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小聲道:“五嬸啊,你快把那個小護士放了吧,別揪她的頭發了。”
五嬸向來潑辣,把眼一瞪道:“把她放了,那醫院的人還會理我們嗎,那個姓祝的醫生還能出來嗎?”
“就是,醫院的人亂搞,把好好的一個人給整壞了,這同樣是犯法,我們要追究他們的責任!”
幾個人起哄,人群的氣氛立即開始出現變化。
王大明見勢不對,立即大聲叫道:“大家聽我說,我也是一個病人的家屬,并不是醫院的人,我是不想大家出什么事情。你們想想看,要是你們把醫院砸了,或者把這個小護士打傷了,到時警方肯定會追究你們的責任,一個都跑不了。”
頓了一下,他又道:“既然是要解決問題,那就按正規的途徑對解決,沒有必要采用暴力手段啊,這樣不但不能解決原來的問題,反而會把問題越搞越大。試想一下,如果你們真的把醫院砸了,那你們那位得病的親人,又怎么能繼續得到救治呢?”
這幾句話還真的挺靈,說出來之后,現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就是那個潑辣的五嬸,也不由自主地將手松了松。小護士趕緊跑到王大明的身邊,緊緊地挨著他,就好像抓到一根救命草似的。
這時,旁邊的手術室門開了,一個嬌小的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突然看到外面這么多人,又想到剛才外面的喧鬧聲,不禁皺了皺眉頭,把口罩取了下來。
“你們這是干什么,不知道醫院需要安靜嗎?”
當口罩取下來時,大家才發現,原來這名醫生竟然是個女人,并且是一個長相絕美的女人。
“她就是祝醫生!”
不知誰叫了一聲,人群立即重新開始沸騰起來。
王大明不禁暗暗叫苦,這剛剛才平息下來,現在可好,那個肇事的醫生現身了,看來麻煩又來了。
一群人拋開王大明和那個小護士,氣勢洶洶地撲到祝醫生的面前,就像一股龍卷風卷過,讓王大明感覺搖搖欲墜。他有些擔心這位年輕漂亮的女醫生的安全了。
他身邊的費閣倒是眼前一亮,因為這祝醫生長得太美了,特別是那身標準的醫生服穿在身上,給人的感覺特別與眾不同,竟然讓他這位花花大少立即有了一絲沖動。
所以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費閣一看到美女,把危險什么的全都拋在了腦后,奮不顧身,不顧一切地向前撲去。阿大見狀,自然趕緊跟了上去,這里人多地窄,要真發生什么事情,他的責任可就大了。
“你們想干什么,全都給我站住!”費閣攔在女醫生的前面,大義凜然地叫道。不知道的人,還真會把他當成見義勇為的好人呢。
可是,那些病人家屬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里,只是沖著女醫生不停大叫,要她給個說法。
王大明也注意到了那名美女醫生,只見她神色自若,站在那里雖然跟前面的人群不成正比,可是卻一點也不氣弱,有種扁舟漂湖的架勢。
“都閉嘴!”祝醫生冷冷說道,那表情就跟手術刀一樣,寒氣逼人,但卻能救人一命。
激動的人群,被她那冰冷的表情,和冰冷的聲音一冰,竟然冷靜了幾分。
“我剛剛連續做了三場手術,很累,現在請你們告訴我,你們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祝醫生的聲音不大,但是十分清脆,每個人殾有聽得清楚。而且王大明發現,這個祝醫生說話很有水平,她首先聲明自己連續做了三場手術,這就能讓在場的人感受到一個醫生的責任和辛苦,然后要求對方直接說明事由,簡單直接,但又暗藏玄機。
果然,原本冷靜了幾分的人群,現在更加安靜了,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站了出來,應該就是這群家屬的領頭人。
“祝醫生,我家三弟,昨天進了你們醫院,是你做的手術吧。”
“他叫什么名字?”
“龐中故。”
“好像是有這個人,怎么了?”
“你昨天做了手術之后,今天他已經昏迷了大半天,這事兒你怎么解釋?”
“哦,這樣啊,那你們跟我來,注意小聲一點,這里有很多病人,他們需要安靜。”
費閣原本為是想當一回護花使者的,可是沒想到這朵看似弱小的小花居然如此強大,硬生生地將幾十個激動的人給鎮住了,然后便無聲無息地離開,他想好好表現一下也沒有機會。
“真沒勁!”費閣喃喃自語道。
阿大站在一邊,表情有些怪異。王大明看得出來,那是一種痛苦的表情,不由得心里有幾分同情。因為他知道阿大絕不是一般的士兵,而這種人來保護費閣,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從剛才的事情,他也看出費閣的一點真面目,這家伙一看到美女,就跟貓子看到魚兒一樣,顧不奮身,連魂兒都不知飄到了哪里,怪不得柳冰燕對這家伙沒有感覺。
“剛才外面怎么了,好鬧啊。”柳冰燕從手術室走了出來,看著大家說道。
費閣這小子一看到柳冰燕,馬上又變得精彩起來,屁顛屁顛地跑上前來,噓寒問暖地道:“冰燕,現在感覺怎么樣,還痛不痛?”
王大明跟阿大對視一眼,滿臉無奈。柳冰燕自然不會理睬費閣,把臉調到一邊。
“明哥,剛才外面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王大明正要開口,費閣搶先道:“一幫病人的家屬鬧事,不過有我費大少爺在此,誰都不敢亂來,這不就散了嘛。”
王大明跟阿大滿額黑線,一時無話。
費閣就像一個小丑,在柳冰燕面前百般表現,把自己吹得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王大明最后都忍無可忍了,只能道:“冰燕,咱們走吧。”
柳冰燕立即向前走去,費閣像是蒼蠅似地跟了上去,嗡嗡嗡鬧個不停。
蘇隊長是個謹慎的人,當阿大出示證件的時候,他被嚇了一大跳,但是卻記下了證件編號。有了編號就很好辦,通過一些渠道,很快就核實了證件的真偽。
“奶奶的,真的啊!”孔副所長吐了口氣:“幸好咱們沒有亂來,否則這蔞子可就捅得大了,這軍方的人,咱們可招惹不起。”
蘇隊長也有幾分后怕:“是啊,真不知他們跟那家小店是什么關系,這幫家伙也是腳板踢到鐵板上了,自討苦吃。”
孔副所長被這一提醒,立即拿起電話,打了出去。他跟蘇隊長關系甚好,所以也不用避著什么。
“領導,您交待的事情,出了點意外。”
“什么意外?”
“北三路鬧事的那幫人,惹了不該惹的人,來頭大得很,是軍方的人,您看這事兒怎么辦才好?”
“來頭很大?有多大?”
“是一個大校軍官。”
姓唐的一聽,倒抽一口冷氣:“你查清楚了?”
“剛查過,是真的,錯不了。”
“他奶奶的,這幫王八蛋,盡瞎搞,那你就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
“另外,麻煩您給招呼一下,那家小店別再出事了,否則我們不好辦啊。”
“嗯,我知道了。”
王大明他們也許永遠都想不到,阿大當時在小店亮出自己的證件,卻在G市掀起一陣波瀾,而那家貴妃雞小店,也因此得以保存下來。
柳冰燕因為受了傷,所以這幾天一直在酒店里養病,沒有外出。王大明為了公司的事情,經常不能陪在她身邊,這就正好給了費閣機會。
這家伙就像是揮之不去的蒼蠅,成天嗡嗡嗡圍在柳冰燕的身邊,大獻殷勤,弄得柳冰燕煩不勝煩。
“冰燕,你看,這是我剛去買的鮮花蜜膏,你嘗嘗味道怎么樣?”
柳冰燕氣呼呼地把頭扭到一邊,但不小心牽動了傷處,痛得她秀眉輕皺。
費閣趕緊又不在從哪里變出一支藥膏:“冰燕,這是我讓人從京城帶過來的特效跌打藥,快點試一試。”
柳冰燕剛才的確是用力太大,傷處有些痛得不行,于是道:“好吧。”
費閣一聽,如聞仙音,因為他知道柳冰燕的傷處在肩頭,如果要用藥,那肯定得把衣服解開,這可真是美差一件啊。
這小子正在做著美夢,卻聽柳冰燕道:“把藥放這里,你出去。”
“啊?”費閣愣住了:“冰燕,你身上有傷,不方便,不如我幫你吧。”
“謝了,不用你幫,出去!”
這時,門被推開,王大明走了進來:“冰燕,今天感覺怎么樣了?”
“明哥,你來得正好,我要用藥,你幫我一下。”柳冰燕說完瞪了費閣一眼:“還站在這里做什么,出去啊!”
聽到這話,費閣心里那叫一個冤啊,自己巴心巴肺地伺候,可是這柳冰燕卻睬都不睬,這要是換在平時,他早就發飚了。可柳冰燕是爺爺欽點的孫媳婦,他不敢那樣啊!
他狠狠地看了王大明一眼,如果不是知道王大明跟柳冰燕之間沒有私情,他現在恨不得撲上前去咬一口。
王大明嘿嘿一笑:“費閣,要不你來?”
費閣聞言大喜,但柳冰燕冷得發寒的聲音立即傳來:“把那支藥膏扔了吧。”
“別別,我出去,我出去還不行嗎。”費閣連聲說道,跟著便一溜煙出了門,然后把門重重一關。
柳冰燕瞪了王大明一眼:“討厭得很!”
王大明笑了笑道:“開個玩笑,你別當真。說實話,現在跟費閣接觸時間長了,還真覺得這個不可靠。”
“真的嗎,你也這樣認為?”
“當然了,這種事情我怎么可能亂說。”
“那你快想個辦法,把這個人從我身邊趕走,我一看到他,真的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嗯,這個我來想辦法,不過你的主意向來比我要多,有的話就告訴我。”
說話間,柳冰燕已經自已把衣服最上面的兩顆扣子解開,然后輕輕一拉,露出左邊那渾圓雪白的肩頭。
這副香艷的情景,要是費閣在場,恐怕早就獸血沸騰起來。但王大明卻像個木頭人似的,視苦無睹,十分平靜地走上前去,將藥膏擠了一些出來,然后輕輕地抹在她的香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