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史局所說的眼線,不止是他做為分局局長的資源,還包括了祝家的資源。這次事關祝大小姐的安危,祝家當然不能置身事外。在最短的時間抓到這兩個神秘的殺手,才能最大程度保障祝羽默的安全。
此時,另一輛穿行在黑夜中的警車上,三顆痣正郁悶萬分地坐在那里。
今天本來想好好在湯警官面前露露面,可是沒想到黑臉老史那混蛋卻從中做梗,讓他丟了面子。
“湯警官,您看到了吧,那個大黑臉就是祝家的人,簡直囂張得沒有邊了。”
如果說之前聽到這話,湯警官可能會當耳邊風,但剛才他可是親眼所見,所以感觸極深。但他是領導,在下屬面前不會表露過多的真實情感,只是淡淡地道:“嗯,這個黑臉局長,是有些不太像話啊。”
三顆痣立即又道:“您是不知道,這個大黑臉就是祝家人,而那個動手的丫頭,就是祝家大小姐,他們根本就是一起的。這祝家在咱們G市,那可是一手遮天,無法無天。”
湯警官皺了皺眉:“這么說,祝家可以稱得上是G市的地頭蛇了。”
“對對對,您說得太對了,就是地頭蛇。不過這條地頭蛇還真不是一般的地頭蛇,那祝老頭開了幾十年的武館,門下弟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他的這些弟子,現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像咱們市局的副局長康有生,就是祝老頭的弟子之一。”
這次婁局專門把三顆痣派出來,協助湯警官辦案,其目的可不單純。除了協助之外,另一個重要目的就是使康有生的壞水,先在上級單位造成一定的影響,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果然,湯警官一聽,眉頭立即扭得更緊了:“什么,康副局長,也是祝家的門徒?”
“誰說不是呢,并且不是一般的門徒,而是祝老頭的親傳弟子。”三顆痣娓娓說道:“這康副局長倒是破了不少案,但其實都是借著祝家的勢力才能破案。既然如此,那他必定就要有所回報,所以這些年來,關于他的傳言也不少。”
“哦,都有些什么傳言?”
“當然跟祝家有關了,說他幫祝家擺平了很多事情,一般的小事,我們G市的警察根本就不敢敲祝家的大門,因為大家都知道,祝家背后有個康副局長撐腰,而且祝家還不止這樣一個靠山,黑道上的幾個大佬,也是祝老頭的徒弟呢。”
湯警官更是瞪大雙眼:“什么,祝家還跟黑道有關系?”
“關系緊著呢。”三顆痣道:“現在G市黑道上有名的大佬過江龍,就是祝老頭的弟子,跟康副局長說起來是正宗的師兄弟,您想想看,這黑白兩道都有人,誰敢招惹祝家啊?”
“原來如此,看來上級命令此案不準G市警方插手,是大有深意啊!”
“我和婁局堅決支持上級領導的決定,咱們G市現在治安大壞,有一多半都跟祝家有關,如果不鏟除這顆毒瘤,咱們這里將永無寧日。湯警官,說實話,這次聽到您帶隊下來,我心里別提多高興了,這個G市終于有了希望。”
三顆痣能說會道,把姓湯的捧得像救世主一樣,而G市則被他描述成為地獄惡狼一般的罪惡城市。
過了一會兒,湯警官道:“老劉,聽你剛才這么一說,我覺得3.14案件可能有想像不到的內幕。這樣吧,你安排一下,明天我跟婁局碰個頭,這祝家和康副局長的事情,可不能掉以輕心,必須嚴肅對待。”
三顆痣聞言大喜,忙點頭道:“好好好,這個我來安排,今天晚上您一定要休息好。”
三顆痣的心里禁不住咚咚跳了幾下。要知道,他是婁局的親信,現在的職務是辦公室主任,如果康有生被搞下去,那么就空出一個副局長的職務,而他就理所當然是第一候補人選。加上他跟婁局的關系,以及在這次行動中所做出的成績,那么這個副局長的位置,根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卻說夜哥跟刀把從小區逃離之后,并沒有離開,而是繞了一個圈子之后,又回到了“匪徒”窩點。因為夜哥知道,如果現在就逃走,那么這里的人就會少兩個,那么馬上就會被警方發現。
所以說,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警方把所有參加野戰的人都扣留下來,然后一起送回市局。因為人數太多,所以足足用了兩輛大車。
費閣和韓晨宇也被送到了市局。
很奇怪的是,費閣這位大少爺,這次居然一聲不哼,就這樣乖乖地跟著走了。因為費老爺子交待過,不準他在外面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只能先委屈一下,然后讓阿威出面。再說他本身也沒有做什么壞事,被警察帶走也是例行公事,問完話就會放人。
由此可見,費閣這個人其實并不是像外人想像的那樣不學無術,再怎么說他也是費老爺子的孫子,多少受到了一些熏陶。
平時囂張跋扈,那是因為他有錢有勢,無所顧忌,而真正需要他低調的時候,他一樣懂得隱忍。就像對待王大明這件事情,他也做得非常聰明,明知柳冰燕心里有王大明,但他還是把王大明當哥一樣對待,因為他知道得罪了王大明,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相反把關系搞好了,他就有機會跟柳冰燕在一起。
當然,他是在搞清了王大明對柳冰燕沒有企圖的情況下,才會這樣做的。如果說王大明心里對柳冰燕有什么想法,那就是他費閣的情敵,到時情況又不一樣了。
雖然此時已經是深夜,但是到了市局后,局里的人已經到了大半,因為就在回來的路上,三顆痣已經向婁局做了匯報,婁局則立即下令,讓警官們緊急加班。
五十多個人被分開詢問,并且要查明身份,這個工作量的確不小,整個市局都忙開了。
夜哥跟刀把坐在外面,神情十分自然,就跟別的人一樣,什么才不知道。
“夜哥,不會有什么問題吧,現在走還來得及。”刀把小聲說道。
“不用擔心,什么事都不會發生,如果走了,那可就真的暴露了。”夜哥不動聲色。
這時,一名警官走了過來,對著刀把一指:“你,跟我進來。”
刀把站了起來,穩了穩心神,走了進去。
因為他們不是嫌疑人,所以問話是在辦公室進行。刀把剛一坐穩,那警官就道:“把身份證拿出來。”
“我我,我沒帶。”
“姓名?”
“張有德。”
“年紀?”
“二十七。”
“家庭住址?”
“我是在這邊跟親戚做生意,沒有住房,是租的房子。”
“那就說租房的地址。”
……
一通例行問話之后,警官沒有發現什么異常,讓刀把離開了,跟著又把夜哥叫了進去,同樣也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這也不奇怪,因為夜哥可是經驗豐富的老手,要是一個普通的警察通過例行問話都能問出問題,那他就真的是白混了。
離開警局之后,刀把還是有點擔心,因為他入行時間較短,只有五六年,而這一次是他直接跟警察面對面交鋒,所以難免有些害怕。
“夜哥,咱們現在趕緊走吧,等風聲過后,再回來做事。”
“傻小子,現在可不能走,一走就露餡了。”
“什么?”刀把不解地道:“警察不是已經問過話了,什么問題都沒有發現,還能出什么事情?”
夜哥瞇著眼道:“如果是一般的小事情,這樣肯定就算是過關了。可是這次事情鬧大了,死了十幾個人,G市警方的壓力肯定大得很,他們必定會仔細搜索,不會放過任何一條線索。我敢肯定,明天他們會派人出去,按剛才問的筆錄,一一核實每個人所說的真實性。如果咱們跑了,那么馬上就會被他們列為重點偵查對像,到時想要脫身,可就難了。”
夜哥知道,剛才在警局,雖然沒有照相,可是警局里的攝像頭早就把他們每個人記錄下來,而他現在的樣子,是真正的相貌,所以他不能在這個時候露出半點破綻。
兩人在警方的交待,都是事先準備好的,所以安排起來也比較容易,這一點夜哥倒不擔心。
刀把的眼中突然閃出一道兇光:“我一定要把那個男人干掉!”
“哪個男人?”
“就是跟我們交過手的那個男人,那個人很強。”
刀把口中說的這個男人,自然就是王大明。如果不是他突然驚覺,刀把已經得手了。而且刀把還因此受了重傷,整個右臂到現在都有些抬不起來,就是當時王大明干的。
夜哥眨了眨眼:“算了,我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那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不做為好。”
刀把搖了搖頭:“不,這次我一定要親手宰了他。”
夜哥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以前刀把對他言聽計從,現在的確有幾分反常。于是他看了刀把兩眼:“兄弟,你這到底是怎么了,干嘛跟個不相干的人扭上了?”
這時,只聽刀把一字一句地道:“這個人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夜哥聞言大驚,同時又十分奇怪,因為他對刀把的來歷還是知道一點的,知道這小子來自一個少數民族山寨,而且是坐過牢的,但是卻不知道刀把有什么深仇大恨。
“刀把,給哥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如果真是大仇,哥保證幫你。”
刀把咬了咬牙:“夜哥,這個人我認得,他叫王大明,十年前在保林少數民族自治縣當副縣長……”
話沒說完,夜哥就打斷道:“不可能吧,你小子一定認錯人了,那個男人現在頂多三十出頭,十年前他才二十出頭,怎么可能當上副縣長?”
刀把哼了一聲:“不會錯的,當時這個王大明,的確只有二十來歲,但就是當了保林縣的副縣長,我死都不會記錯。”
刀把是保林縣的人,十年前他才十七八歲,但是已經是當地一霸。并且他有一個哥哥,比他更霸道,整個保林縣幾乎無人敢惹。
后來,保林縣的另一個團伙也起來了,結果兩邊發生了火拼,刀把和他哥追了十幾里路,硬是把對方的頭目給活生生地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