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聿寒的眼睛閉著,時初說這話不知是給他聽,還是給自己找了借口。
順著莫聿寒的脖頸慢慢地往下擦,毛巾觸及到他結實健碩的胸膛,動作有些遲疑。
些許是房間的溫度在逐漸升高,她的臉頰也緊跟著有些滾燙。
可正在這時,莫聿寒忽然間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放。
時初看了一眼他沉靜的面容,使了勁要抽離,沒曾想竟然拽不開。
她很納悶這男人到底是真的睡著還是假睡著了,這力氣怎么還這么大?
“莫聿寒,你給我松手!”時初只差沒有掐他的手了,但看在他是個病人的份上,算了。
莫聿寒好像還是沒有聽見一般,繼續沉沉地睡著,只是眉頭不像剛才那般緊蹙了。
難道抓著她的手腕,就能安心?
時初想了想,停止了掙扎,將毛巾放到了一邊。
莫聿寒好像也意識到了時初沒有要離開的動作,手掌握著的力度也輕了不少。
時初長嘆了一口氣,她真是服了莫聿寒了。
現在她坐在莫聿寒的身邊,哪里也去不了,就只能看著他。
誰能想到,分開四年,現在恍如昨日,現在她又回到了起點。
可現在,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莫聿寒,倒也沒有什么不好。
些許是盯著有些久了,有些無聊了,時初湊近了一些,伸出了手掌輕輕地瞄著莫聿寒的眉毛,柔軟蓬松的觸感,就好像是兩條毛毛蟲一樣。
當年她氣莫聿寒真的跟她離婚,氣他不來看自己一眼,就已經想過,這一輩子,就算是他求著原諒,求著要復合,她也不會答應。
但是想歸想,如果莫聿寒真的這般做了,她也未必不會答應。
可莫聿寒性格也倔,他也跟她一樣。
再次見到莫聿寒,時初好幾次都想問,他這些年當真就沒有去看過她,當真就沒有去打聽她的消息嗎?還想問他,這些年有沒有另尋新歡,有沒有跟別的女人親密過?還想問他以前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但是她有自己的尊嚴,有自己的驕傲。
她不許自己放下姿態,去詢問莫聿寒關于這些事情。
因為她怕得到一個不好的結果,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怕以后見念念的時候面對他,氣氛會更加尷尬。
“一直以來我都看不懂你,我也從不明白我在你心里到底有沒有占據位置,你總是這樣不冷不熱,總是這樣讓人琢磨不透!
趁著莫聿寒燒得迷迷糊糊,時初這才敢當著他的面說出這些話。
以前的時初在面對莫聿寒的時候很是自卑,所以哪怕莫聿寒對她好,她也不敢相信這是愛,當一方的身份過于懸殊的時候,那種自然而然產生不安全感,會在心里面不斷地扎根,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地放大。
這也是當時她愿意相信莫聿寒要跟她離婚的消息。
除了最開始的合約,還有就是潛藏在她心里面那份自卑。
現在她變得不同,完全沒有四年前那個卑微怯懦的影子。
她那么努力地改變生活,其實也就是為了有一天,能以平等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不再懼怕,不再惶恐。
可是當再次見,很多的事情早已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