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無事可做,康有為一整天都待在辦公室里,煙灰缸里的煙頭都堆成了小山,但他的手指間還燃著一根。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下班的時候早就過了,但康有生并沒有離開,因為他的心里比較煩燥,而他習慣呆在辦公室里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時,電話響了,是口袋里的手機。康有生心里一跳,但動作卻十分平穩,緩緩將手機取了出來,看了個號碼,是黑臉老史的。
康有生身居高位,是祝家的中堅勢力,所以他不能有半點閃失,即使到了這種緊要的關頭,需要他親自出手,但也不會太直接,黑臉老史就是一個中間人。到時萬一出了什么事情,就可以讓黑臉老史來承擔。舍車保帥,這是華夏的傳統智謀。
“師兄,找到一個。”黑臉老史的話不多。
“一個?另一個呢?”康有生的話也不多。
“不知道。”
“嗯,那就先把這個處理一下,注意別打草驚蛇。”
“我會親自安排的。”
掛斷電話之后,黑臉老史有點興奮起來,因為他生性好斗,而且知道那兩個殺手都有一身好功夫,現在終于遇到對手,他的確有些高興。
不過,他也知道,這次出手,是絕對不能出錯的,所以必須要帶高手過去。他仔細想了想,挑選起來。
“祝虎不錯,這小子雖然年輕一點,但功底扎實,又擅長暗器,到時可以守在外圍,如果那小子溜脫,他正好能進行阻擊……祝松的擒拿遠近聞名,就是我僅用擒拿對招,恐怕也只能跟他戰個平手……祝林的大碑拳法力量兇猛,做正面對抗再合適不過,只要將那小子的主要力量吸引過去,就能輕易地將其拿下……”
黑臉老史想了好幾個人,都是祝家年輕一代的高手,當然他也想過祝羽默,但馬上就把她的名字給劃掉了。
這次行動關系重大,說嚴重一點,可以直接影響祝家在G市的命運,所以黑臉老史十分小心,把祝家弟子挑了又挑,最后選出了五個人。
“不行,五個還是太少。”
以五對一,黑臉老史居然還認為太少,這并不是因為他覺得那兩個人有多厲害,而是因為他們要生擒活捉,這跟打敗對方完全是兩回事情。
打敗一個人,只需要武功高出一點,就足夠了。但要抓住一個人,這就不容易了,因為對方是個大活人,如果他根本就不跟你打,老遠看到你就跑了,那么再多的人也不夠用。
所以,黑臉老史必須要將所有的情況都安排好,無論出現哪種局面,都必須保證將那個人抓到。
他又挑了一遍,這回又多選了五人,總共十人,加上他就是十一人。
這時他突然腦中一閃,想到一個人來,于是趕緊拿起電話,打了出去。
王大明此時正在跟壟溪溫存,兩人現在是小別勝新婚,那種如膠似漆的感覺,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會知道個中滋味,當真是銷魂蝕骨。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王大明完全沒有理會,繼續緊緊地摟著壟溪。
鈴聲響個不斷,壟溪道:“大明,你先接電話吧,別有什么急事兒,現在還早著呢。”
王大明拿起電話,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心里有些郁悶,但還是接通了:“喂,誰啊?”
“王總,我是大黑臉。”
“哦,原來是史局啊,你好你好。”
“王總,今天有點事情,想請你幫忙,不知道你晚上有空沒有?”
說實話,王大明真的不想去,因為好久都沒有跟老婆在一起纏綿了,他正想著大戰通霄呢。不過他知道黑臉老史既然開口了,那一定是大事,于是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就是上次在小區逃掉的那兩個殺手,現在被我們找到一個,今天晚上動手。我這邊人手有點不夠,你功夫好,所以想請你也加入。”
王大明聞言一喜:“真的找到了?”
“嗯,是下面的人找到了,應該沒有錯,但到底是不是,只有抓到人才知道。”
“不是有兩個殺手的嗎,還有一個呢?”
“另一個暫時沒有消息,但只要先抓住一下,另一個自然也就逃不掉了。”
“好,我馬上趕過來!”
掛斷電話,壟溪一臉緊張地道:“大明,你剛才說殺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王大明笑了笑道:“沒事兒,不過我現在要出去一趟,晚點才能回來,你別等我了,早點睡吧。”
壟溪有點不滿地道:“我不準你去,你可是答應我今天好好……”說到后面,她的玉臉微紅,都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王大明看得出神,真想哪里也不去,就守著這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但是他知道,如果殺手的事情不處理,那么柳冰燕還會遇到危險,而那兩個人身手極高,如果再有下一次,恐怕柳冰燕就沒有之前那么幸運了。
“老婆,這件事情很重要,我不能不去啊。”
“是不是很危險?”
“嗯,有一點。”
“那我更不能讓你去了。”
壟溪固執起來也很厲害,兩只手緊緊抱著他,一點也不放松。
王大明無奈,只能如實說道:“老婆,這件事情有關冰燕的安危,你如果堅持不讓我去,那以后她遇到危險,你可不能怪我。”
聽他這么一說,壟溪的手松了些,盯著他道:“到底是什么事?”
“有兩個十分厲害的殺手,盯上了冰燕,并且已經下手幾次,只是冰燕運氣好,沒有中招。但下一次誰又能料到會如何呢?”王大明道:“現在已經找到其中一個,我們準備趁夜進行抓捕,只要抓住他們,那冰燕也就安全了。”
“抓人是警察的事情,為什么一定要你去?”
“你不知道,G市的警方跟地方勢力有一些糾葛,現在不能讓警方出面,只能自己動手。”
雖然事情很復雜,但壟溪是個聰明的女人,加上這件事情與冰燕的安危有關,所以她沒有再繼續堅持,將手緩緩松開。
“大明,你要向我保證,去了過后,不準逞能,必須好好地回來。”
“呵呵,你把我當三歲小孩了。”
“不行,你好必須向我保證,不然我不讓你走。”
“好好,我的親親好老婆,我向你保證,一定毫發不少的回來。”
王大明說完,抱著壟溪狠狠地親了一口,羞得壟溪直叫:“快松開了,好多口水。”
夜哥和刀把已經找好了房子,準備今天晚上就搬家,他們兩人四海為家,除了一些隨身之物外,也沒有什么東西,所以十分方便,只需要一輛出租車就可以了。
一輛出租車停在小區外面,因為小區有規定,出租車一律不得出入,所以司機只能在大門外等候。
兩個背著大包的黑影,從樓道里走了出來,在小區中間的花園碰了頭,并沒有說什么話,一前一后向外走去。
這兩個人萬萬沒有想到,就在離他們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一輛黑色的小車里坐著四個人,其中一人長著個大黑臉,嚼著木棍道:“真是沒想到,果然是兩個人,看來一定沒有錯!”
坐在大黑臉旁邊的就是王大明,他皺了皺眉頭道:“看樣子他們是準備今天晚上離開,這里地方比較開闊,不適合動手,要不咱們跟上去,等到了合適的地方,再突然下手。”
黑臉老史點了點頭:“小華,開車跟上,先別急著動手,看看他們到底去哪里,等安穩下來之后,再聽我的命令。”
雖然現在兩個人就在咫尺,但并不是動手的最佳地點,因為這里是開閣地形,小區內的建筑復雜,如果不能一舉將其擒住,那么這兩個家伙必定會借著建筑物消失在黑暗之中,到時只要翻出小區,那么想要再找到他們,就有如大海撈針了。
黑臉老史在抓捕這方面是專家,所以一點不急。既然對方是要搬走,那么必定有個落腳的地方,到時等他們安了身,就只需要將門窗堵住,再在外面留幾個人,那就如同甕中捉鱉了,這兩個家伙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出去。
黑臉老史知道這兩個家伙都是行家里手,所以跟蹤的時候,采用了最隱蔽的方法,那就是交叉換車、前后替代,這樣就不會引起對方一點懷疑。
夜哥和刀把上了出租車,向黑夜中駛去,后面一輛灰色的小車立即跟了上去,而另外幾輛車則反方向行駛。
夜哥十分謹慎,車開之后,不停地四下張望,確定沒有異常之后,這才回過頭來,點了根煙。但一根煙剛剛抽了一半,他突然叫道:“停車!”
出租車司機皺了皺眉:“先生,這里不能停,要停去前面。”
“不行不行,我瞥得慌,要尿褲子里了,你趕緊就在旁邊停一下,半分鐘就好。”
司機怕真尿在車上,那可幾天都得聞尿騷味了,他看了看前方,好像沒有監控,正好的前邊不遠的地方是綠化帶,于是將車偏了過去。
“快點,要是交警看到,那我可就慘了。”
“是是,謝了啊。”
夜哥下了車,眼光瑩瑩,將附近四周掃視了一遍,沒有發現突然減速的車,這才放心大膽地回到車上。
一輛車擦著出租車呼嘯而過,車上的人叫道:“他馬的,這家伙真是狡猾,竟然在那里停車!”
“別急,后面還有一輛,丟不了的。”
黑夜沉沉,出租車終于到了目的地,夜哥下了車,取出自己的包,然后帶著刀把向前走去。雖然現在是晚上,但夜哥一點也不輕松,他并沒有直接去租房的地方,而是繞了一個大圈子,然后停在一堵老墻下。
這面老墻時間有點久了,高度只有兩米多點,可能是以前公園的院墻。夜哥看了看四周,沒有行人,突然將包取下,扔到老墻的另一邊,刀把也同樣如此。
兩人十分迅速地翻過院墻,然后消失不見。
遠處的一輛黑色小車,一個人放下望遠鏡,抓起電話叫道:“師叔師叔,那兩個家伙翻墻過去了,我們這里已經看不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