶與否，都沒有男人能夠抵抗住這般漂亮而又溫柔的女人。

“你以前很愛我的，對嗎？”莫聿寒認真地看著時初，抿了抿唇后問道。

“你說錯了。”

莫聿寒微愣，但隨即聽時初說：

“不管是以前，現在，未來，我都會一直愛你，就算是你失憶了，我對你的愛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現在你最應該做的就是調養好身體，其他的事情我會替你打點好，你都不必去煩惱。”

莫聿寒嚇了一跳，但看見時初這樣深情的告白，心里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雖然我什么都不記得了，但我會努力地去記起來，至少以后都不會再將你忘記了。”

從再次見到莫聿寒開始之后，時初的心里面就一直忐忑不定。

直到現在聽到他說了這句話，她這才感覺到有種安慰。

“這樣便好，但現在我還是要帶你去個地方。”

“哪里？”莫聿寒皺了皺眉，一臉疑惑。

時初賣了個關子，并沒有著急告訴莫聿寒。

帶著他走到樓下最里間，讓他去看看老夫人的牌位。

“在你失蹤之后沒多久，媽因為承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在醫院里面去世了。”

莫聿寒怔怔地站在牌位跟前好像不知作何反應，哭也不是，輕松也不是。

他的一切表情，時初都看在了眼里。

難道得知老夫人去世的消息，對他來說并無所謂嗎？

或許是吧，他現在什么都不記得了，老夫人對他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

“時初，我……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不礙事，我知道這不怪你，畢竟你現在什么都不記得了。”

兩人在老夫人的牌位前待了有一會兒，時初便拉著莫聿寒的手往花園帶。

莫聿寒看到這么一大片的梔子花田都愣住了，半天沒說上一句話。

“你還記得這里嗎？”時初問道，眼神中充滿期待。

莫聿寒搖搖頭，他對眼前這些花沒有半點印象。

時初也不氣餒，跟他解釋說道：“因為我很喜歡梔子花，所以你在這里種滿了梔子花，這些，你腦海里面有一點點的印象嗎？”她想著，莫聿寒聞著花香，說不定能夠找到點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