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如驚雷炸響,時初腦子昏沉到一片空白。
她眸光慌張閃爍,不敢與那雙猶如深沉如海的眼眸對視,有些語無倫次。
“你……多想了,我并沒有不開心。”
時初自從到莫家起,就時刻自省,要規行矩步,小心翼翼。
對方是世家之女,又與莫聿寒關系匪淺,她怎么會有這樣的心思?
時初不敢去推測自己這樣反常的原因是什么,選擇逃避。
莫聿寒眸色幽深地注視著她耳垂紅透,呼吸平穩,卻略顯灼熱。
情緒都寫在了臉上,還要拒絕承認。
難道想躲上一輩子,跟他保持客氣并且疏遠的夫妻關系?
“那么你希望我欣然接受?”嗓音低啞,循循善誘。
他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隔著薄薄的衣料,清晰地感受到她曼妙身形的輪廓,喉頭有些緊,心頭頓時也有幾分躁郁,試圖沖破禁錮。
靠的太近,時初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氣,和他身上獨特的氣息混合在一起,讓人有些微醺。
他應酬過,還喝酒了?
時初心跳漏了幾拍,試圖將他推開些許。
收到禮物怎么處置不是他的問題嗎?她有什么權利來做決定?
但他不依不饒。
時初咬了下唇瓣,鎮定道,“這是人家特地從國外帶回來的,如果閑置確實有些可惜。”
話音落下,一陣壓抑的沉默。
莫聿寒微微放手,卻仍將她禁錮在垂眸可及的范圍,清冽眸光如電。
這回答,真是大方賢淑到,讓人氣極反笑。
“這真是你心中所想?”
時初話已出口,再無回旋的余地,如果再回答“不是”,先前的一番行為是為了什么?無理取鬧么……
想到這里,她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是。”
莫聿寒唇角微勾,眼底卻無絲毫笑意。
熟知的人,自然知曉此刻他已十分不悅。
時初看了他一眼,心頭一緊。
卻不料設想中的暴風雨并沒有來臨。
莫聿寒沒有任何回應,一把將她松開,冷峻的臉龐也讓人瞧不出任何情緒,轉身干凈利落。
距離拉開,時初反倒愈發心亂如麻。有一瞬間,她甚至想叫住他。
囁喏了兩下,“我,我去給你放水。”
“不必。”
莫聿寒低沉冷淡的聲音響起,走到一半的腳步停了下來。
“這些事情有傭人去做。”
她神色一僵,靜立在原地。
男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難道不計較也有錯嗎?
記得以前在家里的時候,父親收到了別的女人送來的禮物,于麗都會跟他大鬧一番。
鬧得昏天黑地,讓整個家里的氣氛都變得很壓抑。
不但父親最后受不了于麗這般無理取鬧,她和時柔也會在這個時候躲出去。
她方才的確有些許不舒服,但潛意識里卻并不想要成為像于麗那樣的女人。
倘若一開始就大大方方地把東西遞交給他,就不會有這么多波折。
說到底還是自己引來的。
“那……先不打擾你休息了,我答應過蓓蓓睡前要去看看她。”
經過剛才過后,房間的生存指數已經快要接近負數。
時初想找個借口離開,好讓雙方都平靜一下。
莫聿寒聞言眉心一擰,方才沉下的臉色更深一層。
她是真的不知還是毫不在意?
“我出去了……你有什么需要的話再通知我。”
時初聲音極細,腳步已到了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