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明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豐二妹不這么想。
只聽她冷冷一哼:“我豐二妹缺這兩口吃的?”
跟著又十分囂張地叫道:“別以為你會幾下功夫,就想在這里胡來,老娘可不是嚇大的,今天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跟著又尖喝一聲:“還跳個鬼跳,趕緊給老娘打!”
三人只好向前沖去,王大明也不再留手,大開大合,不過十秒鐘的時間,便將三人全打翻在地。
“怎么樣,現在可以談談嗎?”王大明一只腳踩在耳環背上,眼睛冷冷地看著豐二妹。
豐二妹沒想到王大明竟然如此神勇,居然幾招之間,就把三個大男人給收拾了,心里不禁有些波動。但她自小跟哥在社會上混,刀光劍影見得多了,所以也不顯得膽怯,大咧咧地道:“你想怎么談?”
“還是我剛才說的,這頓飯我請你,你們馬上離開,并且以后永遠不準到這家小店鬧事!”
豐二妹冷冷一哼:“好大的口氣,你以為自己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但你們現在的做法,明顯就是敲詐勒索,這是犯法的事情,要是被警察抓住,那可是要判刑的!”
豐二妹臉色一沉:“胡說八道,我們在菜里吃出了蟲子,向店家要點賠償,這合情合理,哪里又犯法了呢?”
這小女子倒也有些心計,見硬的搞不過,便開始講道理。這也是江湖人一般的套路,如果能干得過,一般都不廢話,但如果干不過,那當然不能硬來。
正好王大明也是一個講道理的人,見對方提了話頭,當即接道:“要求賠償的事情,如果在蟲子的事情被核實之后,你們的要求是合理的,但是這數量也太大了,更何況,現在蟲子是怎么來的,也沒有搞清楚,你憑什么要老板賠償呢?”
老板夫婦在一邊感動地道:“謝謝這位先生,我我們敢保證,小店的雞都是經過精心制作的,絕對不會有蟲子。再說雞肉不是青菜,里面要是有蟲子了,那就說明肉已經腐爛了,根本就沒法吃,大家可以聞一聞,如果他們這桌的雞肉是臭的,他們要賠多少我都愿意。”
王大明點了點頭:“老板,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幫你做主。”
柳冰燕也走了過去,握著老板娘的手,輕聲道:“大嬸,別著急,有我們在,這些壞蛋是不會得手的。”
豐二妹倒是一點不慌,這種事情她見得多了,想當年她跟哥哥闖碼頭,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那都只是兩張嘴巴皮子一張的事情。
只聽她道:“肉臭了才有蟲子,這是哪門子的道理,也許是在煮肉的時候,沒有蓋鍋蓋,讓蟲子掉進去了,或者是用了臟水、臟油,那里面有蟲子,難道這就不應該賠償了嗎?”
還別說,這女人的確是牙尖嘴利,反應也快,說出的話也占了一些道理。
不過,現在站在她面前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曾經當過市長的王大明。做為一個高級官員,首先要善于分析,其次要有相當的口才,這樣才能服眾。
王大明不急不緩地道:“你剛才說的那兩種情況,的確有存在的可能,但也只是可能,必須要經過核實過后,才能確定,但你們剛才什么都沒有做,就獅子大張口,這總是不對的吧?”
豐二妹沒有做聲,王大明又道:“再者說了,既使確定了,但也不可能賠到五十萬之多,按我國現行規定,這種情況最多是兩到三倍的飯錢。”
豐二妹估計今天是難以得手,于是立即接道:“那行,你讓老板把錢賠了,我們馬上就走。”
王大明微微一笑:“慢著,我還沒有說完呢。”
“你還想說什么,難不成想說這蟲子是我們自己放的不成?”
豐二妹果然是老江湖,別看年紀不大,但說話卻十分老練,不等王大明開口,她就先把他的嘴給封住了。
但王大明又豈會被這個小女人給封住:“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我說了,這事必須要經過確定。如果最后結果,蟲子是你們自己放的,那你們可得贈禮道歉,并且要為今天行為付出代價。”
豐二妹臉色一變,瞪著王大明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當然是把事情搞清楚。”
“你以為你是誰,這事兒是你能說了算的么?”
“呵呵,我只是一個路人,但卻路見不平,所以要管一管。”
現在的王大明,無形之中,已經跟過去有了一些變化,變得有些江湖人的味道,這一點恐怕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
豐二妹倒也不是吃素的,冷冷道:“好,那我今天就看一看,你怎么把這件事情搞清楚。”
王大明微微一笑,上前兩步,說道:“蟲子在哪里?”
豐二妹盯了他一眼,指了一下:“好好看吧,看看它是從哪里來的。”
王大明上前看了看,發現那是一只毛毛蟲,很肥的那種,不禁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王大明沒有回答她,而是對老板道:“你們讓的貴妃雞,一般是怎么做出來的?”
老板聞言一愣,但立即回道:“先用開水澆制,再用冰水一激,再下油鍋……”
等老板說完,王大明這才對豐二妹道:“你剛才都聽到了,覺得他有沒有胡說?”
這做菜都是那些程序,否則菜也不可能熟得了,豐二妹自然不會反對,點了點頭:“就算他說的沒錯,但蟲子是真的,你怎么解釋?”
“別急,既然你承認貴妃雞要這樣做,那么事情就好辦了。”
店里的人全都大惑不解,看著王大明,想聽聽他到底怎么來解這樁懸案。
王大明突然拿起桌上的一個玻璃杯,將那蟲子蓋住,然后道:“豐二妹,你剛才說,蟲子可能是鍋蓋沒蓋好,掉進去的,或者是油里就有的,除了這兩種可能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可能?”
豐二妹想了想,確實想不出來的,因為這兩種可能,也是她使勁才想出來的。
“好,既然是這樣,那我們現在就可以揭密了。”王大明露出一個神秘的表情,把柳冰燕都搞愣住了,以為他是要玩什么花招。
這時,只聽王大明道:“老板,你去拿個小爐子過來。”
老板不明其意,但還是進廚房,把一個小炒的煤氣爐搬了出來。
“再拿一口鍋,里面裝些水。”
鍋放在了火爐上,面前有半鍋清水。
“把火門打開,把水燒開。”
不一會兒,鍋里的水就翻滾起來。
王大明又道:“去外面的樹上,找兩條蟲子來。”
這事兒可有點難辦,因為現在城市綠化做得很好,街邊上雖然都種滿了樹,可是經常噴藥,所以樹上基本沒有蟲子。
幸好老板娘想起隔壁的黃老三喜歡鉤魚,他那里有面包蟲,形裝大小都跟毛毛蟲差不多,于是趕緊過去要了幾條過來。
“把這蟲子扔一條進去。”
老板依言扔了進去,只見那蟲子在開水之中痛苦地翻滾,不一會兒就燙死了。又過了一會兒,因為溫度的原因,蟲子的身體鼓了起來,比以前更圓了,跟著便卟的一聲,蟲子的外皮給脹破了,身子反而縮小了不少。
這時王大明道:“看到沒有,蟲子經過開水煮制之后,便會破開。”跟著他一指被蓋在玻璃杯下的蟲子,又道:“再看看這條蟲子,圓圓滾滾,完好無損,肯定沒有被開水煮過。”
事實擺在面前,饒是豐二妹牙尖嘴厲,但也不可能說這不是真的。此時她已經知道王大明要怎么來確定此事了,臉色越發的難看。
“老板,把這水倒了,放點油進去,咱們再來個油炸面包蟲試試。”
老板此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兒,樂呵呵地跑進廚房,準備完畢,然后架著油鍋放在火爐上。
油燒開之后的溫度更高,所以蟲子一下去,馬上就被炸得焦糊,并且按豐二妹的說法,蟲子可能就是油里面的,所以炸的時間會更長,也許會變成一個小黑團,那么又怎么可能是玻璃杯下面壓的那條圓圓滾滾的毛毛蟲呢?
豐二妹咬了咬牙,突然站起身來,沖著耳環三人尖聲叫道:“沒用的東西,咱們走。”
這時,柳冰燕突然站了出來,攔住豐二妹:“慢著。”
“你個臭……”豐二妹罵到一半,突然止住,狠狠盯著柳冰燕道:“你想干什么?”
柳冰燕冷冷一笑:“你們剛才干的好事,誣陷老板不說,還砸壞了人家的東西,這就想走,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王大明也道:“剛才都說好了,如果你們錯了,那就得賠償砸壞的東西,并且向老板賠禮道歉。”
老板兩口子忙道:“兩位,讓他們走吧,只要再不來就好了。”
柳冰燕可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不行,今天非得賠禮道歉不可,并且砸壞的東西一分都不能少。”
豐二妹本來長得倒有幾分姿色,但此時就像個夜叉一樣,兩根眉毛扭得跟麻花一樣。她極其惡毒地看著柳冰燕:“好,今天我就不跟你計較,你想怎么玩,我就陪你怎么玩。”
頓了一下,她突然沖著耳環道:“還他馬的傻愣著做什么,趕緊掏錢!”
耳環今天可是委屈極了,遇到個武林高手不說,而且這家伙同時還是推理達人,真是倒霉到家了。
賠了錢之后,耳環又沖著老板夫婦說了句:“啊,這個,今天對不住了啊。”說完就想離開。
柳冰燕突然道:“她也得道歉,并且還要向我道歉才行。”
豐二妹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如果換了另一個地方,她恨不得把柳冰燕扯成碎片。想她豐二妹自出道以來,向來只有她占便宜的時候,何曾像今天這樣狼狽?
“道歉!”柳冰燕不依不饒地看著她,一點不給她面子。
王大明有些奇怪,不知柳冰燕今天為何要這樣咄咄逼人,但剛才這豐二妹的確辱罵過她,賠禮道歉也是應該,于是也沒有攔著。
形勢逼人,自己的三個手下都是沒用的廢物,連對方一個人都打不過,最后豐二妹只能咬著牙,兇巴巴地道:“對不起!”